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性犯罪篇 善良的人

世界上没有两片雪花是同样的，即便是人创造出的物品，在绝对意义上也存在着极其微小的差异。

要是说莫烨与莫华的差异，他们都是为了保护国家而诞生的产物，在意志、精神和自身实力上，他们都是超越人类的存在，然而两人的形同陌路导致他们渐渐发生了细微的差异。

长华区的雨下的小了，晚上，严本明和裴怡菲两人在酒店吃饭，赵奇令跟随张连明还未回来，柴立跟两人说了这件事，三人对此没有头绪，本来秘密进行的事情，如今要公开起来，调查局四人如今调查出西海市的内幕，难道要面对黑暗微笑迎接？

严本明说道：“我有一个办法，不仅能继续调查下去，还能以调查局的身份去见黄之路。”

柴立问道：“什么办法？”

严本明说道：“让莫华独自去见黄之路和西海市领导。”

裴怡菲说道：“可是莫华现在独自行动去了，如果只是见个面也没问题。”

严本明摇摇头：“不，是我以莫华的身份去。”

柴立说道：“你怎么以他身份？可是你们调查局，现在的人们好像都认识吧？”

严本明说道：“我穿上装备啊，莫华在公众面前极少露面，即使露面也是穿着装备，现在莫华不在，我穿上装备去见面，他们发现不了，并且谁也不知道我也有和莫华一样的装备，这样我们还能继续调查我们想调查的。”

柴立说道：“那他们不会怀疑吗？这么大的事情就一个人来。”

严本明说道：“撒谎啊，就说现在调查局很忙，就来一个，这叫善意的谎言。”

丘书伟是西海市第一精神病院的院长，也是自西海市成立的第一任院长，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也是黄之路的手下，之前是卫生局的一名普通科员，跟随黄之路后替黄之路办了不少事，在西海市发展之前，黄之路将他分配到精神病院做院长。

2007年，西海市帆沪区乞丐增加，还有许多外来无证人员，除了疯癫痴呆的流浪汉，那些外来人员都在帆沪区做着小买卖，或者在西海市打工，可由于当时的市委书记侯长荣为了发展，向省委借钱几十亿，城市是发展起来了，但借的钱却还不上了。

当时的省委书记崔副永是一个大贪官，而且毫无底线，侯长荣借了钱，崔副永拨了款后，立马将利率改了一分，就是这一分，形成了长达五年的蝴蝶效应，原本五线城市的西海市，在还钱的道路上不仅将钱还完，还多挣不止三倍的钱，后来市委书记侯长荣顶不住还钱的压力上吊自杀，副市委书记邹俊南任职市委书记，但听从他的人很少，没有任职几年就被黄之路陷害，黄之路任职副市委书记的时候，他不仅将贷款还上，还进一步让省委书记崔副永入狱。

而这些钱，不仅在房地产和税收，还有贩毒，拐卖人口，贩卖器官中。

2008年，黄之路下令一份文件，整个西海市的流浪、无证、外来人员烟消云散，总计人数多达十五多万人，这里面还包括各医院本就有的精神病人，智障老人，智障儿童等等老弱病残人口，谁也不知道，在另一种意义上，正是这十五多万人促进了西海市的发展。

那时候的人口黑市价格十分昂贵，心脏十万至二十万不等，肺、肾、眼角膜同样是五万至八十万左右，即便是四肢，价格也在几万左右。

莫烨曾经也是其中一员，但在那段流离的日子里，他遇见了一个善良的女人，那个给他办身份证明的女警，在莫烨血洗张以天的KTV和一些政府科员后，他办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二十多万，在柴立带领警察抓捕莫烨的那个星期天，莫烨在逃跑后的一栋旧楼里，他遇见了给他身份的女人。

那是只有月光的环境下，女警守在旧楼周围，莫烨刚好跑进了这里，寂静无声，女警拿着枪，双手抖抖索索，此时的她早已为人父母，有了刚上幼儿园的孩子，她是警察，但她也怕死，看到有黑影从远处跑进大楼，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进去。

旧楼好比两个人世界的迷宫，再次相见，遇见的是鬼还是朋友，两人最终还是相遇，只是他没有杀了她，只是她也没有开枪，她汗流浃背，即使黑暗，她还是看清了面前的人，正是要抓捕的凶手。

在之后的几天，女警下班回家，在楼梯口，女儿捡起地上的信封，她看着女儿问道：“宝宝，你手里拿着什么？”

女儿说道：“在咱家门口放着，还有一张卡。”

女警拿过女儿手中的信翻看起来，却久久记不起眼前的人，忽然，在字里行间中，她记起这十年前的故事：

你应该把我忘了，那是十年前，你坐在警局的办公室里，我被你同事驱赶在门外，当时的我站在门口不知所措，是你推开门叫我进去，你问我来自哪里，叫什么名字，你的语气让我想起我的姐姐，是那么温柔，也那么善良。

你不厌其烦的对一个流浪汉似的我办理了一张临时身份证，还贴心的告诉我三个月后再办理全部身份证明手续。

我傻傻的站在你的面前，你递给我身份证，你玫瑰般的笑容让我内心激荡，你真的好美，我在你眼中看到了包容与爱，也正是你的爱让我有所改变。

当时的我也只能快步离开，我没有勇气对你感恩，只能对你说一句谢谢，在路的拐角，我停下脚步看你的方向，你早已不在门口，我无法描述我对你的感激，如我能做的只有一句谢谢。

后来我有了工作，也有了朋友，只是没能再次见过你，我也想找一份收入高并体面的工作，好买点你喜欢的礼物送给你，好在下一次和你相遇时不再那么尴尬，可我没有你的电话，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光明，是你把我从黑暗中拯救。

如果不是女儿的死，我几乎这辈子不会再遇见你，可我不能回头，也不能杀死你。

你在那片烂尾楼与我相遇，这是我们十年后的再见，我清楚的看到站在黑夜的我们，你双手颤抖的拿着枪，我也是第一次感到迟疑，好在你迟迟没有对我开枪。

时间的流逝让你多了一些沧桑，唯一不变的还是你深刻我内心的记忆，那张卡是我对你的感激，这应该可以让你多一些衣食无忧的生活。

我永远会记住你的善良，我也永远会记住你的模样。

我每次走在街上看到人来人往的场景，每次梦醒的夜晚，每次回忆当年的画面，我总会在人群中寻找你的背影。

我鼓足勇气说出我爱你，但我怎么不会遗憾，要是有人问我爱过谁，我会毫不犹豫的说是你。

而如今，我只能将这句话写在纸上：

“我的眼睛，曾经拥抱过你无数次。”

西海市精神病院位于西海市外环，在帆沪区与清水区的中心地界，但周围人迹罕至，只有往来的车辆和飞过的群鸟，还有一片死水沟，远处此起彼伏的白云被无形的利刃割开，一块紧挨着一块，它们从未分开，却相隔彼此。

水沟上披着一层绿薄，杂乱的狗尾巴草占领了这片臭水沟，塑料瓶半掩在水面，长相骇人的虫子爬满玉米地，黑化蚊子寻找血的芳香，这是恶臭的天堂。

夜晚九点，精神病院长丘书伟被人发现死在院长办公室，现场血肉模糊，丘书伟尸首分离躺在血泊之中，窗口的玻璃被砸开一个大洞，而目击者，是一名精神病人。

很快，柴立带人来到案发地，裴怡菲作为法医人员前来，严本明打扮成莫华的样子，在简单提取线索和拍照录像后，众人便回到警局，此事也传进黄之路的耳中。

看到自己的手下一个接一个的被干掉，黄之路内心恐慌起来，他生怕自己在哪会遇见杀掉自己的幽灵，他拨通柴立的电话：“调查局的人来了没？你来我这一趟。”当他挂断电话，办公室里的灯忽明忽暗起来，他抬起头看向电灯，忽然，灯灭了，一阵淅沥的脚步声从门口跑了进来，黄之路吓得连忙去开电灯，然而当办公室亮起来的那一刻，屋里却十分安静。

他环顾房间，一切都是安静的，完好的，他长舒一口气，准备向沙发坐去，此时，屋外的走廊内传来脚步声，他推开门，是柴立和严本明两人走来。

柴立：“黄书记。”他介绍着：“这是调查局的莫华。”

严本明不说话，伸手向黄之路握去，黄之路额头流着汗水跟严本明握手：“你好，怎么.....就你自己来了？”

严本明压低声音：“现在调查局很忙，我自己来的。”

黄之路看着全副武装的严本明，有些半信半疑：“我记得你没这么瘦吧？”

正说着，严本明立马将黄之路拉到自己身后，黄之路被这突如其来吓了一跳，当他看清后，只见办公室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

柴立和严本明两人作出战斗准备，眼前的人正是莫烨，他一动不动的站在三人面前，双方就这样对峙着，莫烨缓缓抬起头看着三人：“就是你这个黑社会性质强烈的大贪官把西海市整成这样的。”说着，莫烨迅速掷出三枚十字飞镖，这三枚飞镖全部飞向黄之路，严本明和柴立形成抵挡的姿势，然而三人吓得闭上眼睛，随后只听见一声震耳的钢铁摩擦和飞镖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三人睁开眼，莫烨早已不见，但三人看到一个同莫烨一样的背影，正站在三人面前，右手持刀，缓缓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