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甲在和姜清、徐兆还有一些大臣商讨过后,向姜国民间下达谕旨:
老国主于三天前染病西去,少国主姜甲将于三日后登基。念姜甲孝思不匮,为老国主守孝三年,登基大典概不举办,与宁国公主婚约延迟。
姜甲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对百姓隐瞒了姜朝乾遇刺的事情,宁婉儿的事也瞒了下来。反正目前两国也不会交战,还是省去一些麻烦比较好。
姜朝乾刚刚离世,宫中不宜办喜事,所以姜甲只准备在三天后上朝的时候接受一下众臣的朝拜便算作登基。
在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姜清坐在乾阳殿的台阶上,看着有些空荡的王宫。马上姜朝乾要被送去皇陵安葬了,侍女们都在准备相关事宜。
徐兆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
姜清没有回头,她知道是徐兆,她轻声说:“以后姜国会变成什么样呢?”
徐兆想了想,说:“会和以前一样的。”
姜清回头看着徐兆,问:“真的吗?”
徐兆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说:“真的。”
姜清摇了摇头,说:“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父王去了,姜国不会再有以前那么厉害了。王兄新王登基,还有诸多的不适应,姜国现在很脆弱。”
徐兆知道,姜清一直都是一个心如明镜的人,他没有说些漂亮话安慰她,而是说:“但朝中还有很多大臣会辅佐少国主,边城有臣看守。公主,以后总会好的。”
姜清手里捏着自己的衣袖说:“未来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因为一些原因,被送去异国和亲?”
这是姜清很害怕的地方,宁婉儿的事让她看到了和亲背后的真相,两国联姻从来都不是表面上那么和谐的,在这背后的阴谋和尔虞我诈让她感到深深的恐惧。
徐兆看着姜清,很认真的说:“有臣在,不会的。姜国永远都不会向他国屈服,更不会用公主的付出去求和平。”
姜清的眼睛亮了一下:“真的吗?”
徐兆郑重的点头:“真的。我答应你。”
姜清开心的伸出手,说:“拉钩。”
徐兆伸出小指,与姜清纤细的手指勾在一起。
这份约定,并不是君臣之间的约定,也不是将军和公主之间的约定,而是徐兆和姜清之间的约定,作为朋友的约定。
在离登基大典还有两天的时候,姜甲叫来了徐兆。
“你说过,你会像辅佐我父王一样辅佐我?”姜甲问道。
徐兆点头说:“是。”
姜甲看了看徐兆,拿出了姜朝乾留下的虎符,说:“我不会收回你的兵权,但我希望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安安稳稳的待在北林,没有我的口谕,不可进主城。哪怕是公主召你也不行。”
徐兆愣了一下,说:“臣遵旨。”
姜甲转过身,背对着徐兆说:“好了,你回北林去吧。过几日的登基大典你不必参加。”
徐兆懂了,姜甲没有姜朝乾那么相信他,姜甲更害怕自己会威胁他的帝位。但徐兆没有说什么,行过礼后,转身直接出了宫。
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他只要在北林安安稳稳的就好,也没什么不妥。若姜国一直平安无事,他也乐得自在。
另一边的宁国,宁保民手里拿着密报,满意的说:“左佣,这件事干的不错。你想要什么奖赏?”
左佣自然是想娶宁婉儿,但现在还不是邀功的时候,他说:“国主,现在该执行计划的另一部分了。”
宁保国大手一挥:“去做。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左佣行了个礼,退出了大殿。
回想起那日,他觉得自己当时做了一个很正确的选择。
那日,在那间小屋中,等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古国的少国主——古殷商。
古殷商送来了可以冒充宁婉儿的死士,告诉他,到时让死士替宁婉儿去姜国,借机杀了姜朝乾,姜国必定大乱。介时,徐断涯必会被召入主城,他们再趁着北林城防守空虚之时,偷偷渡过末姜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姜国就会彻底瓦解。
左佣肯定不会信他,姜国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让那名死士接近姜朝乾还杀掉他。
古殷商拿出几份密文给他看:“姜国朝堂内,有我们的眼线。”
就是这几份密文,让左佣选择相信古殷商,他已经别无他法,只能背水一战。回去之后,左佣联合宁婉儿一起去说服宁保民答应这一计谋。
在宁保民犹豫不决的时候,古殷商出面说,如果计谋失败,姜国来讨伐,古国愿意出兵帮助宁国,甚至还拿出了他手里的虎符作为抵押。
古殷商只想打败徐兆,把徐兆多年的骄傲踩在脚下,所以他已经什么都管不了了。他做的这些,古平武一概不知。
宁国古国都是受制于姜国多年的,其实宁保民也早就受够了,他想了很久,决定放手一搏。此举若成功,自然是好,如果不成,那宁婉儿也不会再被送去姜国。日后与古国结盟,更能摆脱姜国。
从那名死士去了姜国后,宁保民和左佣就夜不能寐,日日提心吊胆,直到姜国传来了姜朝乾已死,姜甲即将登基的消息。
虽然姜国皇室对外称姜朝乾是病逝,但姜朝乾到底是怎么死的,古宁两国了然于心。
现在,左佣就要带兵,一路北上,渡过末姜河,偷袭北林城。
自姜朝乾驾崩的消息传来后,孟忠就每日在房中待着,不吃不喝。
其实姜朝乾真的算得上一个好国主,他虽然有过糊涂的时候,但更多的时候,他广纳贤士,能听到百姓和诸位大臣的声音。百姓爱戴,臣子敬重,确实不失为一位明君,孟忠也是看着他走到今天的。
沈苓下令把军营中的军旗全降了下来,将士们全戴上了白布。
北林城的百姓们日日哀痛,为了缅怀老国主,大家都自发的在街道挂上了白布,所有的摊贩都关了门。一切的娱乐活动,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停止了。
沈苓突然就明白了徐兆为什么愿意为姜朝乾出生入死。当一个人死后,其他人对他的态度最能看出他生前的为人。所有人都在怀念不舍为姜朝乾默哀,这足以说明,姜朝乾真的值得徐兆这些年的浴血奋战。
不知道,徐兆现在有多难过。他走了好多天了,到现在都没回来,沈苓有点担心。
这天夜晚,沈苓正准备去巡视一圈去睡觉的时候,突然营外的军号响了。
有人入侵?沈苓来不及反应,带上佩剑冲了出去。
左佣带着5000多人,偷偷过了末姜河,没想到刚上岸就被发现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带着宁国人直接跟北林军打了起来。
夜间被袭,北林的北林军反应不及,一开始就处在了下风,援军还在来的路上。沈苓带着人一路杀过去,勉勉强强与左佣的人抗衡。
左佣没想到,半夜来偷袭还能被打成这样。因为渡河有难度,所以过来的人也不多。
沈苓看着北林的士兵倒下一片,心生怒气,直接去找左佣。
左佣发现是自己低估了北林军,立马带着人撤离,身后沈苓紧追不放,他正准备过河时,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间小屋。
左佣回头看了眼沈苓,转身向那间小屋跑去。
沈苓心里暗叫不好,那是末姜婆婆的家。
她也来不及看有没有埋伏,直接冲进了院子。院子里很黑,一个人都看不到,沈苓喊道:“左佣,你怕什么?给我出来!”
婆婆卧房的门被推开,左佣慢慢走了出来,怀里搂着末姜婆婆,手上拿了一把匕首架在婆婆的脖子上。
沈苓又怒又怕:“挟持老人你算什么男人?”
左佣笑笑:“那沈将军拿自己来换啊。”
沈苓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可以,你放了婆婆,我跟你走。”说着,她扔掉了手上的剑。
婆婆年龄大了,经不起折腾,但她会武功,左佣伤不到她。
左佣慢慢走近沈苓,他对这个老人没兴趣,但如果能把沈苓杀掉,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左佣给了身后埋伏的人一个眼神,那人心领神会,拿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瞄准了沈苓的后心。
突然,末姜婆婆动了,她不顾左佣还放在她脖子上的刀,冲向了沈苓。左佣吓了一跳,手里的刀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婆婆的脖子没有被划到。
沈苓伸手去接婆婆,婆婆却一把推开了她。
沈苓被推得措不及防,踉跄着差点摔倒,待她站稳后回头,只看到一支箭刺进了婆婆的胸口。
沈苓感觉大脑轰的一声,她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了,眼里只剩下婆婆倒下的身影。
“左佣!”沈苓跑过去,压低身子顺手捡起地上的剑,冲左佣砍去,“你给我死!”
左佣也没想到这个老人居然能为沈苓挡下那一箭,他左躲右闪,招手让其余人都上来。
沈苓一个都不怕,来一个打一个,一点都不停,但脸上慢慢有了泪水。
婆婆死了。婆婆为了救她死了。婆婆为了救她死在了她的面前。
沈苓每一次出拳出腿都带着狠狠的恨意,周围五六个人,居然打不过她一个人。
他们相视一眼,捡起来院子里的用来烧火的木头,对着沈苓挥打。沈苓边躲边反击,逐渐处在了劣势。
突然一个人手里的棍子打在了她的背上,沈苓脚步一乱,连忙把剑插在地上,稳住身体。
一旁的左佣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张白布,冲过去用白布捂住了沈苓的口鼻。
沈苓一愣,立马抓住了左佣的手想挣扎,一股刺鼻的味道冲进了她的鼻子,她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待沈苓完全失去意识后,左佣抱起了她,准备把她带走。
周丛发现沈苓不见了之后,过来想找她,却看到了左佣抱着沈苓走到了末姜河边,沈苓的手无力的垂着,好像晕了过去。
周丛心中暗叫不好,沈苓千万不能被左佣带走。
他来不及叫人,孤身追了上去。
左佣看到来人后,让手下看好沈苓,自己去挡周丛。
周丛知道不能跟左佣废话,飞身过去,冲左佣使出杀招。
但左佣毕竟是宁国大将军,周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几招过后,周丛就被打倒在地。
左佣拍拍身上的灰,转身准备离开,周丛又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擦擦脸,咬着牙忍下身上的痛,又迎了上去。
左佣烦不胜烦,一拳直冲周丛的左脸过去,周丛下意识的抬手格挡,左佣立马抬脚把周丛踹倒。
周丛仰面倒在地上,后脑磕在地上嗡嗡作响。
他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左佣便走过来一脚踩在他胸口。
接着,左佣冲身后的人招了招手,有人给他递上来一把剑。
左佣毫不犹豫的,把剑插在了周丛的左肩上,然后用手掌顶着剑柄,把剑送入周丛的肩。
剑刃挫着周丛的肩骨一点点往下,硬生生刺穿了周丛的肩,深深插进了他身后的土地里。
左佣用剑把周丛钉在了地上。
周丛被巨大的疼痛侵袭,他咬紧牙关拼了命的忍住了喊出来的冲动,嗓子里发出压抑的低吼。
他左臂动弹不得,便伸出右手想抓住左佣。
左佣脸上出现一个嘲弄的笑,他抓住剑柄轻轻转动,随着他的动作,剑刃把周丛的肩胛绞出一个血肉模糊的洞。
周丛痛不欲生,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痛感占据了他的大脑,但他还隐隐记得,要把沈苓带回去。
可在左佣的动作下,剑刃慢慢把他的肩胛毁掉,最后卡在他肩膀的骨缝中。
左佣放开手,看着地上已经成了废人的周丛,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说罢,他转身带着手下从原路返回。徐兆随时都有可能回来,有了沈苓就有了筹码。左佣带兵渡过了末姜河。
徐兆骑着战马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北林,他觉得有些心慌,有些放心不下,路上也没有停歇,连夜赶路。
到了北林城外,他看到了军营处火光朝天,顿时心里一惊,连忙朝军营飞奔。
徐兆回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走之前还欢声笑语的末姜河边横尸遍野,河里漂浮着若有若无的血丝,空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周丛昏倒在血泊中,一把剑插在他的身上,剑柄上宁国国军的标志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刺进他的心里。
连末姜婆婆都被一支毒箭穿心而亡。
而沈苓不知去向。
天色渐亮,剩余的将士们已经把军营收拾的差不多了,受伤的人已经送去了医务处,牺牲的将士们全都放在了一起,也准备好了给他们家里人的补贴。
徐兆站在末姜河边,听着军医说周丛的左肩已经坏死,现在只能舍去整条胳膊来保住命。
他盯着平静的江面,说:“那就这么做吧,辛苦军医了。”
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可他紧盯江面的眼神暴露了他内心的愤怒,过了许久,他捡起了地上的剑,剑身上是还未擦去的,已经凝固的周丛的血迹。
不用猜都知道,沈苓是被左佣带走的。
徐兆用手握住剑身,全然不顾被剑刃划出的伤口,一滴一滴的血滴在了末姜河里,一抹红色被河水瞬间吞没。他的手越握越紧,最后手腕一动,竟生生掰碎了剑刃。
徐兆松开手,破碎的剑刃掉进河里,他抬手把剑柄也扔进了末姜河。
左佣,今日之痛,我必将让你,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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