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炼长生药，你炼出恶魔果实？ 第十一章：龙跃于渊于游龙入海

“秦王有所不知，世间千万药理，丝缕纠缠，我之所以拜托章邯将军搜寻那些仙植草药，只因为需要印证药理之间的阴阳温寒，最后再化繁为简，以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调理好公主的身体。”

眼皮一翻，现场开编。

“呵呵。”

嬴政讪笑一声，半盏浊酒，一肚子坏水，

若不是得章邯作保，他实难相信这般诡诈狡猾的盗贼竟真是一位十岁骨龄的少年。

“别急着辩解，千百斤仙植灵草与公主相比，无足轻重，心机也好，刻意露怯也罢，寡人并非为此事追究而来。”

放下碗筷，嬴政敛了敛神色，

“盖先生。”

示意一声，身旁那位配剑年轻人从怀中拿出一个金属匣子，放在了黎长生面前。

黎长生点头示意，看来其猜的没错，这位剑气敛神的年轻人，便是日后的剑术大家，剑圣盖聂。

“此物是从秦王行宫之中寻到的，黎仙君还请小心。”

言语温煦，没有丝毫剑客的凌厉。

“谢过。”

黎长生弹指打开金属匣子，眉头一蹙，目光顿时凝重了几分，

只见匣中乃是一只通体墨玉色的小巧蠕虫，指甲大小，无头无尾，无足无绒，

腹部一道中断剑气，将其拦腰斩断，但观其蠕动，貌似并未身死，反而还在不断拼凑溶解断躯，意图从新接壤。

若非这伤口之上附着凌厉至极的剑气，这只小虫怕不是已经恢复如初了，

如此手段，着实有些骇人。

“听章邯所言，你精通天文地理，可手掌天雷，口吐天箴，鬼神道术，仙人降世，寡人虽不赖天地神灵，却也只世间仍有奇人异士尚存，黎小仙君，不知可为寡解惑？”

一句黎小仙君叫得黎长生头皮发麻，

没想到这章邯对自己竟是这般尊崇，都快将其捧上天了。

“陛下，可知巫蛊之术？”

送上门来了不是，黎长生断言，如今这战国乱世，单以巫术而言，他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脱胎于九阶神仙术的巫神秘法，黎长生丹书之上，分布罗列三十六道天罡符箓与一十二道巫术秘法，

这便是整个神仙家的精华所在，而蛊术这一小道，不过是神仙家巫术一脉的分枝罢了。

“古籍有载，巫者，古神矣，天地初始之灵，神仙大道所指，蛊者，门下小道，饲精灵毒虫，驱使如臂腕。”

嬴政开口答道，看来他们猜测不错，这小虫确实是一只蛊物。

“陛下博学，小道佩服，此物为食气蛊虫，乃是一修行之人以生机气息豢养，水火难杀，百折不僵，入血游川，噬骨如棉。”

黎长生伸手便欲将那蛊虫拿出，

“黎仙君，小心。”

盖聂提示一声，此物太过古怪，就连他也不敢小觑。

“盖先生放心，此物于你我皆无碍。”

黎长生笑了笑，指尖一抹墨色气息掠过，只见那小虫断口出的剑气顿时被一扫而空，

随后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顷刻间便重新融为一体，供躯蓄力，刹那间似一枚小箭直接想着嬴政飞掠而去，

剑锋尚未出鞘，剑气已然在堂内炸裂，卷起风雪一片，

本能使然，惊蛰，萤四人顿时退身几步，罡气加身，

待几人反应过来时，盖聂已经松开了握在剑柄上的手，

嬴政眯着眸子，挥手示意惊蛰几人无罪起身，

“这就是蛊虫吗？”

眼前纤细并指之间，那条墨玉小虫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通体猩红色，虽不见首尾，却可见蠕口密布，挣扎游梭，

“蛰伏无恙，遇饲而动，这小虫不但受修士生命精气献祭，还融食了一味药引，那便是与陛下及其相近的血脉。”

黎长生微微一笑，指尖摩挲，那猩红蛊虫似发出一声刺耳尖鸣，随后便化为一缕烟雾飘散而去。

“血脉？”

嬴政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背负手掌微微握拳，又瞬间松懈下来，神色也恢复如初。

“是的，此物对常人而言，与蠕虫无异，可对于陛下而言，就是杀身之物，一旦被其触及，顷刻间便会融肌入体，日夜受千噬啃咬，直至尸骨无存。”

黎长生开口解释道，至于这饲养蛊物的血食从何而来，想来嬴政再清楚不过，

这世间血亲，与其最为相近者，尚存的只有其生母赵姬一人而已。

“何至如此。”

嬴政扶着桌角，这一刻其不是什么巍峨帝王，也非秦民之主，而是一个被抛弃，甚至是被阴戾毒杀的人子，

世间并非所有的父母皆有资格称为父母。

片刻失神，嬴政眼神豁然凌厉起来，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黎长生，寡人虽不知你需那些仙植草药何用，但以我大秦国立，世间天灵地宝，皆可唾手可得，想来你也心存此念，才刻意露出这蹩脚纰漏，引寡人讨价还价。”

嬴政转身望着廊道外的风雪，诸子百家，奇人异士，

虽然不足以左右这战国大势，但若再这般任由纵容，难免会阻碍大秦的铁骑兵锋。

“陛下慧眼，小道无可辩解。”

黎长生奉承一句，心机可见，却无阴谋。

“寡人之于天下，尚有重担与肩，明枪暗箭，阴谋算计，既然身处此位，便要有此觉悟。”

嬴政自言一语。

“毕竟男女之别，伦理尊卑，我虽知你无它意，但公主府毕竟不是你长安之所，黎长生，你既有求与寡人，那寡人便与你做笔交易如何？”

嬴政回身看向黎长生，此子诡谲深沉，懒散浪荡之下，尽是锋芒野望，

“陛下可为君，为枭，为戮，为罪，独独不可为商。”

黎长生一句笑语，听得在场众人无不心惊，面君而刺，这一语不可为不重。

“为何？”

嬴政眉头微蹙，若有不解。

“无利与天下比肩，无获与心念相抵，商人有失有得，蝇头苟利，陛下得失所望，若以天下为兑，陛下可就两袖空空，捉襟见肘了。”

嬴政现如今习惯了以小饵落失而搏得大鱼，

天下归一，秦王除了得一皇字，便是孤家寡人，空无一物。

“夺，抢，征，战，陛下收子落子，皆是圣手，可棋盘之外，陛下却满目皆空，小道所求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无非是逍遥自由，十载为限，我见陛下龙跃于渊，陛下亦可见我游龙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