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堡 第十章：我心永恒（二）

《狐堡》第十章

文/胡晓武

时间很快，萧坤离开市政厅秘书处的工作已经两个多月了。第一个月，他会感觉到如释重负般轻松。因为终于离开那个让他头疼；让他觉得每天都在弄虚作假的地方；甚至让他作呕的地方，虽然那是他曾经引以为傲的职业，在那里在胡老的指导下他挥洒了三年的青春，也贡献了自己的心血。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离开的第二个月后萧坤内心深处偶尔会感到莫名的空虚和心慌，突然闲下来这让他感觉到自己一无是处，他正在惶惶度日浪费光阴！

离职后的时间除了每天给林夕做饭，整理家务，有时候中午他会沿着林夕走过的路，乘上林夕每天所乘的公交车到她单位给林夕送午饭。中午的公交车格外空荡，有时候好几个站都只有他一个人坐在车里，看着眼前的城市每天都在变化，望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和忙碌奔走的人群，萧坤突然感觉生活少了些许奋斗的目标，他在渐渐失去自我！

每天早晨萧坤第一个人起来给林夕准备好早餐后，他开始出去跑步，穿过公园的前后两个大门，跑过中央公园，再沿着护城河人行道一个人慢跑，每天早上一个来回40分钟到一个小时。有时候回来林夕还在吃早餐，有时候跑步回来出租屋里只剩下他一人，大部分时间萧坤回来林夕都已经出发去上班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又只剩下萧坤一个人，他打开电视，快速换台，不到两分钟就又关闭遥控，开始一个人发呆，一个人思索前程！

在客厅、沙发上坐几分钟，左右摇晃脑袋两眼张望；在书房、打开电脑，还没有开机又快速合上；回到卧室、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萧坤开始有些六神无主，感觉生活已经停止不前了！

萧坤终是迷茫了，25岁的他第一次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眼前一片茫然，这种压力比上大学之前的高考有过之而无不及，25岁了，他第一次不知道前方的路该怎么走，萧坤开始了麻醉自己，开始学起了抽烟！

第一口烟进入嗓子，他差点被呛出眼泪，不停咳嗽，感觉肺已经快炸了，咳得头晕脑胀，天旋地转，感觉这卷烟比老家父亲的烟袋飘出来的味道还要上头；第二口开始没有那么难受，第三口他已经学会了吞吐，似乎找到一些技巧，慢慢也就习惯了！

晚上林夕下班回到家，和林夕吃过晚饭后，萧坤没有陪她一起看电视，而是一个人缓缓踱步走进书房。关上书房的门，萧坤慢慢打开电脑，最近他感觉有些思路想写些什么……？但是当他打开电脑，自己的大脑里又开始一片空白。萧坤点了一支烟，开始思索起来……！

从细微的变化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林夕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感觉今天的萧坤怪怪的，从自己下班回到家，除了做菜吃饭，萧坤好像没有其他的话和自己交流！

林夕站起来，泡了一杯热茶，慢慢走到书房的门口，轻轻推开了门。

这时，就在她打开门的瞬间，突然一股刺鼻的味道穿透了她的嗅觉！她知道，“萧坤开始抽烟了”！

林夕走到萧坤身后慢慢把手中的茶杯放到书桌上摆放在萧坤面前，然后从后面搂住萧坤的双臂，头轻轻靠在萧坤的肩上，脸微微贴在萧坤耳朵旁轻声对萧坤说：

“阿坤，你怎么抽上烟了呀！是在想什么呢？难道有什么烦心事吗？”其实凭借林夕敏锐的观察和近段时间萧坤的神情动态，她已经洞悉了萧坤的内心世界，毕竟他们已经相处生活了七年！这点细节还是看得出来。这时林夕看着萧坤桌面电脑屏幕正中央，文件编辑空白处凸显出的三个大字“我的梦”。

“是呀！小夕，最近比较心烦，今天买了一包烟，刚点了第三支。”萧坤很实诚的回答林夕。

“烦什么呢？我的坤哥。”林夕问到。

“我想写点东西，或者是找个工作，反正就是要做点事情，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不然我会疯掉的！”萧坤语气很凝重的说。

“阿坤，你是开始嫌弃给我买菜做饭了吗？是不是觉得累了，要不我下班回来自己做嘛，好不好？”

“不是的，小夕！你误会我了，我是想做点事情，我才25，正是该朝气蓬勃的青春年华岁月，我不能把时间就这样浪费了，以后总不能要靠你养我吧！”萧坤说出口，感觉似乎哪里表达错了！

“阿坤，我养你怎么了，我能养你，我能养得起你的！你再多休息一段时间”林夕嘟着嘴回答。“过完年再去想工作的事嘛！”

“小夕，你开玩笑吧，过年还有三个月，你是让我再躺三个月吗？再这样下去那我就真的彻底报废了！”

“没有，阿坤，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不会的，我知道的，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不是想写点东西吗？你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写你所想，很快就到年底了，然后再谈工作的事情。对了，你的梦是什么呀！我看你就打了这三个字。”

“我的梦！我的梦就是你呀！上面一个林和下面一个夕两个字加起来不就是梦吗？傻瓜！我想写一本书，就叫《我的梦》。萧坤回答。

“那你要写什么，从哪里开始写，不要把我写成一个坏人喔！那你就写本武侠小说吧，给我一个女将军的角色，小时候我总看那个《花木兰》、《樊梨花》、《穆桂英》的电视剧，在你的书里，我也要替父出征，我也要冲锋打仗！可不可以呀？我的萧大作家。”林夕看似一本正经的说！

“你怎么会是坏人呢？你想穿越回古代啊，我还没那个实力写呢？我也不会写女将军呀，要写我就写咱们几年的校园生活，还有咱们现在的“蜗居生活”，我写我的梦就是我的林夕，我未来的贤妻良母”。萧坤回答。

“你才贤妻良母呢！我可还没有想好要做你的……！”林夕突然停顿。

“做我的老婆啊，你迟早都是我萧坤的老婆，现在是，以后是，永远都是！”萧坤得意的说。

“好了快喝茶吧，说半天你不口渴啊，对了，不管你怎么写，我一定要做你的第一个读者，你最忠实的读者。好了，明天还要上班，我先去洗澡睡了，你也早点来休息，别熬夜太晚了，还有尽量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我的萧大作家，听到没？”林夕说完，在萧坤脸颊轻轻献上一个亲吻，然后松开搂着萧坤的手，再缓缓走出书房。

“知道了，小夕，遵命，我的贤妻未来孩子的良母！”“贤妻”、“良母”几个字的发音，萧坤故意大声强调。

听到萧坤调侃的话，林夕带上书房的门，会心的笑着走进浴室，准备洗漱睡觉。

林夕入睡后，今晚萧坤并没有熬太晚，也没有继续写作，他最后点上今天的第四支香烟。烟抽到一半，萧坤就把它拄到烟缸熄灭了，然后起身把书房的窗户开到最大，让房间里多换换气，就出来洗涑睡觉了。

半夜，萧坤又做梦了！最近可能是过度焦虑的原因，萧坤多次做了同样的梦，同一个场景的梦境，在最近几个晚上连续出现！

在梦中，时间回到五百年前，在一个滂沱大雨的晚上。当时一个书生进京赶考，可是这次书生却名落孙山了，什么也没捞得。

回家的路上，书生身上带去的盘缠也用完了，住不了店，所以他只得连夜赶路，不料途中竟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于是他在泞泥的路上艰难地走着，随着一声惊雷响起后，书生听到前方传来凄切的哀鸣，像似从什么动物口中发出的。

书生快速地往前跑着，突然发现眼前的脚下有一个水坑，里面已经注入了半坑水，书生停下来定睛一看，一只银白的半大狐狸却已身陷其中，它看起来很温驯，目前的处境却又是那么楚楚可怜，那身银白的毛色很是好看，只是它怎么也出不来，积水就快淹没了它，于是书生用双手把坑中的这只狐狸抱出来，但是它的一支后腿却被铁铗子困住了，小狐狸被抱出来时一条腿还在不停流血，原来狐狸是落入猎人的陷阱了又遭受倾盆大雨，小狐狸还在哀叫着，好不凄凉！

眼前的这一切让这个落第的书生感同身受，想想自己的处境和这只狐狸又有什么区别呢！书生想想看来和这只狐狸还算有些缘分，于是他就冒雨抱着它一直往前跑，终于看到了一个破庙，书生放下小狐狸给它取掉铁铗子，然后撕掉自己衣襟的一块布给它包裹在小狐狸受伤的腿部。并取出火折子，生起了一堆柴火烘烤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此时，小狐狸一直很温顺的躺在他的身旁。由于连夜的跋涉书生终于在劳累中睡去了，梦中书生听到一个声音向它喊，“你今夜救了我，来世我一定会报答你”。

第二天书生醒来看到天放晴，只是那只狐狸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几颗银白色的毛发，想想那就是昨夜自己救下的小狐狸身上的，书生没管太多起身继续赶路……

此时他们的出租屋窗外面正在下雨，还砰砰砰…炸起了几声惊雷，萧坤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从睡梦中惊醒，快速坐起来立在床头！好熟悉的梦境！

“怎么咯，阿坤，”可能是萧坤坐起来动作太大了，惊动了林夕，林夕虽然睡的很沉，还是被他的动静吵醒了。林夕揉一揉眼睛，问萧坤说：

“怎么了阿坤，你是怎么了，被打雷吓到了吗？没事吧！”

“没事，就是最近老做起同样的梦，一连就是好几个晚上。”

“没事就好，早点休息吧！不要过度忧虑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先睡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林夕迷迷糊糊的说。虽然林夕从小就是独生子女，但并没有被娇身冠养，从来都是这么的乐观和自立。

可能最近萧坤真的是太过忧虑了，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下雨声，萧坤陷入了沉思，连续几个晚同样的梦境这是预示在什么呢？萧坤久久不能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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