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重鼓声寒 第 85 章

梁尚才道：“公论自在人心，无间于南北也。古因仄带挈大众躲过刀兵，又是大众投石举荐他入主都监府，这椅子自然是古因仄去坐，由你是谁不敢再争执，争执必乱，等一时要龚三横说卫勍搬了椅子落地，省得吃大众笑话。”

初枔道：“老舅，我只是问一问雨荍取乐，若说搬动椅子落地目下不是时候，先教古因仄那厮站着早晚看着椅子告诫自己不懈怠，勤奋事务，等那日屯兵营军民心无旁骛，都安居乐业了再说。”

向阳花瞟一眼初枔，暗忖这丑婆娘胸襟倒是开阔。

几个说一时，又饮一巡酒，便散了。

梁尚才望柜上算还酒钱，那店家道：“楼上的人道他们一并还钱，不教你们把钱。”

梁尚才笑道：“还有这好事？”教雨荍人等先走，和六寡妇上了楼。

又有食客进门吃酒，当中一个粉妆妇人，店家就叫酒保拦一道雕花屏风，隔了一个私密处，几个有说有笑旮旯里坐了。说的是闲话寒食节：

寒食节是古老节日之一，魏晋南北朝时期就已成了禁火三日吃冷食为习俗的节日，到唐代衍生郊祭风俗，官家因利势导以假日方便官吏祭扫、临水饮宴、踏青郊游，便有了“今年寒食好风流，此日一家同出游”“美人寒食好春风，折尽青春赏尽红”景象，本是悲凉祭祖的节日，被唐人过成了多彩丰富的节日。

早在春秋时期，晋国公子重耳为躲避祸乱而流亡他国长达十九年，臣子介子推不离不弃，甚至割股啖君。重耳励精图治，后成就一代名君晋文公。介子推不求利禄，与母归隐绵山，晋文公为迫其出山相见而下令放火烧山，介子推坚决不出山，最终被烧死。晋文公感念忠臣之志，将其葬于绵山，修祠立庙，介子推死难之日禁火寒食，以寄哀思，便是“寒食节”由来。

先秦至唐代早期清明还只是节气，因与寒食节时间相近，唐后期便混淆一处，到北宋时清明节逐渐取代了寒食节，成了扫墓祭祖、慎终追远的节日，因地域而风俗各异，标祀、标墓、插柳、荡千秋、踏青、放风筝、蒸蒿饼、吃菜团、吃馓子、吃螺蛳、吃清明粽、吃清明粿、吃馍糍、吃清明粑是主要习俗。关乎清明的诗词莫过唐时杜牧《清明》耳熟能详，诗云：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雨荍相傍古因盈、初枔去了上古峪。

金美妤唤了向阳花走在前面，身后是本草金和向泰平、钱老爹、庚宸，行到岔路口本草金要向北望熟药局，就告辞向泰平人等一个走了。

金美妤与向阳花道：“金氏山水生药店还好？”

向阳花道：“离关门歇店不远了。”

天黑看不清脸，金美妤不知向阳花说话真假，道：“因甚？”

向阳花道：“少大医坐堂，病人不奔你来。几个稍有名望的医士、医师早晚走医在外，听吆喝不赚钱。病人兜里没钱，小病不治，大病没钱治，拖一时是一时，拖不过死了罢了。再者我又不识药不懂医，全由他们理会，他们假金氏山水生药店之名私下问诊又经纪草药，药店只是残喘苟延开一时算一时。”

金美妤道：“做甚不市卖了？”

向阳花道：“盖不过人脸这张皮。”

金美妤似乎不信向阳花言语，踅一时，寒风不停侵入衣袄里，缩一缩头脑望本草金身后走去。

繁星点点，寥寥穹宇。

雨荍从上古峪归来已是子时，手中礼物无非是步摇之类的女人饰物，自是欢喜，见得向阳花被卧里读着医书，颇是意外道：“你要学医？医书即天书，死脑子、一根筋、强驴子人等都学不会。况且死读医书十年未见得认得无患子、葛根诸般草药，也治不了头晕目眩，须师父身教言传。拜我为师，一日我教你认一种草药，一旬教你配一味药，如何？我这师父怜爱徒儿，不杖打不责骂，也不须纳礼拜金，只问你买一处店铺，日后好以粥养口。

向阳花道：“金氏山水生药店？”

雨荍道：“你这聪明会害死你的！你是商人又不会治病，不问经营甚么赚钱取利就好，管他生药店还熟肉店，因此你把生药店卖把我，拿着钱再去经营别的买卖，不也好么？我把生药将作礼物或卖或送我师父，勾得师父将真经传授于我，我也好早日学成独自坐堂问诊人，你我百利无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