我失魂落魄地回了房中,夜色中来去了一遭,整个人清明了许多。
那小孩儿说一个月之后这药性自可解,我思来想去觉得不妥,一个月的时间我应该早已到达东辽城,若是运气尚佳,指不定已经找到我门秘宝,可归门复命了。
师父师兄姐见我迟迟不归,指不定要出来寻我,若是发现我就栽在了师门山脚下,何其丢人啊,说不定把我逮回去待我成年之后才放我出山历练,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着这个我就脑仁疼。
拿起了桌上的酒水学着师父饮酒的样子,一饮而尽,饮完后还深叹一口气,以表内心的烦闷。
谁知帘外传来了景冷玉的声音:“云姑娘还未有困意吗?”
我一听他声音,便忽然想起怀中揣着的药瓶。
“哦,景兄,我刚出去走了走,吵醒你了吧?”
“不会,倒是没有听见姑娘出门的动静。”
我有些汗颜:“大概是你睡迷糊了...”我急于岔开话题:“对了,刚在院子里散步遇着一个小孩,叫关路遥的,你可认识?”
“自然认识。”
我答:“我在药膳房那处遇着他的,交给了我一瓶药,让我转交与你。”
景冷玉不言。
我便撩开帘子走到外室。
夜晚的外室比内室似乎冷了许多,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只见他半靠在座榻上,先前的一身红色喜服已经脱下,此时的他穿着一身浅色长袍懒懒地半躺着作闭目养神状。
月光从一旁半开的窗缝中挤了进来,若有似无地落在他的脸上。
他原本脸色就苍白,再加上这白衣白月光,原本是有些渗人的,可细细看,竟透着一股柔弱之感,风一吹便能把他打个旋儿地卷走了。
当真是,病西施。
我不由得放轻了声音:“他说……此药可解你的毒。”我也不知该不该说是解他兄长下的毒,毕竟传闲话也不是什么磊落之事。
“哦?”他看起来并不惊讶,“我中毒了?”
这景冷玉的模样瞧着着实是惹人怜,我想宽慰他两句:“嗨!当今这江湖吧中个毒也不新鲜,你瞧瞧我不也是。”说着我就把药递给他,“那小孩的人品你应该了解吧?听他说他每日趁人不注意替你炼药,可费了一番苦心呢。”
景冷玉接过药瓶:“谢过云姑娘,小弟的品行我自是不疑的,他的苦心我怎好辜负,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深知是我那哥哥要毒害我,狠了心要让我做残废,而我成废人已有数月,不知这解药是否还有用。”
说完他便打开药瓶一饮而尽。
我待在一旁,等待奇迹发生,等着话本子里看过的的起死回生、妙手回春。
可等了好一会,什么也没发生。果然,故事都是骗人的。
我宽慰道:“哎景兄你别在意,说不定明天醒来就好了!有的药效起效慢。”
说完打了个哈欠,想是刚那一杯酒饮得有些猛了:“景兄,我先去睡了,明早咱们按你的计划行事。”
“嗯。”他轻轻嗯了一声,我便掀了帘子进去躺下,没一会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谁知这一杯酒,竟让我睡死了过去。愣是被屋外一阵一阵的吵闹声,和鞭炮声给叫醒的。
当我睁眼,景冷玉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我床了。
“外面什么声音这么吵?”我揉着脑袋坐起来。
“他们这里的规矩,新婚放炮。”他说。
我突然一惊:“人都来了?”
“切记,昨日的计划,他们不会进内室,按你昨夜的路线离开和返即可。”
昨夜?
他不是说……
算了,来不及细想,赶紧帮了他然后让他助我离开才是正事。
我等着他离开内室后,便趴在窗边听外头的动静,等到多数人人乌央乌央进了外室后,便又一个翻身一路小跑,趁着刚放完鞭炮还浓烟弥漫,视线不清之时,悄悄跑了出去。
一切比我想象的还顺利。
这关家宅子人实在不多,去到景冷玉屋子里闹喜去的人便占了大半。
去到宅子东面的一路上几乎没见着什么人影,关家宅子不算大,不多时我便找到了他的寝屋,院中有零星几个侍女,轻巧便避开了。
我又是一个翻身翻窗进了他的卧房,这动作这两天已经尤为熟练了。
进了屋后,东看看西瞧瞧,这屋子还算整洁清雅,一目了然。
可是,也不曾见到景冷玉让我寻的木匣子。
正当我心灰意冷之时,突然注意到关青呈床上的枕头有些奇特。
他的枕头不同于一般,尤其地长。
难道……
我走近敲了敲。
发现它是空心的!
继而马上拆卸下枕头上的布匹。
这不正是那个雕刻着繁花的木匣子吗!
我沾沾自喜,又小心用布匹包回,然后抱在胸前就往东南门出发。
到了东南门,却发现门口有两个侍卫把手。
这我可怎么是好?
强闯那肯定不行,轻功又没有恢复……
得,先埋这儿土里!
我把木匣子连着布匹一起放进了墙边的草丛里,还往上撒了点土,放了两块小石子。
而后正准备往回走,就看见前廊拐角处走来两个侍女。
于是我忙往旁边水亭旁的大石头后面一躲,而后探了个头打望着。
“你在这作甚?”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做贼心虚的本人差点一个跟头栽水亭下的溪流里。
还好有人拉了我一把。
这个人就是昨晚在药膳房偶遇的小孩,关路遥。
“啊,原来是你啊。”
“大哥不是带着人去玉哥新房了,怎么你在这?”关路遥疑惑地蹙着眉头。
我也不知当讲不当讲,毕竟盗木匣子这事景冷玉没让我跟别人讲。
“呃……”我正在脑子里构思如何回答。
“算了,昨日我给你的药你替我给玉哥了吗?”他歪着头问我。
“那个药啊,给了呀”我又想起,“哦,那个药似乎没有用啊,我看你玉哥还是无法行走呢?”
关路遥蹙着眉头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如同我被师父拷问时,答不上来的神色。
“不可能啊,那个解药我是照着祖师爷传的方子做的,大哥醉酒时无意透露的,怎么会呢……”
我见这小孩也许得深思熟虑一会,于是准备先告辞了溜回房,免得走的久了景冷玉要露馅。
“我先走了啊。”
说完便抬脚走了。
走得急却没留意听见身后关路遥让我等一等的呼唤声。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了昨夜听到的那熟悉又有些刺耳的笑声。
关青呈,也就是昨夜孤身来屋内嘲讽景冷玉的那个所谓的大哥。此时此刻,正在外屋奚落着景冷玉,无非就是嘲笑他于男女之事的无能,以及身不能行罢了。
这个关青呈,翻来覆去说,也不嫌累。
我却听得心烦。
深吸一口气就推开了门。
正在慷慨激昂的关青呈和身边一众小厮侍女皆望向我,一脸的疑问。而坐在轮椅上的景冷玉倒是一脸冷静,还端起手边的茶盏饮了一口,就像刚才被欺辱的人不是他一样。
关青呈最先反应过来:“你,你怎么从外边进来的……”
我:“你是结巴?”然后假意反应了一下,“哦,我有娘生有娘养的,不应该拿你的缺陷说事。”
他一听,有些怒了:“你说什……谁说我是结巴?”
我又道:“哦,原来会说人话啊,我刚在门外只听见狗叫了。”
“你,你说谁是狗??”
“谁刚才在叫谁就是喽。”
眼看着这关青呈呼吸越来越急促,火气压不住了,看起来像是临近爆发的边缘。而旁边的侍从本就低着头,这下更是鸦雀无声。
就在这关键时刻,突然关路遥冲了进来拉住了关青呈的衣角,糯糯地说:“青呈大哥,你别气。”接着提高了嗓音,对周围的小厮说:“平时里养着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杵着干嘛?还不快把主人扶出去!”
这群人才反应过来,便你一句我一句好言相劝着他们的主人关青呈,簇拥着他离开了,走的时候显然他还没顺过气,憋红个脸瞪着我。
等人都走后,我才侧过头看着景冷玉:“你没事吧?”
他轻轻摇了摇头:“无妨。”
“他那么骂你,你怎么不还嘴啊?”
他却轻笑了起来。
“真是个缺心眼,还笑。”我无语道。
他却说:“你也说了他是在狗叫,我若是同他吵,我俩,和路边的两条野狗有什么区别?”
我被他的一句话逗笑了,气氛缓和了许多。
“我委托你的事办的如何了?”他正色道。
“那是自然,除了没放在石狮子后面,我给藏墙角了,石狮子那儿我确实到不了。”
他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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