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9号分屏之上,场景翩然转换着。
旁白之音响起——
「心怀着为师父复仇的决心。」
「墨翟,公输般,二人从楚国出发,一路前往宋国国都,商丘。」
「他们在此地开木工作坊维生,合力发明飞行器械,木鸢!」
「木鸢机械构造精密的翅膀,掠过商丘的天空!这是本不该出现于这个时代的产物!」
「这是由那个时代两个天才的木匠联手打造的杰作!」
「正是身形微动,便是凛凛杀风,局中局,偶中偶,匠心岌岌,杀伐不休。」
「然而,手段的穷尽,刺杀的失败,令公输般陷入了彷徨!」
「他深深意识到!依靠个人的力量,无法与庞大的国家对抗!」
「另一边,墨翟伐木归来。」
「看到街边一个长跪在地,掩面哭泣的妇女。」
「妇女旁边,站着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
「墨翟的驻足引来了妇女的注意。」
「她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嘴里一遍遍呢喃着!」
“先生!您把我女儿买去吧!求您了!”
墨翟不解问道:“为何要卖了亲生骨肉?”
妇女失魂落魄地说:“我的丈夫刚死,可我没钱葬夫。”
“我只能把我的女儿卖掉了!”
她不忍再说下去,抱着女儿痛哭了起来。
墨翟愣住了,不解地自语着:“何苦因为死人折磨活人?”
妇女回答道:“先生...”
“礼大于天啊!”
礼...大于天?
「妇女宛如天经地义的回答。」
「令墨翟感到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谁人的礼?大于谁人的天?」
「他环视着街市。」
「明明是朗朗乾坤,为何感觉像是置身黑夜?」
「明明人来人往,为何却感到每个人脖子上都套着枷锁?」
「枷锁无形!」
「有形的枷锁可以砍断!无形的枷锁呢?」
「何以挣脱?」
「他感到,阳光忽然变得分外狰狞。」
「这一句礼大于天,背后是多么强大的束缚?」
「绝望来自心间!它忽而乱蓬蓬生长了出来!」
此时。
原本游离于场景外的琵琶之声,随着撩拨琴弦的声音剧烈加快。
一时间,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那是纷乱中的紧张,节奏忽而密集而迫切!
隐隐透着忽轻忽重的不安!
就仿佛琴弦时刻处在断裂的边缘!
「斗折云步泥行」的操偶技陡然展现!
墨翟徘徊着,步调沉重!
满腔不平却不知对谁人语的复杂心情。
顷刻间便活灵活现,呼之欲出!
那仇恨间的出神游走。
那乱世间的仓皇抬头!
画面外,在场众人不自觉屏息。
无数双眼睛牢牢锁定着画面当中的墨翟。
隐隐猜测着,他会如何承接这个话题!
...
“礼大于天!好一句礼大于天!”
墨翟驻足在街边,忽而仰脸狂笑不止!
这是那样轻狂,那样悲愤,那样不屑,那样睥睨的笑。
举手投足,牵动着漫天摇摇欲坠的音符!
但笑过之后,神情又是那样的无奈。
甚至还掺杂着一丝丝莫名的难过!
寂寥了无端丛生的悲悯!
“天呐,这个疯子,他在胡说些什么?”
“竟敢蔑视礼制?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大胆!”
“无礼!”
“哪里来的狂徒!”
越来越多的百姓凑了上来!
对着举止疯癫的墨翟指手画脚!
几名儒生穿过人流。
满脸愤怒地指责着他不当的言论!
“这位先生!”
“怎能如此讲话?!”
“这当然有礼!”
“人...别于禽兽者,乃礼也!”
“为了礼,性命尚可不顾,何况骨肉分离乎?”
墨翟再次笑了,冷冷的目光注视着这些个儒生!
那是一种浩然的蔑视!
他直面着诧异的眼神,他无惧地回答着!
“人最宝贵的莫过于性命!”
“最珍贵的莫过于亲情!”
“性命不存,亲情不再,谈何礼也!”
“什么?你...”
一众儒生骇然,愕然,愤怒!
为首的儒生走上前来,他振振有词:“此地为儒圣礼仪之邦!”
“你在此地出言不逊,就不怕儒生唾弃于你?”
墨翟冷笑:“儒学...狗屁不通的糟粕!”
“你!!”
“大胆狂徒,怎敢信口雌黄!”
儒生满脸煞白!
墨翟横眉...冷对!!
“孔子虽博学,亦曾遭农夫之嘲笑!”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
“厚葬久丧,不是糟粕又是何物?!”
随着墨翟的质问。
所有儒生脸色煞白,久久憋不出一句话来!
为首儒生竖起兰花指,矛头对准墨翟:“今天你不能走!”
“老夫,要与你辩个泾渭分明!”
墨翟轻蔑一笑:“辩论?”
“好啊!”
“那你们先将这妇人的丈夫厚葬了,我今天便与你们辩论到底!”
“你...”
为首儒生脸红脖粗!
「围观者渐渐增多,将整个市集堵得水泄不通。」
「不少好奇的脑袋在人群中惦着脚尖,他们好奇,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样的人,从未出现在宋国。」
「这样的人,从未存在于他们生活里。」
「这样的人,是个怪胎!」
「墨翟却自若着,他要亲手戳破这狗屁的礼!」
正是!两袖摆风,不平事,难忍冲动!
萍踪侠影,惊天一怒,只因苍生!
人潮汹涌,孤舟破浪?未曾惊惶!雪泥飞鸿!
兼爱非攻,茁壮吾命,是非转眼空!
旁白之音短暂消失,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纷纷脖颈直立,瞪大了眼睛。
一句句台词。
一个个神情动作。
一行行接踵而至的诗号!
待所有人回过神来!
早已被墨翟强悍的气场所折服!
“墨翟,原来是这样的墨翟!”
“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凛然的侠气!”
“这是一种不会向任何不合理低头的侠客!”
“无惧于礼制,无惧于时代!做着自己!”
“面对不合理的传统,就是应该敢于批判,抨击!”
“这是真正的侠,不,这才是对侠客最好的定义!”
“不过,人在宋国!引起了这样大的动静,不知事件最后会以何种形式收场?”
“的确!”
“墨翟的处境十分不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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