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炼长生药，你炼出恶魔果实？ 第九章：一眼万年

“一纸荒唐言，满眼辛酸泪，怨怨情中痴，谁言其中味。”

搅着糙米，一拍案板，满堂哽咽。

“呜呜呜，给本宫找出这个曹雪芹，如此凄凉，本宫倒是要瞧瞧他这心肝是冷的不成？”

云帐之后泣涕连连，娇嗔哀怨。

半月食药辅助，这位备受秦王宠溺的小公主终是恢复了些生机，

黎长生也终于切身体会到了这位小公主的天马行空。

“阿黎啊，你会飞吗？横着飞还是竖着飞啊。”

“回公主，小道暂且不会。”

“长生，萤说你长得很俊俏，比那些妖童还要玉嫩许多呢。”

“呵呵。”

“黎长生，我要吃肉，你不许拦着，否则我就吃了你！”

“荣幸之至。”

“长生，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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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纱云帐，嬴姒每日除了吃睡，就是以消遣黎长生为乐，

两人斗嘴嬴姒没服过，黎长生没输过，

虽然少女带着些骄横，但是胜在脑仁小，记不住仇，

睡上一觉，投喂些吃食，马上就笑得比银铃还轻快。

秦王几次派大监来询问病情，

那几位药石大家请脉过几次之后，看着黎长生一脸的褶皱都快笑平了，

什么奉承话都能蹦出来几句，就为套出些药方药理。

“公主，秦王传话，想来探视。”

萤撵着金莲碎步，听着屋内两女的抽泣声，瞪了眼黎长生，

想来其又是讲了什么断肠剜心的惆怅故事，惹得公主与妹妹伤心欲绝，沉溺其中。

“不见，病着，不宜梳妆见驾。”

稀碎响动，扯着被角，心情不好，不见。

“公主，这可是秦王第三次传话闻讯了。”

萤转身进入云帐之中，主仆情分没有丝毫芥蒂，倒是与姐妹无异，可见嬴姒纯善。

“啊，啊，不要，再让我休息一月，好让长生讲完所有故事。”

娇憨讨饶，嬴姒开始讨价还价。

“不可，自从公主病后，秦王夜不能寐，寻访天下医药大家，如今公主已无大碍，本当入宫谢恩的，不可失了礼节。”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都快成了老妈子，念念碎个不停。

“谁说公主痊愈了？”

“谁说我痊愈了？”

两道声音一唱一和，一前一后，倒是有些默契，

“额？”

萤看了看骤然炸毛的黎长生，又瞧了瞧披头散发，还带着些许病退憔悴的少女，有些不明所以。

黎长生清了清嗓子，眼睛一转，开始胡诌。

“有道是，大病如抽丝，补身易，补神难，公主还需静养数月，才可再无后患之忧啊。”

黎长生装势抚了抚胡须，学着那些药石大家的模样，打着道腔，

痊愈？怎么可能，我还有数百种灵植没凑够呢，

多亏了公主大病，黎长生赚得盆满钵满，

一举将那丹方之上剩余的二十四道符箓全部炼至四阶，凑成三十六天罡之数，

又淬炼了八道秘法，皆是及其阴诡毒辣的手段，

待这公主再病上些时日，那神仙术支撑的四页丹方怕是皆会被炼制到四阶。

“对对对，长生说的对，补饭容易，补睡难，大病这些时日，本宫没睡过一刻好觉，疲惫的紧。”

云帐内嬴姒附和连连，有道理。

大笔一挥，吸血开始，

竹简从几张薄片，再到书简，如今黎长生竟为了书写方便，直接用薄纱混着竹碎等物，纸张便诞生了。

“一张，不多。”

黎长生看着嘴角有些抽搐的隐夫长，拍了拍其肩膀，

这段时日，两位隐夫长也算是摸清了这位少年仙君的脾气，

随性懒散，不拘礼节，同时也不要脸，

章邯现在收到黎长生的书信与受到刑场判决无异，

在秦国之中有影子将军之称的铁面人物，不知几次跳脚骂娘了，

要不是公主府外官无诏不得入内，章邯非要亲自走上一遭，好好问问这位少年仙君，

不下千斤仙草灵植，别说吃，就是泡澡都得给公主泡肿个几圈。

要知道，这些灵物皆有市无价，为了削减开支，堂堂影卫就差化身梁上君子了，

可是苦了那一众兄弟了，黎长生也算得上为数不多被影卫惦记上还能蹦跶个欢快的奇人了。

十月初雪，落霜微寒，

那位娇憨公主想是觉得有必要伸展一下四肢了，

来了兴致，准备园中踏雪寻景一番，

至此月旬，黎长生至始至终都没见过这位公主的容貌，

两人倒是成了相隔最近的陌颜朋友。

“是不是胖了些？怎么感觉胸有些沉沉的。”

“是不是长高了些，感觉这腿腕修长的有些妩媚了。”

“公主，慎言，长生还在外面呢。”

“怎么，他不是个出家人吗？”

听着云帐内的闺房私话，黎长生摸了摸鼻子，让我看看。

片刻梳洗，一方流云大帐缓缓升起，

白玉锦鎏履，三寸金莲踩踏踮脚木阶，

衬氅絮絮素裙，彩沁玉令垂落腰间，

粉嫩樱桃小嘴，不点朱色，

月萤清婉脸颊由带一丝大病初愈后的娇弱虚气，

琼玉鼻梁，狐狸长眸似春风拂柳，荡漾碧波小池阵阵涟漪起伏，

一枚鸾凤金钗穿插流瀑青丝之下，巧束发冠，

纤细青葱手指抱指于身前，

虽是一身轻装简装，却难掩少女瑰丽大气，

盈盈目光与那桃花眸子微微对视，随即脸颊上便升起一朵绯红，

“大胆。”

端着架子，入公主行宫，对视不掩，实为不敬，

黎长生看着眼前已然是出落几分妩媚绝色的倾城少女，

敛了敛神色，拱手微微一礼，

趁着黎长生执礼，嬴姒眨着大眼睛上下打量这位俊秀小仙君，

努着小嘴嘟囔了一句，妖童。

黎长生扯了扯嘴角，狐媚公主，

萤樱两姐妹为少女披上一件白绒大氅，手中抱有一件砌铜暖炉，

“长生，为本宫撑伞。”

昂着天鹅脖颈，微微点着脚尖，走过黎长生身旁，好似非要与其比个高低长短，

一丝下风都不想落下，

黎长生心底轻笑一声，这副性子，到也是带着几分怜人可爱。

油布大伞，一墨一素两道身形屹立于白絮飞羽之中，

天地肃静，寒风不啸，

呼出一口雾气，少女抱紧手中的暖瓮，身子不自觉得向着黎长生身旁靠了靠，

武夫罡气悄悄散出几许，打散迎来得白毛寒霜，

少女探出手指点落鹅毛，满眼欢喜，

“本宫自年少起便是多病孱弱，有医官占星断言，寿不过一十二载，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这天地飘絮，长生，多谢。”

轻言细语，少女流露出一副少有的扭捏姿态，借着雪暮遮掩，开口道了一声谢礼。

黎长生笑了笑，并未作答，

两道身形屹立于苍茫一粟，

黎长生抬头看着天幕，愣愣出神，嬴姒看着那菱角侧颜，一眼万年。

至此雪中无颜色，心中一点墨痕，芸芸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