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砂 第040章 不眠夜

老李一惊，他妈的，这个流浪汉真是他们的克星，今天一晚上把他们耍得团团转。

吴队喘息片刻，伸手掏出烟，叼了一根在嘴上，又习惯性的去摸打火机，突然，他停下动作，怒目看向鹤立鸡群般的胖子，沉声问道：“那个胖子，我打火机呢？”

胖子本想趁黑把打火机转移到包小星身上，但被包小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面对一个个如狼似虎的警察，只好讪笑着掏出打火机，恭敬的双手托着伸到吴队眼前道：“不好意思啊，不小心当成自己的了！”

吴队不客气的拿过打火机给自己点上烟，转头问老李：“你们在流浪汉的房间里发现了什么东西？”

老李忙回答道：“发现了一整套衣物，包括鞋子，和内裤也有，衣服鞋子都是国际大品牌，有可能是楼里死者的！”

“你是说他有谋财害命的嫌疑？”

吴队长吸了一口烟，鼻孔里喷出两股烟柱，眼神犀利地问道。

“嗯，目前来看他的嫌疑最大！”

老李随后又皱眉道：“可这个流浪汉一时清醒一时糊涂，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装疯卖傻。”

“不管他，带回去先审一审，明天找医疗鉴定机构来鉴定，我就不相信了，他还能躲过科学。”

吴队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丢在地上。

“走，回队里！”

吴队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上车，但流浪汉这辆车的警察却都皱起了眉头，犹豫了，车里被流浪汉的大小便弄得到处污秽不堪，所有人都不想上车。

吴队长降下头车里的窗户，探头对他们说道：“你们要不在这里等着，要不上车！”

几名警察纷纷看向老李，一个个眼神不善，这个老刑警今天不知道被什么冲昏了头脑，把嫌疑人单独扔在车里，他们又不好说什么，现在他们还要为老李一个人的错误买单。

“看什么看？上车！”

老李怒吼一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剩下的警察只能跟着老李上车。

地上剩下胖子和包小星两个人，他们犹豫着要不要求吴队带他们一程。

吴队又把头转向他们，冷冷说道：“你们两个家伙还要我请你们上车啊？跟我们回队里做笔录去！”

“欸！”

胖子答应一声，拉开头车的车门坐了进去，本就坐了三个人的后座立刻变得拥挤不堪，一个警察不得不坐在另一个警察的腿上。

胖子对包小星说道：“这辆车满了，你坐另外一辆！”

包小星直接略过了拉着流浪汉的那辆车，走到最后一辆车的后门边，拉开门，惊喜地发现还有个空座，他关上车了门。

三辆车闪着警灯开出天乐园，警笛声渐行渐远，天乐园重新陷入一片寂静，要不是地上随意丢弃着许多一次性手套和口罩，谁也不会认为这个鸟不拉屎地地方今天发生了命案。

刑警队里灯火通明，吴队直接进了审讯室，流浪汉被押了进去接受刑警们地审讯。

胖子和包小星情况稍好，贴心的警察甚至给他们端来两杯热水。

两个人坐在走廊上的长铁椅上休息，胖子不断地打着哈欠，看样子困得不行。

包小星推推他，轻声问道：“胖子，你觉得是这个流浪汉干的吗？”

胖子一愣，皱眉说道：“不知道，关我什么事，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哼，你长点心吧，别忘了我们背后还隐藏着‘我们十一个’，这个案子肯定和他有关，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包小星有些生气，又不敢在刑警队里和胖子大声争辩，只能尽量压低声音和胖子说话。

“嗯，至少流浪汉的出现转移了警方的注意，否则可能坐在审讯室里的就是我们，不是吗？”

胖子的分析也很在理，包小星没有反驳的理由，如果流浪汉是“我们十一个”特意安排的，那他这个人太可怕了，只要愿意，他随时随地可以轻易要了他们两个人的小命。

包小星的心里很无奈，只要一闲下来，他就不停地思考这个问题，以至于丝毫感受不到困意。

“你们两个小伙子跟我来，做个笔录就可以回去了！”

老李换了身衣服，和一个同事一起走到两个人身边，语气十分友好的把他们分别带进不同的房间做笔录。

胖子跟着老李单独进了一个房间，他熟络地问道：“大哥，那个流浪汉撂了吗？”

老李苦笑着摇摇头道：“他说话颠三倒四，看起来确实是个疯子，我们只能天亮后把他送到精神病机构做检测了。”

胖子挠着头问道：“如果他着是疯子，杀人了是不是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

“理论上是这样的！”

老李掏出烟，发了一根给胖子，自己也点了一根，用两根焦黄的手指夹住，轻咳一声问道：“流浪汉的事一时半会儿没有定论，说说你们吧，为什么跑这么远搞直播……”

窗外夜幕已经悄悄退去，天边露出一片鱼肚白。

胖子顶着两个黑眼圈出了讯问室，老李疲惫的揉揉太阳穴，刚才胖子回答他的问题时常顾左右而言他，要不是他们没有犯罪嫌疑，老李非得给他上手段不可。

包小星倒和讯问他的警察配合的很默契，三言两语就回答了警察的讯问，把能说的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于是，短暂的讯问后，他便被放出了讯问室，继续坐在走廊上的铁长椅上等待胖子出来。

不知不觉中，他勾着头睡着了，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胖子从讯问室出来，一眼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睡得正香的包小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前就要把他推醒。

“哎！你们可以走了！”

身后的老李突然说道，把胖子吓了一跳，连坐在长铁椅上的包小星也被吵醒了。

“胖子，我们可以走了吗？”

包小星睡眼惺忪，迷茫地看着眼前的胖子。

“可以，我们走吧！”

胖子伸出手拍了拍包小星的肩膀小声说道：“丫的，这个姓李的话真多，我被他问得烦死了。”

包小星起身拍了拍酸麻的大腿，说道：“走吧，出去再说！”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刑侦大楼，门外天色大亮，包小星有种“了了空山见，纷纷宿雾空”的感觉，压抑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小星星，回宾馆去好好睡一觉吧？”

“不，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们回去收拾收拾，赶紧启程回去。”

“妈的，小太爷困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