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闻录 青铜牛车

这不对劲。

我浑身僵硬的站在柏油马路上，眼前是闪着倒计时的信号灯。

在距我不过三丈的地方，有一辆奇怪的“车”。

“这到底什么东西。”看的我鸡皮疙瘩一身，车厢由青铜铸成，前面套着两头拉车的牛，原本该是轮子的地方燃着幽幽的鬼火。

三秒钟后，在信号灯转红的一刹那，它会冲到我面前，而此刻的我却动弹不得。

大概是死到临头反而激起了我的求生欲，我激烈的挣扎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我挣扎的时候，胸前的吊坠突然亮了一下。

但此时根本没时间考虑这些，牛车已经要冲过来了，我闭上了双眼，而预期之中的剧痛并未袭来，反而是一阵彻骨的寒意压的我几近窒息。

“哎，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涌动着一团模糊的光，暖意自额头游走过周身。

我强撑着睁开眼睛，只见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正附身看我。

“啧，该不会是冻傻了。”

“你是什么人！”我终于清醒过来。

“嗯？看得见我？”只见红衣男子一脸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

男子竖起两根手指：“瞧瞧，这是几？”

“…二。”

“嘶——，个死灶台成精，又给我惹麻烦…”他突然就开始小声嘀咕。然后又看了我一眼，生出手来道：“地上躺着不凉吗？先站起来说话。”

我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来，刚想道谢，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水声。

“寒冬腊月，聿河早就封冻了，哪里来的水声？”我疑惑道。

“冻的再怎么严实，也关不住那些有心作乱的脏东西。”男子微微一笑。

“什么意——”我话还没说完，他却折扇一横，“挡到我身前，在我后面躲好了。待会儿不管看见什么，都别作声，也别乱跑，懂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一旦正经起来，就带了几分令人信服的气势。于是我点点头表示我知道了。

没等他再说什么，四周有风骤然而起。四周的树枝晃动起来，在黄昏的路灯下投出扭曲的影子。

那些狰狞的树影以极不协调的姿态在地上蠕动，竟如同游蛇一般向我们飞速靠近！

而那位红衣男子好似在口中低声吟咒：驱邪缚魅，保命护身——破！

他手腕一抖，折扇大开，金光冲天而起结出一层障壁。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聿河中发出一声闷响，几层楼高的水柱冲破冰面。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神情冷峻的男子。

只见他双手结印道：“起！”

他话音刚落，那道水柱便如长了眼睛似的，同河道里的东西缠斗了起来。

——这一远一近的两人，几乎如同电影里的CG特效一样各显神通。

“聿河里…居然还有这种东西？”事情一下发生太多，我脑子一下都转不过来了。

神情冷峻的男子兀自立于水面之上，那些诡异的影子似乎将他认作最大的威胁，纷纷向他扑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远远看着就觉得很不舒服。那个人能应付的了吗。”

转眼间，逼近他周身的影子已经汇聚成浓重的黑雾，连天色都随之阴沉下来。

而那神情冷峻的男子只是淡淡的扫了四周一眼，神色不动：“……不自量力。”

他的身形隐藏在黑雾之间，变得有些模糊。

下一秒，我只见眼前一道剑光闪过，层层黑雾被其斩断，天地恍然一亮。

他的动作太快我看不分明，只看到寒光几闪。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到他收剑入鞘，那些不详的黑雾也尽数消散。

我：“……”

红衣男子挥了挥手：“嘴张得都快能吞下一头

牛了，吓傻了？”

我突然丧失语言组织能力：“刚、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那些——”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一头雾水，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说话间，从聿河中凭空出现的那个男子已经走到了我们身边。他周身的杀意还没完全收敛，连着眉眼间也多出几分凌厉。

他沉默不语，看了我一眼。

“你那边怎么样？”还是红衣男子打破了沉默。

“此处的尽已杀净，但本体尚未出现。”

“嗯，我想也是。我之前嘱咐符德盯着点灶神那边，以免他追捕的时候再惹出什么乱子。算算时间，此刻差不多该有个结果了。红衣男子回答道。

“恐怕不妙。”

我都分不清现在是睡梦中还是现实：“本体…追捕？你们说的…是刚才撞了我的那辆车吗？”

红衣男子看了过来“啊，你也可以先这么理解。”

他虽然这么说着，表情却显得有些不置可否。

我刚要追问，余光却突然看到身侧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一连串的变故令此刻的我如同惊弓之鸟，下意识想要躲闪。可等到定下神来一看，却发现那只是个手掌大小的纸人。

我：“这东西是怎么过来的？不会是活的吧……”

红衣男子却不觉有异，十分自然的开始搭话：“来的还挺巧，正好说到你的事。灶神那边怎么样了？”

纸人微微一动：“没抓住，让那东西跑了。”

“？？居然还会说话？”我一脸惨白。

小小的纸人站在地上，努力仰着头想要同我们对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它的视线似乎在我身上停留的更久。——像是有什么人透过它的眼睛在看我。

“啧，这下麻烦大了。”红衣男子摇了摇头。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他们三人——准确来说，是二人一纸——正中，对这一切全无头绪。

但直觉告诉我，现在最要紧的是从这里脱身，无用的好奇心只会把我害得更惨。

“请问……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我突兀的开了口。

是聿河那里出现的男子摇头道：“不可。”

红衣男子又摆了摆手：“你的这个晚上——怕是没那么好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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