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砂 第052章 夜幕下的医院

夜幕低垂，闹市里灯火阑珊，光鲜亮丽的男女徜徉在热闹的街头，而越是偏僻的地方人越少，灯光也越加昏暗。

在通往郊区的一条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上，胖子骑着电动车一路不停地骂骂咧咧，包小星坐在后座上一言不发，眼睛打量着四周，路两边的民房里大多数黑灯瞎火，有些还没来得及装修的房子露出黑洞洞的窗口。

“怪不得第三人民医院开不下去，窝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病人上门。小太爷后悔了不应该听你的话到这里来！”

胖子自顾自地唠叨个不停，他转过头瞄了一眼包小星，接着说道：“今天晚上直播不知道能不能赚到我们两个人一天的饭钱，奶奶的，忘了发个预告了，失败！”

包小星揶揄道：“胖子，两场直播下来赚了点钱就飘了？别忘了初心！”

胖子气笑了，拍着电动车龙头大笑道：“初心？我们的初心不就是名利双收吗？除了这个你不要说我们还要负责除暴安良。”

包小星吐槽道：“我们连即将发生在眼前的凶杀案都阻止不了，还除暴安良，你干脆说拯救世界好了。”

两个人一路斗嘴，年迈的电动车在他们身下发出吱吱嘎嘎的呻吟。

胖子指着前面微弱的光线下耸立在道边的建筑物说道：“终于要到了，奶奶的，一点风也没有，热死了。”

包小星抬起头看着前面的黑影道：“我现在挺佩服那些独自一个人敢到这些地方探险的前辈，如果出了事连个照应都没有！”

“好在我们有两个人，不是吗？”

胖子慢慢地停下电动车，回头吩咐道：“到了，小太爷把电动车停好，不要被路过的人偷了去！”

包小星指着只剩下一边铁门的院门道：“拉倒吧，这个地方晚上连鬼都嫌寂寞，你把电动车推到院子里，保证万无一失。”

“有道理！”

胖子对包小星的建议深以为然，把电动车推到荒废的门房旁，转身就要走。

“钥匙！”

包小星提醒道，看胖子又不拔车钥匙，走上前薅下钥匙放进自己的裤带里。

两个人这才有时间打量距离他们咫尺之遥的医院大楼，来之前包小星已经做足了功课。

这第三人民医院是在那个堕胎最严重的历史时期为了满足某个部门的需求建立起来的，面对的人群大多是那些千方百计想生个男孩的郊区农民。

据说闹得最凶的时候，工作人员连夜跑到那些孕妇躲藏的民房里，把她们像抓嫌疑犯般绑到第三人民医院，医生拿着长长的堕胎针直接打进孕妇子宫里的胎儿头上，孕妇便会在痛苦和无奈中生下死婴。

“小星星，是不是有点怕？据说晚上路过的人会听到医院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胖子的话令包小星背脊发凉，不说还好，一说出来顿时觉得哪里都有眼睛在监视着他们。

“别瞎说，开始吧！”

他把所有的胡思乱想努力地排挤出脑袋，拉开背包拉链掏出云台，把手机安装好，点开后试了试，确定没有故障后又摸出头顶灯戴好，这个头顶灯的灯泡是他今天新换的，以前的在天乐园里炸了。

胖子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做直播前的准备。

“好了，我倒数三个数，咱们就开始！”

包小星准备完毕，举起云台对准胖子，嘴里说道：“三、二、一，开始！”

同时，他按下了直播键。

胖子立刻意气风发地看着镜头说道：“兄弟们，晚上好，今天我在废弃的第三人民医院直播，背后就是医院大楼，大家跟着镜头一起进去瞧瞧。”

随即，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直播间的观看人数还没上来，只有几十个粉丝，便耐着性子讲起了第三人民医院的历史。

十几分钟后，直播间的人渐渐多了，公屏上的留言滚动速度也快了起来。

胖子满意地说道：“没点关注的朋友点个关注，顺便帮忙点点赞，直播间几百个朋友，每人点一百，赞赞马上就上去了，感谢兄弟们送的人气票，感谢！”

胖子的嘴上功夫十分了得，向粉丝们要礼物的水平也相当高，包小星自信比不上胖子，看着屏幕上礼物飘屏，他满意地冲胖子伸出大拇指。

胖子见直播间的人们胃口被吊起来了，转身上了医技楼的台阶。

在他眼前是两扇原本装着大玻璃片的木框大门，上面的钢管门把手早已锈迹斑斑，大玻璃也破了，门框上残留着玻璃碴子。

胖子用力推开大门，里面空间很大，像是个大厅，大厅中央围着一圈圆环形的台子，正中间吊着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的三个大字依然清晰可辨——导医台。

导医台的正后方是一排窗口，铁栅栏后面的玻璃上分别贴着“挂号处”和“收费处”的鲜红字贴。

胖子说道：“兄弟们，要不要进去看看，想看的扣波1，人数超过100个我们就想办法进去！”

公屏上粉丝发来的1立刻形成了统一的弹幕，即使有些持反对态度的粉丝留言也被下面的1快速顶了上去。

胖子看着手机屏幕说道：“行，我知道了，安排！”

他走到同样装着铁栅栏的门边，伸手一拉，铁栅栏竟然没有上锁，轻轻松松被他拽开了。

只是里面的木门紧闭着，被锁住了，胖子抬起脚使劲跺了两脚，已经有些糟朽的木门“砰”的一声直接倒下，撞在水磨地面上发出一声巨响，把包小星吓了一跳，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迅速传播开来，形成的回声又反弹回来钻进他的耳朵，显得异常不真实。

如果不是在直播，包小星肯定会怒不可遏地冲上去踢胖子的屁股两脚，可眼下他只能把怨气咽进肚子里。

包小星一愣神的功夫，胖子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随即，他又返回到门口，冲包小星嚷道：“副播，跟上啊！”

收费室由于荒废已久，地面上和靠墙的一排铁皮柜上落满了灰尘，窗口后面的办公桌和办公椅上同样落了厚厚一层灰。

胖子好奇地走到一张办公桌前，伸手拉开没有上锁的抽屉，里面除了一些无用的单据竟然还有一些一角的纸币。

胖子随意地翻了翻，失去了兴趣。

他刚想带包小星离开，一条信息飘屏了：铁皮柜你敢打开吗，说不定有惊喜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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