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难也是一种历练 第八十七章歼灭二

事实也证明，果然没问题。实际上，药老大大方方的跟着他们进了城，一回去就立马加入了治伤医病的工作中，他忙了两天什么事都没发生，甚至一点危险的迹象都没有。而他们严把城门，只准出不准进，外城之人也严禁进城，封城状态下又再全城搜查了一遍，依然没找出可疑人物。

于是，上官云清和叶雨尘决定，进城！

虽然上官云清和叶雨尘他们推迟了三日进城，但城里的状况还是很糟，被烧砸的屋舍店铺残骸仍在，伤病求医的从医馆里排到了大街上，大多都缠着绷带拖着伤腿伤胳膊的。沈傲雪透过马车车窗往外看，如此惨景让她心里很难过。

叶雨尘在她身后将她搂着，与她一同在看，转头瞧她悲兮兮的小脸，在她太阳穴上轻轻吻了吻：“别难过，坏人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沈傲雪抿着嘴点点头，红着眼眶：“只可惜我没本事，不能帮他们做些什么。”

“别傻了，你只要健健康康的，平安无事，我就感谢老天爷了。可不能让你太利害，要你真是到处行侠仗义，那不得把我的心肝吓死。”叶雨尘做状的拍拍心口，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

她被他夸张的样子逗乐了，靠着他怀里，终于有了笑容。叶雨尘抚抚她的发，嘱咐着：“虽然你不是那些人的目标，不过这城里现在混乱，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你自己一定也要多加小心，在上云雾山之前，都不要离开我身边，知道吗？”

她用力的点点头，她还要一直一直陪着雨尘哥哥的。

马车掩了他们的踪迹，防卫也多摆在暗处，为的就是防止引起躲在暗处的叛贼注意。他们低调的进了城里的一处宅子，暂时住下。宅子似是上官云清的行宅，宅中修整的道路平整，但这宅中布置简单，东西很新，似鲜少有人使用，役仆们也个个小心翼翼，殷勤有加，却少了点什么，不象是常年随身伺候的。

叶雨尘心念一动，遂问道：“这宅子里不会有什么新来的婢仆之类的吧。”

一旁的管事吓得脸都白了，他忙紧张的向上官云清道：“公子放一百个心，小人绝对是按了吩咐严查了府中各人，全是可靠的，而且都是在这干了五年以上的老人了，五年以下的都遣出去了。”

这管事可是深知上官云清的脾气，之前他的贴身随卫已经先行进城探查，连山上都下来了人手，又在宅子里前前后后的搜查过，管事看这架式当然也明白事态严重，早已按吩咐清理过宅中各人。尤其听说此事涉及到沈姑娘，管事更是小心谨慎，生怕出了什么差错。叶雨尘这一问，象是质疑这宅子里的安全，可不把这管事吓得冷汗都出了。

上官云清听了那管事的话，只冷冷看他一眼，没有说话。管事紧张的不敢多言，心里又迅速的想了一遍没有漏了哪里没查的，没漏，全是查过的，他暗舒了一口气。倒是药老在一旁微笑着道了句：“辛苦陈叔了。”这陈管事慌忙点头谢过，今天天气很好，不冷不热，可他已经想擦汗。

药老看他这模样，忙让他先领着叶雨尘他们到客房安歇，算是替这管事解了围。

不过这上山之愿，并没有实现。事情出在叶雨尘和沈傲雪这边。

话说叶雨尘他们住下后，也立马开始安排自己这边已入城的人手，协助上官云清，而且虽然自在鬼域受伤中毒那时，到现在百桥城之战，一直未见墨生首的身影，但他们始终觉得此事与墨生首有关，可这时却终于收到了探子的回报，说墨生首前一段病死在府里，说是之前替朝廷办事时被偷袭受伤，由此一病不起，终于撑不住过了世，朝廷还给他安排了厚葬。因为怕事情有异，探子又多探访了一些时日，确认真的下葬了才来报，所以耽搁了一段。

这事让叶雨尘觉得很蹊跷，按时间推算，说墨生首被偷袭受重伤，应该正是他们为了吴敏动手的那次，墨生首武艺之高，内功之深厚，怎么可能那一战让他受了伤就能一病不起，最后还去见了阎罗王。而且墨生首此人诡计多端，城府之深，为了焚阳五绝功能潜伏十年的阴谋不动声色，连吴敏与她师父这般亲近的师徒关系都未察觉，可见其心思之缜密。鬼蚕毒之事，处处透着墨生首的行事风格，有他阴谋的影子。这让叶雨尘也着实不放心，如果药老和沈姑娘有点什么差错，云雾山出了什么事，就这意味着沈傲雪身上的毒没有了破解的希望，所以叶雨尘是绝不敢掉以轻心。

这日，上官云清要亲自去城里的几家受害的医馆，处理被砸抢和大夫被杀的事，这几个，跟云雾山平素也有往来，如今遭此横祸，他自然要亲自出面安抚以表姿态。药老不消说自然是陪在他身边，而叶雨尘与沈傲雪也跟着去了。一方面叶雨尘觉得此事因他中鬼蚕毒而起，百桥城多少也是被他连累，另一方面，他带着人手跟着，万一真有什么事，也能给护卫药老出一份力。

于是他们几人坐了轻便的小马车去了，小山贼和圆满，还有上官云清手下的一众人，在他们出发的路线和将至的几个医馆处都安排好了人手和暗里影卫，低调隐蔽的进行防护。

上官云清他们去的最后一家医馆，被杀的大夫正巧姓凌，医术也是有口皆碑，尤其擅长治毒伤，想必这也是叛匪对他下手的原因。凌大夫与其姑娘，还有一个大儿子全部遇难，其姑娘刚刚还生了个小儿子，可怜出生才三个月便失去了亲人。那日里是被丫环抱了躲在厨房的米缸中才躲过一劫。

那婴孩似是知道亲人已不在，已没有了以前的乖巧，整日里啼哭不休，甚是可怜。上官云清他们的到来，其实已不能为这个凌家再做什么，仆人已经散去，得力的徒弟也被杀了，剩下个苦兮兮的丫环守着嗷嗷待哺的小主子不知所措。

或者是因为这家的境况尤其惨，也或者是因为留下了个可怜的婴孩触动了沈傲雪的悲痛心思，她听到这样的状况竟落下泪来。那个小娃娃躺在小床上使劲的哭，哭得脸都涨红，那丫环慌里慌张的将他抱起，一边应着药老的话一边哄着孩子，可那娃娃怎么哄都不停，急着丫环满头汗。

沈傲雪忍不住过去伸了手：“让我抱抱他好不好？”叶雨尘知她心里的伤痛，此景也让他颇为心疼。

那丫环看了看沈傲雪，把娃娃小心的放到她怀里，教她托着头抱的姿势，有些腼腆的道：“自我家大夫和姑娘去世后，这孩子除了睡觉喝奶时能安静一会，其它时候都是哭。其实以前他真的很乖的。”

沈傲雪冲她笑笑，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笨拙的晃了晃，哄着。叶雨尘知她没什么力气，遂过来张开臂圈着她，替着她从下面托着孩子。那婴孩之前还哭着惊天动地，换了个怀抱，看着沈傲雪，竟慢慢的停了下来，只轻轻抽泣着，两眼里还蓄着两汪泪，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叶雨尘打趣道：“哎呀，他一定是看出来你比他还爱哭，所以就决定省着点眼泪。”

这话把大家都逗乐了，弄得沈傲雪红了脸，白了他一眼：“乱讲，我哪有爱哭。他喜欢我，你看他在看我呢。”

叶雨尘又笑：“好吧，他喜欢你，我看在他年纪小的份上，不把他当仇敌。”这话又让大家开心了一把。沈傲雪羞得把胳膊肘轻轻撞他一下。

那丫环道：“小公子看来真是喜欢这位姑娘，这么些天，许多好心的邻里过来，谁哄他都不行呢，现在姑娘这一抱他，他竟不哭了。”

“那是我们有缘对不对？”沈傲雪眨眨眼睛，逗着那娃娃道。娃娃这会完全不哭了，睁着水亮水亮的眼睛，一直看着她。

“我们很有缘啊，我们是一家人哦。”小娃娃哪里听得懂，不过还是很认真的看着她，忽然伊伊哇哇的边嚷着边举起肉乎乎的小手掌，象是要跟她说话。这让沈傲雪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边上官云清又问了那丫环以后的安排出路，那丫环道：“大夫家里已没有人了，值钱的东西全被抢走。我留下来是为了小公子，大夫和姑娘平日里对我不错的。可是……”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沈傲雪怀里的娃娃，又道：“可我身无长技，我只怕我养不活公子，这些日子，也全靠邻里们接济些，这长远下去，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一个下人，是吃得苦的，可我家小公子该怎么办？”她说着说着，落下泪来。

沈傲雪听得这些，心里越发难过，怀里的娃娃还不知道自己前途堪忧，这会居然还开心了起来，他蹬着两条小腿，抓着她的一缕头发放进嘴里啃着，一会又吚吚呀呀的冲她嚷着什么。一个念头突然在沈傲雪心里升起，她抓住叶雨尘的胳膊，有点紧张又期待，一时间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叶雨尘看着她突然兴奋紧张起来的神情，又看看两人怀里这个正玩得高兴的娃娃，忽然明白了她想什么，果然听她喘了喘气，道：“雨尘哥哥，我们可以收养他吗？可以吗？”

叶雨尘看着她充满期待的脸，心里也咚咚咚的跳着，只要她开心，他愿意做任何事，可是忽然收养一个孩子？这可以吗？

这时却见那个丫环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冲着他们两人磕头：“公子姑娘好心，收留我家小公子吧。我小叶子做牛做马，定会报答公子姑娘大恩。”她看这二人打扮不俗，谈吐气质都是好人家模样，适才小公子哭闹，这姑娘也不嫌弃，愿意抱着哄他，而这公子又马上过来护着一大一小，必是心善之人。若是他们肯收留小公子，那便真是小公子的福气了。

上官云清与药老对视一眼，药老忍不住过去轻声对沈傲雪道：“沈姑娘，你的毒虽麻烦，但并非完全无望，若是要收养这个孩子，你可得想好了，日后若你有了亲生骨肉……”

叶雨尘在一旁皱了眉，这话难不成是说他的傲雪有了亲骨肉还会对收养的孩儿不好啦？沈傲雪却不以为意，她明白自己的毒就算真能抓住这万分之一的机会用不着十年二十年便解了，她的身体调养到能孕育一个生命也属大不易，这些药老都已经说过，药老自然也是明白的。沈傲雪想着沈姑娘或许认为上了云雾山便是有机会，可她却还不知道雨尘哥哥的身体状况也不能有子，而这个太私人隐秘之事，她也不想解释。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奇迹出现，她如愿能为雨尘哥哥生下一儿半女，这收养的孩子，她依旧会疼爱。她只对药老微微一笑，道：“小叶姑娘，我能保证，无论如何，会将他视为己出。我家非常和睦，请姑娘放心吧。”沈姑娘不象是会说这样话的人，或许她也有自己的故事吧。叶雨尘看着她俩，忽然有些明白过来。

药老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不好意思起来。上官云清过去，对叶雨尘和沈傲雪道：“若你们想好了，这事就由我来办。”

叶雨尘只看着沈傲雪，沈傲雪低头看了看孩子，他也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伸手去抓她的手指，一边还流着口水冲她乐。沈傲雪抬起头来，对叶雨尘坚定的点了点头。叶雨尘笑笑，转头冲上官云清道：“好，便麻烦上官公子了。”

一旁那名叫小叶子的丫环喜极而泣，连连嗑头道谢。于是一行人回府的时候多了个婴孩和丫头。

沈傲雪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当中，还不知原来危险已经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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