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世界的冒险 第七章 苏醒，离别

黑龙重新出现在里尔面前，模样还是跟刚才一样，那种照镜子的感觉，让里尔很不舒服，那层黑色鳞甲好像就长在自己身上一样，失去了人类身份，变成魔鬼的样子。

“我已经杀死了那个杂碎，帮你报了仇。”

里尔沉默了一会。

“谢谢。”

“别急着谢，我刚才想了一下，契约的条件要改变。”黑龙觉得自己刚才跟里尔达成的契约太过草率，想要改变一下什么。

“为什么？”里尔疑惑。

“契约不够完善，需要加个年限，这需要你的同意……其实也不需要，这只是一个通知。”

“什么原因？为什么要加个年限？”里尔询问。

“我不相信你。”黑龙目光聚在里尔身上，要把他看穿。

“我的仇是你报的，我重生的机会是你给的，能有什么原因让你不相信我？”

“你刚死过一次，你的一切都失去了，现在当然觉得无所谓，到处冒险寻找我原来的身体，死了就死了，无牵无挂，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你终究会遇到一些人，你的朋友，你喜欢的人，为了她们，你会忘记和我的契约。你会选择陪在她们身边，有了牵挂不会再冒险，当然也就不再经历死亡，那我和你的契约不是跟不存在一样吗？所以我要多一个保障。”

“你好像很了解人类。”里尔很惊讶，黑龙说的情况很有可能会发生，它为什么对人类这么了解？

“当然，毕竟人类……”黑龙停下话语，隐藏了什么。

“二十年，二十年之内找到我的身体，有三次重生的机会，三次之后你的身体归我。假如你重生后变得很珍惜自己的命，一次未死，二十年后你的身体也是我的，所以你以后想过自己的生活，就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短时间内别死太多次，去寻找我的身体，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时间已经过的太久，所以你得去很多地方，如果我感应到了我身体存在的位置会直接提醒你。”黑龙转移话题，补充契约的条件。

“二十年，你这么着急？都等了这么多年了。”

“就是等了太多年所以才着急。”黑龙回忆着那段古老的记忆，模糊不清。

“我同意契约条件。”年少的里尔答应了黑龙为它寻找身体，算是回报了它帮无能为力的自己报仇恩情，只是少年还不知道为了这个契约，自己以后会经历多少痛苦、磨难、伤病，在某个时间点少年终会后悔。

“很好。”黑龙打了响指，为少年鼓掌，眼神不知是佩服还是怜悯。

“我给你留了一个礼物，你醒来后会看到手里握着什么，那东西对现在的你来说是为数不多的依仗，你可以拿它换钱买吃的，但那太暴敛天物了，我建议你把自己的血滴在上面，危险时刻它能保住你的命，不至于轻易的死亡，我也不想一直使用一个瘦弱的小孩子的身体。”

黑龙说完，伸手推向里尔，将里尔的灵魂推回自己的身体，少年的旅程从这一刻已经开始。

虽然里尔的灵魂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但却没有立刻的苏醒过来，还在沉睡，身体慢慢恢复机能，黑龙的附身消耗了不少能量，需要时间恢复。

里尔的身体就一直在雪地上躺着，但体温一直没变，身体好像没受到寒冷的影响，心脏一直跳动着，为身体提供热量。

从夜晚星辰点点到日出薄雾逐渐散去，里尔一直俯身躺着。

当阳光照在身上，里尔的手指微微的颤抖，这是苏醒前的征兆。

里尔双手艰难的撑起自己的身体，仰面坐在雪地，感到屁股一阵冰凉，向下看去，才知道自己身体裸露着，脸瞬间红了，有点尴尬，吐槽了一句黑龙是个暴露狂，你倒是露自己的别露我的啊！

里尔看了看手里握着的东西，一块蓝色的晶体，除了好看里尔看不出有什么值钱的，有点质疑黑龙是不是在骗自己。

里尔没有再多想，拿着它走到不远处的一堆深蓝色碎冰块旁，那是嗜血的冰系精灵失去生机后身体自动散落而成的。

里尔拿手里的蓝色晶体和地上的那堆东西比较，除了颜色更浅、形状更规则之外，瞧不出有什么不同。

里尔捡起地上那把熟悉的刀，除了变得新了一点没什么不一样，刀刃上的血不知什么原因消失了，好像还更锋利了一些，这是跟里尔记忆中刀的模样唯一的出入。

“父亲遭遇了什么？他随身不离的刀怎么跑到了这个怪物手里？”里尔知道父亲很可能已经在他之前遇到了这个怪物，但还有一丝希望，万一这刀只是父亲不小心弄丢了呢？

里尔打算沿着父亲离开的方向寻找，找到父亲，无论他是生是死。

里尔先回了家，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

路上里尔经过母亲的尸体，他没敢看，低着头走过。

里尔穿好了衣服，拿着刀，将那颗蓝色晶体装进口袋，回想着父亲出门的方向，向那个方向行走，再次经过躺在兔子雪人旁的母亲，终于鼓起勇气看了一眼，眼睛通红，眼眶藏着泪。

“父亲他很有可能也遭遇了危险，我要去找到他，可能会是一具尸体，也可能还活着，如果是一具尸体我会把他背回来，让他回家，陪着你。”里尔不再看，用手臂擦了擦眼睛，转身离去。

里尔走了很久，沿着父亲离开时的脚印，雪已经停了，人在雪上留下的行踪还很明显。

里尔这一路没遇到什么危险，也不带着打猎的目的，只带着找人的目的，脚步还是挺快的。

穿过一片冷杉树林，又走了一段路，见到了令人作呕的场景。

几十堆零散的血肉，被冰冻在雪地上，各种器官混在一起冻成一块，让人恶心。

里尔不在瞧这些东西，他已经沿着脚印快走到了尽头，大小脚印参杂着，好像有什么人追着什么东西或被什么东西追，里尔确定这脚印就是父亲的，里尔没发现有其他的人类脚印。

里尔已经到了海岸边，有一条被剥了皮的狼，缺了一块，低温有天然的保鲜效果，看着还很新鲜，这应该就是父亲的猎物，他在这里遭遇了什么让他没把猎物带回家？

在不远处的冰面，可以看出有打斗的痕迹，里尔站在岸边，也注意到身后的雪原明显的战斗痕迹。

什么样的战斗能有这么大的破坏力？

终于，里尔看到了躺在冰面上的一个身影，那就是他的父亲。

里尔飞奔过去，踩在冰面上，父亲还活着的希望在这一步步当中破碎。

里尔确信这就是父亲，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如此确信，但就是第一眼就认出了父亲。

里尔不知什么原因，父亲变得如此瘦弱，就像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死亡原因和母亲一样，被洞穿胸膛摘了心脏。

里尔背起父亲的尸体，很轻，里尔的心却很重。

他要把父亲带回家。

走到岸上，提起那只被剥皮冻上的狼。

“这是父亲最后一个猎物，得带上。”

里尔右手卡着狼的两条前腿，环抱着，左手握住环抱在脖子前的父亲的双手，刀放在口袋，刀刃朝外，就这么走回家去。

里尔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那么长时间也感觉不到饥饿，黑龙好像说过自己的身体会发生变化，是力气变大、变得抗饿了吗？

里尔的个子还小，父亲的双脚就只能一直拖着，还好是雪地，遭受不了损伤。

回到家已经是夜晚，里尔将狼放下，将父亲的尸体小心翼翼的摆放在地。

打开门，油灯已经熄灭，炉子里的炭火也早已燃尽。

里尔小心地将刀从口袋拿出放在桌子上，拿起桌上的火引子，重新点燃油灯。

拿着在屋子角落的铲子出门，走到屋子后面，离得不是很远，开始挖起坑来。

挖了很久，里尔从坑里上来，打量了一下大小，觉得足够了。

里尔将门前的父亲摆放在坑里，将躺在兔子雪人旁的母亲背过来，摆在父亲的旁边。

月光明亮，黑夜好像不是黑夜。

里尔最后看了一眼父亲和母亲，开始铲土将父母掩埋。

一铲铲的泥土将二人覆盖，里尔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将泥土铲完，里尔的泪也不再流。

屋子后面鼓起的坟包，埋葬着里尔以前的所有喜怒哀乐。

里尔回到屋里，将炉子里的炭灰倒在门口，将家里剩余的炭都塞到炉子里，连一半都没装满，但过一夜还是够用的，里尔将炭点燃，里尔看到放在桌子上的已经有些焦黑的鹿肉饼，将它放在炉子旁继续炙烤，闻着肉香味里尔躺在床上慢慢合上眼。

阳光透过门缝照在里尔脸上，里尔从睡梦中醒来，在梦中父母还在他面前有说有笑，醒来一切都消失了。

炉子旁的鹿肉饼还温热，炭已经燃尽。

那是父亲还没吃的鹿肉饼。

里尔眼眶含着泪，将鹿肉饼大口地塞进嘴里，咀嚼咽进肚中。

里尔要离开这里，他打算先往东走，父亲说过那里是有很多人居住、离这里最近的城镇。

里尔找了一根绳子，将桌子上的刀栓在腰间，蓝色晶石在口袋里没拿出来。

他扛起门口被剥皮的狼，那是到达城镇后的保障。

里尔头也不回地向东走去，开始他的旅程。

在那之前，里尔找了两块木板，写了一些字，把它们竖着立在父母的坟墓前，一左一右。

特雷格。

萨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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