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轨电车 第一幕：开端

第一幕开端

一个平常的日子。

今天是2022年12月25日，天气晴。

虽如此，但大马路上却连一个人都没有。

一次重大疾病，仿佛为整个城市按下了暂停键。

此时此刻，躲在家里也许才是最正确的解决方案，而学校，也因此实行了线上教学，又名：网课。

对有些同学来说，网课简直是天堂一般的存在，没有老师看管，家里比学校更舒适，手机、电脑不离手。

这如果是三年前上初中的我，一定会十分开心。

但，如今，我已经上了高中，心里面有了一个“她”。

网课将我们隔绝开来。

即使只距离一公里，几个月来也未见到一面。

光依靠微信是不够的。

为了防着家长，也不能视频通话，也不敢视频通话。

勇气还不够。

正因此，我也未能从口中说出那句话。

于是，我每天见她的方法，便是通过网课开启的摄像头，偷偷调到她的位置，看着她。

我可以一直看着她看二十四小时，也不会倦。

那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她。

也许在旁人眼中，她并不是那么完美，但我却义无反顾地走向她，靠近她，爱上了她。

有人会为这样不对。

反正，当时的我就是那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总之，我就是喜欢她。

……

2023年2月29日

今天是返校的日子。

通过不懈努力，上下一心，我们终于战胜了一次重大疾病。

可以回到学校上学了。

我的心情，却不是那么开心。

因为我的失误，我已经失去了她的心。

当她不理我的那天起，直至今日。

我内心里，始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苦。

这种痛苦，并不单单来源于失恋。

我尝试打游戏，或者写作，来将脑海清空，换个心情。

可刚刚拿起手机或笔。

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心里明明知道，再也没有机会了。

依旧是那么不甘心。

于是，当我再次来到学校，看到她时。

强忍住内心的情绪，尽量克制住泪水。

同桌阿维也时不时地在劝我。

看开点儿，看开点儿。

深呼吸了几次，

算是压住了内心的情绪吧。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了几周。

……

2023年3月30日

今天，我已经离开那个班级很长时间了。

也许是因为在太久没见到她，对她的感情也不像之前那么强烈了，不过，每当我停下来，去看当时我写的记录文章时，内心也会有些不得劲儿。

遗憾。

又有什么用呢？

安于现状，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将回忆藏在心底。

每当我看到她的笑脸，听到她的笑声。

内心，也有一点儿不舒服的感觉。

又有什么办法呢！

看着她与别人谈笑风声，我却只能坐在一边，呆呆地看着她。

也许，注定我们不会在一起。

一直到了晚上放学、回家，我的心里才清净了一些。

坐在窗边，看着外面。

夜晚的市中心灯光辉煌，车来车住。那些大商场依旧向游客们敞开大门，尽管已经晚上十点了。

天气依旧很冷。

住在高层，居高临下，那种俯视一切的感觉，简直太棒了。

喝着咖啡，翻看着我自己写过的文章。

上面记录着，我们曾经的一点一滴。

现在，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我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干脆请假不去上学，独自一人待在家里清静。

学校有什么好？

校园暴力、老师的冷眼，无法再爱的人，就连食堂的饭菜都让人难以下咽，单有一个美丽的校园环境有什么用！能干什么？

与其成天待在学校受气，不如回到家里，虽然孤独了点儿，但总好比受人欺辱强吧。

于是，我从床上醒来后，便躺在了沙发了。

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也比那满是公式的黑板好上百倍、千倍。

因为那是一个让我失望透顶的地方。

伤心至极的地方。

最好能永远不去。

但，事实却不允许。

只能珍惜这一次来不易的休息机会。

很快，我意识到，看天花板是不行的。

于是拿起手机，点开了游戏。

只是没想到，阿维竟也在线。

阿维是我的同班同学，与我关系密切。

“你怎么也没上学？”我用微信问他。

“拉肚子了。”他仅回答了我四个字，

切。

我心知肚明，他就是想偷懒了。

“来一局。”

“等会儿。”

……

荣耀王者，玩了四局，一局没赢！已经这么高的段位了。

也许是输得没了心态，他草草下了线，我也没挽留。

看会儿电视吧。

幸运的是今天的电视节目足够精彩。

从上午看到中午，吃饭，再看到下午。

一整天都坐在电视机前。

将电视关闭后，头有一种晕晕的感觉。

也许是看了太长时间的电视。

这种症状一直延续到晚上。

九点多，是我该休息的时间了。

一整天，作业一笔未写。

而明天就要去上学。

不仅要面对老师的脸，还要面对同学的冷眼

甚至。

她的漠不关心。

一起到这些，我便有些发愁。

抬手一看表。

晚上九点三十分。

我闭了屋子里的灯。

同时，

当我刚刚关闭灯的一刹那。

我出现在了一个车厢里。

而我，就坐在其中的一个座位上。

刚才灯开关的位置已经变成了窗户。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起了一身冷汗。

看向四周，的确是车厢无疑。

听着车子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声音，再观察着车内的构造。

没错。

我出现在了一辆有轨电车上。

这辆车，不知起点，不知终点。

摇晃的车身，昏暗的灯光，挂在上面的扶手在车身的摇晃下碰撞，哗哗作响。

肮脏不堪的环境，令人作呕的气味。

从每个角落，都散发着让人难受的气息。

明明温度很适宜，座椅很舒服。

初始的那一段惊讶过去后，我便恢复了平静，坐在座位上。

电车依旧向前行进着。

抬头看向上面。

车门的旁边，有一个显示时间的屏幕，上面显示着：10：00PM。

晚上十点。

扭头看向窗外。

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有些许雨点打在窗户上。

看来，外面还下着雨。

电车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下来了，不如找个方法，打发一下时间。

我伸手摸向口袋，没有发现手机。玩不了游戏。

看来我只能通过回忆，回忆脑海里的事，来打消时间了。

我闭上眼睛。

……

(2022年9月1日)。

我背上书包，从家里出发。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也是我高中生涯的第一天。

往往第一天都会活力四射，激情百倍。

于是，我怀揣着激动的心来到班级里。

按照入学的成绩坐在位置上，我是第十四个。

看着班级里的环境：班级的黑板上面，写着“合作探究，自主感悟”四个大字，后面墙上的板报也十分精致，是学长们留下的，与教室内的干净明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便是墙上挂着的几个老旧电风扇。有些时日它们就像得了颈椎病一样，但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我的左面，坐着个男生，与我同一个初中，曾经有过几面之缘，而右面的那个男生，一来到座位上便趴在桌上睡觉。

他就是阿维。

后面坐着几位其它学校考进来的同学，都很幽默风趣，我们很快便熟悉悉了，变得有说有笑。

当时，我并没有注意到，我前面坐着的那个女生。后来，老师也来了。

经过了合乎常理的讲话和立规矩过后，便到了自我介绍环节。

我本来抱着一个看热闹的心态，结果没想到，热闹完到了我自己的头上。当我的名字被叫到后，我首先是一愣，然后便离开座位，走上讲台。

看着下面那些陌生的面孔，我深吸了一口气。

“大家好。”

大致过了两三分钟，我便完成了我的自我介绍。准备得不是那么充分，但依旧赢得了一片掌声。

当时的我，站在讲台上，腿着在发抖，在大脑一片胡乱中说出我的兴趣爱好，是看动漫。

看动漫也算兴趣爱好？

事后，我便问我自己这个问题。但在当时，话已出口。

回到座位上，长出了一口气。

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准备接着听其他人讲。

就在这时。

前面那个女生突然回头问道

“哎，你也喜欢看动漫？”

当这张脸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明显地迟疑了一下。

瓜子脸，眼睛不是很大，皮肤白皙，短发及肩。额头处有少许流海，眉毛微立，看上去英姿飒爽，又带着一丝冷淡。

她也是第一个与我说话的人。

“嗯。”我回答道。

也许，这个举动为后来的我引来了很多麻烦，但当时的我并没有想么多。

一个改变了我未来的她，出现了。

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遇。没有过多的动作，语言。

就是这么普普通通，平平淡谈。

……

……

我睁开双眼。

依旧是那辆电车上。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但在这里，在这辆电车上，却变得无比清晰可见。

倒是有些奇怪。

抬头再次看向时间。

已经十一点了。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刚刚的回忆竟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却觉得好像仅仅过去了几分钟一样。

也车依旧向前背驶着。

我靠在座位的靠背上，透过车门上的窗户看向外面。

会不会是做梦？

我伸出手，狠狠地捏了一下大腿。

有痛觉。

看来不是梦。

但，我究竟在哪？

这个问题又重新回到我的脑海。

我站起身来，试图找到一些线索能帮助我知道我身处何处。

当我刚站起身时，电车突然减速，一时间，我站立不稳，朝着前面摔去，摔了个狗啃泥。

电车开始减速，减速，后来停了下来。

我从地上爬起身来。

与此同时，电车的门开了。

一股冷风从车外吹来，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拍拍身上的尘土。

我抬起头，发现门口竟站着一个人。

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从身材上看，是个苗条的女生。

是谁？

还没等到我看向她的脸，眼前突然一黑。

我又回到了房间里，

房间里漆黑一片，因为是我关掉了灯。

躺到床上。

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

九点三十五分。

仅仅过去了五分钟吗？

又累，又困。

很快，我便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

也许是因为经历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一夜我睡得并不踏实。睁开双眼。外面已经亮了。

又是新的一天了。

起床、洗漱，吃饭，背上书包。

又该去上学了。

从早上，六点三十五出门，一直到晚上十点才能到家。

每一天都累死累活的，却见不到一点儿成果。

究竟是谁的问题？

来到班级，坐在座位上。

身边的同学也并不是十分熟愁。

独自一人坐在那里，低着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显得既凄凉又悲伤。

抬头看了看钟表。

七点二十分。

与此同时，愉快的上课铃也响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

又到了早读的时候了。

也许，大家都不是很喜欢早读。从他们的愁眉不展中就能看出来个大概。

坐在座位上，熬过了几个小时。

一转眼，到了晚饭时间。

我揣着饭卡，随着人流来到食堂。

在食堂排队买饭，也是一个十分煎熬的事情。

买完晚饭，端着餐盘来到食堂的最里面，那里有着最后一排座位，而就就在那里有一个人，也正在等着我。

阿维。

我端着餐盘来到他旁边。

“来了。”他说了一声。

“嗯。”我点了点头。

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怎么，今天不拉肚子了？”

“切，今天闲着没事，就来了。”

“呵，这叫什么话。”

我和他原来是一个班级，因为择了不同的学科，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

我正嘲笑着他，才发现没拿筷子。

“去，帮我拿一双。”

“你自己怎么不去？”他喝着免费的鸡蛋汤，说。

“行。”

我站起身，走向了食堂的档口，旁边便摆放着筷子和汤匙。

拿到餐具后，我转身，准备走回阿维那里。

但，我在买饭的队伍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

不知为何，我的心头一紧。

脚下加快了速度，走回了位置上。

一直过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是没能忘了她。

不过，享用晚饭的时光总是美好的。

晚上的政治课又使这些美好化为了泡影。

……

牛逼，又多坚持了一天。

从学校的大门口走出的时候，身上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变得清新了。

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仅是心理作用罢了。

来到校车上。

或许是因为我来得太快了，车上一个人都没有。

于是，我选择了一个靠着窗户的座位坐下。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地上来了很多人。

“晚上好啊。”

一个同学坐在我旁边靠着过道的位置上。

我认得他，他是名扬，原本是一个初中的，因为乘坐一辆校车，使得我们熟络了起来。

“现在是早上了。”我回答。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道。

“对，早上好。”

外面漆黑一片，除了校门口的路灯以外便是汽车的车灯，马路上车来车住，都是家长们在接自己的孩子。

“今天过得怎么样？”他问。

我摇了摇头。

“不是很好啊。”

“也是啊。”他叹了一口气。“一天天的，太累了。”

“累啊，当然累啊。”

校车缓缓启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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