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你可知文气杀人,是举人功名才有的能力?”
贾敬的语气没有什么波动,好像只是普普通通的询问。
但他那双有着凌厉目光的眼睛暴露出这个问题并没有这么简单。
更何况,按道理来说,贾环的父亲贾政还在这,问话应该由他来问,甚至由贾母来问也比贾敬合适。
除非,贾敬就是如同贾环猜测的一般,有什么不一般的目的。
否则,荣国府的事情贾敬没理由也没必要参与进来。
想到此处,贾环心中又轻松了几分。
荣国庶子的死局,破了!
“侄儿不知!”
听见贾环说自己不知道,王夫人心里很高兴,心说:
“这庶子果然修行了邪法!我看你今日如何过这一关!”
旋即王夫人就想开口说话,把贾环修行邪法的事情定下来,却发现有一道严厉的目光钉在了自己的身上。
王夫人心里一惊,转头看去,原来是贾赦正面带不愉的看着自己。
贾赦那骇人的目光,就好像王夫人一开口就会被贾赦掐死一般,惊吓之下王夫人将自己还没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贾政依旧坐在下方,眼观鼻鼻观耳,一言不发。
贾敬没有看王夫人,继续平淡的问道:“这是你幼年开蒙之后那些师傅便会教你的知识,你为何会不知?”
贾环抬起眼,看了眼脸色已经有些难看的王夫人,笑着说道:“回敬大伯,侄儿昨日才接触到这些,以前也没有师傅教我,侄儿自然不知。”
此言一出,王夫人脸上的阴毒再也藏不住,但碍于这几位老爷警告了自己多次,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在心中期盼贾环识相点。
“没人教你?依我族族规,凡我贾府男儿,最迟五岁就要前往族学孔圣像前开蒙。
而后要跟着族学的先生修学一年,怎么会无人教你?”
贾敬的语调依然平静,就好像他知道这一切一般。
“呵呵,侄儿从未在族学开过蒙,更不用说跟随先生修学了。”
贾环脸上惨笑,声音低沉的说道。
“怎回没有开蒙?你五岁那年,你姨娘在我这求了半天,让你去族学读书。
平日里你顽劣不好学也就罢了,怎么还学会胡说八道了呢?”
在堂上干坐许久的贾政,在听完贾环的解释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呵,这事儿就要问一问太太了!”
贾环并不想解释,而是直接把问题丢给了王夫人。
“王氏,这是怎么回事?”
贾敬接过话头,转过身询问王夫人道。
被贾敬等人目光盯着的王夫人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慢吞吞的站起身,说道:
“当时我只觉得环儿没学过礼仪,去了族学会恶了先生,便想着让他跟着我学一学该有的礼仪。”
“什么礼仪要学五年?”
贾敬可以说是整个贾府最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被王夫人的话蒙骗过去。
王夫人刚想开口,便被贾敬打断。
“堂下回话!”
贾敬转回身坐正,指了指贾环前方的空地说道。
贾敬之前是东西二府的族长,在族人心里的威望很高,所以他让王夫人堂下回话众人也没有觉得不妥。
王夫人听见贾敬的话知道今天这事很难善了了,只能缓缓走下台阶,站在了贾环的右前方。
“说吧!什么礼仪要你教五年欢哥儿还学不会?”
贾敬面色平静,眼神有些厌恶的问道。
王夫人站在原地,双手双腿不住的颤抖,脑海里飞快的想了几个理由都被她自己否了。
在这位聪明人面前撒谎,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
所以,沉默是王夫人现在唯一的应对方式。
“哼!虐待庶子,阻拦庶子进学之道,王氏,你当真是我贾家的好媳妇啊!”
一直未开口的贾赦冷哼一声说道。
“大伯这是哪里的话?环哥儿平日里的吃穿用度我何曾少了他?何来虐待一说?”
王夫人似乎是被踩到尾巴一般,猛的抬头回应了贾赦对她的指责。
虐待庶子,这是七出之罪,要是被坐实了她将面对的就是被休送回娘家。
“呵呵,太太果真没有虐待我吗?”
这时贾环冷笑一声,说道。
“我何曾虐待过你,你身上的衣服,你的丫鬟哪一个不是我亲自安排的?这么多年来我可曾动手打过你?环哥儿,你说话可得有良心!”
王夫人转过头,恶狠狠看着贾环说道。
“太太确实没有打过贾环,但是我想问一问太太,你可知这五年来我抄了多少遍《金刚经》?”
贾环直视王夫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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