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法庭旁听，你给被告翻案了？ 第二十章，凭我是顾北

“代价？”

顾北慢慢走到床边，剪刀锋利的一侧按在爆料人的脸上，“你替他们办事，也应该知道我背后是谁，你真的觉得，我会为此付出代价吗？”

爆料人看着自己脸上的刀片，双唇紧闭，大气不敢出一下。

顾北见状，又一次重复刚才的问题，“你叫郑辰，是吗？”

爆料人心中几番纠结后，不再反抗，老实回道：“对......”

顾北收起剪刀，“第二场法庭爆料的帖子，是你发的吗？”

郑辰点了点头，“是。”

“谁让你发的？”

“不能说。”

顾北早就料到郑辰的回答，他慢悠悠地坐到郑辰的电竞椅上，“1999年出生，二十五岁，毕业于渊城大学，信息技术专业，无父无母，只有奶奶和一个十二岁的妹妹。”

“十六岁那年，获得省网络信息技术比赛，少年组第一名，十七岁，开发出一款网页游戏，风靡一时，十八岁，破格被渊城大学录取，依靠天赋，在你们专业向来拔尖。”

“可毕业那一年，和朋友开发游戏，被骗走了所有积蓄，还欠下了五十万的高利贷。”

“从此一蹶不振，至今，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因为没有钱，奶奶重病住院，无钱医治，死在了手手术台上，为了防止收债的把妹妹掳走，将妹妹送到了山沟沟里的舅舅家中，兄妹二人，多年未见。”

郑辰震惊不已，“你、你怎么知道？”

顾北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另起一个话题，“我猜一下啊，你没有找到工作的原因。”

“你这样的学霸，出了校门，估计是高不成低不就，觉得自己天赋异禀，不应该在写字楼里给人打工？对吗？”

郑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顾北接着追问：“这个房子，就是那个人给你租的吧？”

“不过这房子，可真不怎么样。”

顾北走到床前，闻了闻窗帘，“一股霉味，人住久了都要跟着发霉了，小区的花池里也到处都是狗屎，更不配不上这种高端人才了。”

郑辰神情颓废，有气无力地回道：“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管他霉不霉，总比在街上流浪好。”

顾北微微歪头，看着郑辰，“跟着我，你的账我一次性给你还清，别墅，大平层，你随便选，我给你建个游戏公司，你只管开发，风险我来承担，如何？”

郑辰表情漠然，“糖衣炮弹？”

顾北摊开手，“你有天赋，我有需要，双向奔赴。”

“我凭什么相信你。”

郑辰满目怀疑，盯着顾北。

顾北思来想去，准备装个逼：“凭我是顾北。”

“呵.....”郑辰厌恶地望着顾北，“一个为杀人犯辩护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你和雇我搞事情的人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顾北不以为意，“那肯定还是有区别的，我能给你更好的生活。”

“同样.....”

“我也能给你痛不欲生的折磨。”

顾北一边把玩桌上的模型，一边继续道。

“找你搞事情那些人，在重要机关就职，他们是文化人，自命清高，做事畏手畏脚。”

“我不同，我一个私生子，从小就在市井长大，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多狠的手段我都能用。”

“私生子，那就更不能信了。”郑辰语气嘲讽，“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张脸两个面孔，你们都是一样黑心肝。”

顾北眼神冷了一个度，“在我跟你好好说话之前，想清楚点。”

郑辰望着顾北，眼神坦然，甚至有些不屑，“如果不是为了我妹妹，你们这种人，我杀一个少一个.....”

“少了你们这些作威作福的东西，社会就能少一点毒瘤，我们老百姓的日子，就不会过得那么不容易。”

郑辰面容坚定认真，说出了一种开万世太平的济世之感。

顾北治指了一圈屋内的东西，打趣道：“那请问高材生，你是打算一辈子卧在这种地方，改变世界的吗？”

郑辰面容蒙上一层难堪，可他并没有因此而退缩，“随便你怎么说，我现在的确没本事，任你嘲讽。”

见状，顾北收回开玩笑的语气，沉声道：“我信，你确实敢这么做。”

“可你得活着，不然你舅舅收不到抚养费，就会把你妹妹卖给人贩子。”

“她才十二岁。”

郑辰方才还坚毅的眼神，刹那间，黯淡了一半。

妹妹......

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他唯一的软肋。

他苟活的希望，同样是妹妹。

顾北仔细观察着郑辰。

他前世经历了太多人和事，看人极其准确。

像郑辰这样的社会青年，看着老实好欺，实际上心里都有一股劲儿。

就像是战场上，拿刀的冲锋兵，在绝境之时，骨子里有一种豁出去的勇义。

若是能为自己所用，肯定也是重感情的忠义之辈。

顾北手一摊，“选吧，他还是我？”

郑辰眉宇间透着绝望，“我还有其他选择吗？顾少爷。”

顾北淡淡回道：“恭喜你，选对了。”

“对？”郑辰苦笑，“对什么？我从毕业后就没有对过.....”

“跟着他，做坏事，跟着你，一样干不了什么好事。”

说话间，郑辰看向床头的将被，“我最初的梦想，是用网络代码改变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更美好，可现在......”

“我只能像个阴沟里的老鼠，在背地里，网络上，当搅屎棍。”

“和那些整日里无所事事，一点本事没有的键盘侠，没有任何区别。”

顾北随便扯了一块布盖住了床头的奖杯，“眼睛长在前面，就要向前看，总活在过去的荣耀里，人就会烂掉。”

起点太高的人，反而在面对挫折的时候，不如普通人勇敢。

他们站在高出太久，突然跌进泥潭里，容易丧失斗志，余生的日子，就只能活在过去的辉煌中，脱离现实。

郑辰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谁让你发的帖子。”

“顾院长。”

“法院的副院长？”

“嗯。”

“居然是他。”顾北冷笑。

真是个蛇鼠两端的玩意.....

顾峰提到过，这个顾副院长是家里用来给自己当新闻的幌子。

那就说明，幌子这件事是经过顾副院长同意的。

可这家伙，表面答应后，却又在背后搞这些手脚。

无非就是想告诉所有人，他只是个幌子，自己背后另有其人。

顾北接着问郑辰：“他都安排你做哪些事？”

郑辰长出一口气，“我和他是常年合作，为他在网络上发一些爆料，他帮我摆平那些要债的黑社会，让他们不总是上门找我事，还给我搬了延期。”

“然后每发一次爆料，我就能拿到八千到两万的报酬，具体酬金，跟爆料时间的重要程度相关。”

“这些爆料都是他整理好给我的。”

“第一次，是和他一起竞争副院长位置的那个对手，帮他把那个对手搞臭，爆出他侵犯女大学生。”

“再后来，爆料的对象就是那些找他帮忙的被告，或者原告。”

“现在这个时代，网络对庭审的影响越来越大，有些民事诉讼，很可能因为某个舆论点而翻案。”

“这其中的爆料有真有假，有些是故意搞原告的，有些是故意搞被告的，至于，偏向哪方，那要看顾副院长收了谁的钱。”

“这次你的事情，他特意给了我六万块钱，除了让我详细描述第二场庭审的现场，他还给了我你在法庭上的视频，让我到时候把视频处理好，爆料到网上。”

顾北提出疑问：“哪段段视频？”

“就是你和审判长说话的视频，从视频上审判长的口型中可以推测出来，他向你说了什么话。”

“什么话？”

“好像是，「向你爷爷问好」？”

顾北心中了然，“果然，他的目的就是这个，让我爷爷卷入这场舆论。”

郑辰叹气道：“其实我劝过他，让他不要跟你们家对着干。”

“你还劝他这些？”

郑辰点点头，“当然，我们这些搞网络技术的，能查到很多东西，我们平常相互切磋技术的时候，会用攻击财阀家族产业的信息技术这种事情做比赛。”

一说到自己专业的内容，郑辰的眼睛明显亮堂了许多。

“多数时候呢，我们这些攻击性练习他们是察觉不到的，我们也只是小试牛刀，不会留下痕迹，攻击一个防火墙而已。”

“但是.....”

“你爷爷有一个单独的信息网，你知道吗？”

顾北心中震惊，但并未表现出来，只是淡淡道：“继续说。”

“当时我们发现信息网的时候特别兴奋，所有人都打算探究一下，顾家老爷子的秘密，结果.....”

郑辰勾起自嘲的笑容，“我们连第一层的防御都破不了。”

“暗网的大佬都出手了，同样毫无收获。”

“那个时候，我们就知道，你爷爷手底下，养着一个超级超级，超级牛皮的黑客，也可能是一堆。”

“能养这种黑客，不是光有钱有势就可以的。”

“所以你们顾家，真的是不一样的存在。”

顾北看向窗外，似是有意，却又好像无意地说了句：“如果国家要出手，那就都一样了.....”

郑辰眸光一闪，神情稍显惊讶。

他竟然能意识到这一点....

脑子里应该也装着点，有深度的东西吧？

顾北没再继续讨论，继续问郑辰，“其他的，关于顾副院长的，还有吗？”

“其他的......”郑辰仔细回想起来，“最近熬夜，脑子有点恍神，我记得应该是没有了。”

顾北给出提示：“那第二场法庭的那个犯罪嫌疑人，吴昌亮，你这边有接收到过关于他的事情吗？”

“吴昌亮？”郑辰记得这个名字，“跟他有关的，就只有第二场法庭爆料的内容，他不就是那场的被告人吗？”

顾北听罢，基本上确认郑辰也不知道「真假吴昌亮」的内幕。

不过能知道顾副院长不是友军，也算有收获。

顾北看了眼屋内的情况，随口道：“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郑辰一下子紧张起来，“去哪儿？”

不会要把自己带走灭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