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心动时 不一样的她

下午上英语课，赵汝哲难得没有蒙头睡觉。男生歪坐在椅子上，背靠着墙壁，一只脚伸到舒芽一桌子下，另一只脚踩在舒芽一椅子侧面的横杠上。

舒芽一很怕赵汝哲这样的坐姿，因为她总会被男生看得不知所措。他这样坐着的时候会拿着速写板和炭笔，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抬头，不知道再画些什么。

其实，她在猜测男生是不是在画她。这么想着，他总觉得自己有点儿“bigheaded”。她是谁啊，凭什么赵汝哲要画她？

可赵汝哲真的在画她。

初见时，他就察觉舒芽一漂亮的脖颈和好看的锁骨，现在细看，他发现舒芽一的五官其实也挺好看的。

女生的三庭比例相当，鼻梁顺着额头下来，山根处有浅浅的弧度，鼻底到下巴处形成了漂亮的线条。趁着英语老师不注意，赵汝哲从叶烁的桌子上拿了一只中性笔，往她嘴唇处竖着一放。

舒芽一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收了手，满意地拿起炭笔条在纸上画了一笔。

坐在后面嗑锅巴的叶烁也被吓到了。他狠嚼了一口锅巴，安静的教室里响起清脆的“咔擦”声。

老师习惯性地往赵汝哲的方向看过去，叶烁将脑袋缩回了书堆里。

“赵汝哲，好好上课，你坐成这副德行，像什么样？”英语老师不满。

赵汝哲将一只手搁在课桌上，转了半边身子，仿佛交差一般。

“心意到了。差不多就得了。”赵汝哲说。

老师懒得管他，说两句就算了。

班上恢复了平静，舒芽一的心没有那么平静。她心跳如擂鼓，偷偷地往赵汝哲的方向看了一眼。

两人的目光再一次对上了，男生弯起眉眼嘴角微扬。

舒芽一立即扭头，谁知速度太快，把脖子给扭了。她疼得龇牙咧嘴，左手按着右边肩膀，整个人伏在课桌上。

赵汝哲被她的愚蠢动作逗笑了，踹了一脚她的凳子。她咬着牙看了过来，眼里含着一汪泪水，看起来像一个摊在手心的小鼠饼，还怪委屈的。

他彻底憋不住了，笑出了声。

“赵汝哲，你给我滚出去站着！”英语老师说。

赵汝哲不争辩，站起身来，看了看缩成一团的舒芽一，又看了看右手边的窗户，然后打开了窗户。于是，全班同学看着赵汝哲踩着凳子翻了出去，贴着窗户站好。

英语老师打开了大门，冲出去训斥了赵汝哲几句，整个走廊都充斥着英语老师的咆哮声。赵汝哲不为所动，站在那里，脊背抵在透明的玻璃上。

春季风暖，他脱掉了校服外套，薄薄的衬衣下，背后的蝴蝶骨稍稍隆起，振翅欲飞。

舒芽一抱着肩膀，心微微一动不是因为她疼得起不了身，他才直接翻窗户的吧？

下课后，赵汝哲走回了教室，冲着舒芽一眨了眨眼。

桃花眼迷人心，水波潋滟。

她的心脏再一次鼓噪起来了。

周末，秦淼约舒芽一去电玩城。

舒芽一换下平日的校服，穿上了连衣裙。天气不算很暖和，她又搭了一件深蓝色、有红白大菱格的开衫毛衣。

秦淼扯着嗓门在楼下喊：“一一，快点下楼。”

“好啦，好啦！”

舒芽一从客厅窗户探出脑袋。她还在编辫子，一只手抓住辫子，另一只手冲秦淼挥手。

“快点，我等你！”秦淼喊道。

秦淼和舒芽一两个人是在初中课外补习班上认识的。两人都喜欢动漫，也喜欢玩跳舞机，慢慢变得无话不谈。

那时，秦淼正迷舞蹈，特别喜欢一个叫“鼻血姬”的舞见。秦淼开始跟着视频学习那些舞蹈，后来自己录制视频，学着剪辑视频什么的。

她将自己的舞蹈视频上传到网站上，居然在试跳区走红了。

到现在，“谁谁谁”的大名在宅舞群体中还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

舒芽一是一个低调高产的P主“EEYY”。她使用VOCALOID软件制作歌曲，配上视频，向网站投稿。因为她的作品风格怪诞，歌词意味深长，自成一派，很快在网站中脱颖而出。

EEYY的歌曲有着古怪的张力，很容易再听着的脑中循环。歌词看起来有些黑暗，却能给人力量。那种一直挣扎向上的感觉很有生命力，受到粉丝的追捧。

不少人熟悉EEYY，在街边小店里都能听到她的代表作《碳酸微情》。

若不是秦淼无意间发现舒芽一就是EEYY，可能谁也想不到，舒芽一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竟然有这样的才华。

舒芽一编好辫子，换上短靴，背着包包就往门口跑。在厨房里洗菜的母亲关了水龙头：“一一晚上回家吃饭吗？”

“回！”

“钱够吗？不够的话，妈妈再给你。”

“够了，我先出门了。”

“注意安全！”

“好！”

舒芽一拿着包冲到楼下，秦淼笑嘻嘻地冲上来抱住了她。两个女生挽着手出了小区，直奔市中心商业区。

两个人坐在车上，秦淼的手机振动了两下，她拿出来一看，是叶烁发来了消息。

他问：出来看电影？

秦淼看了看身边的舒芽一，然后坚定地回复：不去。

我陪你蹦机子？叶烁回复。

——我不需要，有人陪。

——男的女的？你在哪？我过去。

秦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按住眉角。舒芽一听到动静，转过脸来，问：“怎么了？”

叶烁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发来，秦淼地手机在口袋中不停振动。她不想让舒芽一担心，便岔开了话题，问：“一一，你的新歌呢？我还等着录舞呢。”

“我写了一半，最近有点儿乱。”舒芽一揉了揉鼻尖。

“怎么了，是不是赵汝哲他们欺负你了？”秦淼连忙问。

要真的是这个原因，秦淼马上去把叶烁打一顿！

“没有，没有。”舒芽一连连摆手。

“好啦，以你为重，你写好新歌就发给我，我来编舞。”

秦淼伸手在舒芽一的脸颊上轻轻弹了一下。舒芽一不好意思垂下脑袋。

这时，秦淼的手机又开始不断振动。她拿出来一看，是叶烁打电话来了。

挂断电话后，秦淼垂着脑袋，心里甜丝丝的。她给叶烁回复了消息：我和女孩子在一起啦，你好烦！

两人去了电玩城，跳舞机前已经有人了。舒芽一去买水，秦淼还在排队，等着跳舞机上的两个人离开。好在那俩人只是玩到电影开场，不一会儿就走了。

秦淼跳上机器，在投币口成把的塞着硬币。塞完后，她开始选歌。换来换去，她突然喊了起来：“一一，有《碳酸微情》啊！”

舒芽一压低声音，说：“不要吧，我跳自己的曲子，感觉怪怪的。”

“你怕什么啊，没时间了，就这首了！”

说完，秦淼选了《碳酸微情》。

舒芽一在学校里腼腆话少，但在面对各种音乐，各类游戏时，会展现出另外一面。玩跳舞机时，她的舞步踩得奇准，动作有力好看。跳情侣穿越步时，她和秦淼配合默契，两人相视一笑，双手比向对方时，画面甜得要命。

渐渐地，有人围绕在她们身边，看她们玩跳舞机。

电玩城外，方子柏正在调侃叶烁：“你的秦淼呢，今天不陪你看电影？”

叶烁一把打掉方子柏得手指：“她说……啊！”

话还没说完，叶烁指着跳舞机上的人：“秦淼！她旁边那个是……”

听到叶烁的声音，走在两人身后喝苏打水的赵汝哲被吸引了注意力。他顺着叶烁的手指看去，心里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赵汝哲喝完最后一口苏打水，把瓶子扔到垃圾桶里。叶烁看清秦淼旁边的女生后，压低了嗓音对赵汝哲说：“居然是舒芽一，想不到啊。”

赵汝哲也没想到，他的仓鼠同桌居然有这么闪耀的一面。

舒芽一脱下了松垮的校服，换上了合身的裙子和靴子。玩跳舞机时，舒芽一的身姿帅气又可爱让人完全移不开眼。

方子柏偷偷拽了叶烁两下，说：“你别掺和舒芽一和秦淼了，你看两个小姐姐同框多美好啊。”

叶烁没说话，照着方子柏的腰给了他一拳。

方子柏“嗷”了一声，蹲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