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死亡又重新开始 4.邂逅（1）

这是2020年5月10日，对于瑞恩来说，这是第一次，他还没有爆炸过什么东西。

坦率地说，这让他感到惊讶。对于他来说，72小时几乎就是他非破坏性行为的硬性极限；并不是他总是引发事端，而是他总能卷入充满刺激的局面。瑞恩并不是被冒险所吸引，而是冒险总是找上门来，他迫不及待地迎接新的肾上腺素飙升。

驾驶着他的普利茅斯轿车，在夜晚向北行驶，快递员穿越了富裕地区，来到了更多工业区域。酒店和赌场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火车站、灰色建筑、出租车中心和其他企业。根据地图，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到达旧港口。

“存在是主观的。”

“嗯？”瑞恩转过头看向右边的副驾驶座位，他得在车里稍微低下身子，以免头顶到车顶。

“你问的问题，关于如果你能够倒转时间我是否存在的问题，”萨巴托继续说道。这个男人把装满化学品的板条箱放在车后，然后坚持要在“家族”的首次工作中当快存的监护人。他们俩的任务是保护一批货物免受袭击，并在有人敢打扰时击败超能力者。“我们永远无法知道我们是否存在，所以存在没有客观的真相。”

“你还在思考这个？”瑞恩有些惊讶地问道。他说了这么多无聊的话，以至于人们通常在一半的时候就忘记他说了什么。

“是的。这让人感到不安。”

“嘿，你会习惯这种不确定性的。”最好别告诉他真相。

汽车声渐渐被海浪拍打在岸边和微风的轻抚声所取代。这座城市的旧港口似乎相当荒废，生锈的建筑挨着废弃的滨海仓库。一艘庞大的超级油轮的残骸俯瞰着大海，一定是船长在发生事故时喝醉了。如果这里有人类居住，瑞恩没有注意到。

他们已经进入了贫民区。

空气质量急剧下降，瑞恩感觉自己仿佛在与一位专业吸烟者亲吻；那股恶臭甚至盖过了海洋的气味。他归咎于核电厂、工业设施和北方著名的“锈镇”附近。“有人去叫绿色和平组织吧，”瑞恩抱怨道。“他们不可能都死了。”

“神力使用仿制基因组来控制‘锈镇’的污染，”萨巴托回答道，他们朝着石滩驶去。“但他们对这个地区的保护并不多。”

“这是那不勒斯旧港口的遗址吗？”瑞恩好奇地问道。他一直对战前设施感兴趣，尤其是因为大多数城市都变成了美观的弹坑。

“是的。神力正在南边建造新的码头供货船使用。”萨巴托指着海滨的一个地方。“我们可以停在那里。”

瑞恩把车停在两间仓库之间，然后和他的监护人一起下了车。一群人在一个破旧码头的残骸旁等着他们，旁边堆着一大堆板条箱和一辆面包车。

领头的人，也是最年轻的，是一位非洲裔意大利人，勉强超过十八岁，但比瑞恩本人还要高。身材强健，头发短短修剪，着装时尚；他把毒品赚来的钱投资在了一件设计独特的毛衣、靴子和精致的裤子上。尽管他正忙着抽着一支大麻卷烟，但他确实给人一种有教养的中产阶级氛围。

其他人……嗯，他们只是手持冲锋枪的炮灰，没什么特别之处。他们的寿命很短暂，职业晋升的机会更是微乎其微，现在瑞恩一眼就能认出他们是典型的小喽啰。快递员给这些人起了绰号，叫他们喽啰1、喽啰2和小喽啰。

“终于来了！”领头人在看到两个基因人到来时抱怨道，“你们怎么这么慢？本来应该你们先到的！我们暴露在外面了！”

“抱歉，路易吉，”萨巴托回答，声音更加平静。“交通堵塞耽误了我们。”

“嘿，路易吉！”瑞恩用自己最好的口音说道。“我就是马里奥！”

路易吉皱起眉头，试图联想一下，但失败了。“我不懂。”

“我觉得是电子游戏的东西，”小喽啰说道，其他喽啰耸了耸肩。

瑞恩叹了口气。“真是让人筋疲力尽，”他抱怨道，“在无知的海洋中成为文化的孤岛。”

“路易吉，这是快存，我跟你提过的新力量，”萨巴托介绍道。“快存，这是路易吉，化名加密货币。他是我们的供货人。”

“你也有超能力？”瑞恩假装惊讶地问道。唯一一个没有武器的家伙会有特殊能力吗？

“是的，我有一个能够识别胡扯的过滤器，”路易吉回答道，把手中的卷烟扔进了大海，“你最喜欢哪个基因人？”

“嗯，我不——”一股异样的力量占据了瑞恩的头脑，扭曲了他的舌头。“浪先生太酷了。”

“真的吗？”路易吉有点不悦地问道。“你喜欢那个尴尬的怪人？”

瑞恩无法自拔。“而且，我虽然是异性恋，但如果里奥格雷半夜偷偷溜进我的房间，我还是会让他——”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不想知道细节，”路易吉说道，效果从瑞恩的头脑中消失。“看到了吧？一旦你开始说话，你就无法欺骗我。”

“总有一天，”瑞恩警告道，挥着手指着路易吉，“你会问出我不想回答的问题。”

也就是说，他将不得不重新加载并重新开始。炫耀他的时间停止是一回事，但瑞恩总是保持沉默关于他的存档点。总有一天，聪明的人可能会找到一个绕过他的底牌的方法，所以瑞恩总是把它藏在袖子里。

“你为什么带这家伙来，而不是苍穹？”路易吉向萨巴托抱怨。“或者喳喳呢？”

“他们在别处忙着，”武士回答道。“而且你有五个保镖。”

“子弹不会阻止任何一个超能力者，”他的同伴犯罪分子转向了喽啰们。“没有冒犯的意思。”

萨巴托清了清嗓子。“我们可以在任务之后再争论安全问题。”

“潜艇很快就会到了。”路易吉回答道。“我贿赂了私人安保，让他们转移视线，所以这方面没问题。”

“米利奥雷怎么样？”瑞恩好奇地问道。“你能买下超级英雄吗？”

路易吉笑了笑。“那些被过度营销的小丑？别担心，他们偶尔会表演打击我们的行动，但他们太怕我们了，不敢真正制造麻烦。他们通常追捕独立的人，不会对专业人士动手。”

“他们让我们做生意，我们也让他们做他们的事情。”萨巴托解释道，从瑞恩的车上卸下板条箱。“就像冷战一样。但我们靠近‘锈镇’，超能力者已经打击过像这样的运输任务，所以做好准备。”

“那就是揍人的时候了。”瑞恩说着，打开车的后备箱，拿出他的拳击手套。

拳击手套是一种金属手套，最初由臭名昭著的天才机甲龙开发，用于装备近战无人机。快存自己的武器看起来像是装有液压活塞驱动撞击器的手套。这个机制推动撞击器向前，撞击时可以把敌人击退；这款手套甚至还通过增加电击效果对原始设计进行了改进，让痛苦加倍。

“这是拳击手套，但它们可不是普通的拳击手套。”瑞恩向路易吉夸耀道，戴上手套展示着。“我称它们为拳击兄弟，因为它们能把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所有人都害怕核弹，但这些？这才是真正的原子弹。”

只有喽啰2笑了，证明他是唯一有前途的人。路易吉看着瑞恩的手套，然后看向萨巴托。“萨，我不知道你的家伙住在哪颗星球上，但显然不是我们这个。”

“他们说疯狂是一个坑，”瑞恩欢快地回答道，双手叉腰。“他们错了。疯狂就像过山车。”

“我有点喜欢他，”萨巴托告诉路易吉，其他喽啰们也帮忙把他们的板条箱堆放到已有的一堆上。“他挺有趣的。”

“你就是喜欢怪人。”路易吉耸了耸肩，掀起毛衣的袖子露出一只手表。“差不多了……”

码头附近的水变得不安，三人向边缘张望。三个奇怪的球形潜水艇从海浪中冒了出来，每个都足够大，能容纳很多人。这些机器没有任何电缆，不像老式潜水艇模型，而是似乎由小推进器驱动。它们坚固的玻璃门打开了，但瑞恩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控制或按钮。

瑞恩吃惊地喘了口气，立刻认出了设计。“那是伦恩的东西！”

“嘿！”当快递员粗暴地把路易吉推到一边，以便更好地观察这些机器时，路易吉大声喊道。

只需要几次匆匆的目光，瑞恩就确认了自己的假设。在成千上万件作品中，他能认出她的作品；对过时的蒸汽朋克技术的喜爱，使之再次实用化；设计的粗犷性，美感牺牲在野蛮效率的祭坛上；深红色的涂漆，她的最爱，在海水中显得有些黯淡。

潜艇的景象唤醒了瑞恩心中长久埋藏的古老情感。怀旧、喜悦、渴望……甚至是希望。

终于，在多年的徒劳搜索之后，瑞恩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轨迹。他孤独的日子即将结束。

他知道这次任务会推进他的主要任务！

“伦恩…”瑞恩努力避免回忆，转向赞巴托，像个孩子般恳求。“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拜托，拜托，拜托！”

“我不知道。”赞巴托回答道。“火神公司的部门负责技术，不是我们。我们只是运输和管理物资。”

“我甚至不确定这些机器是不是我们的，”路易吉说着，拍了拍衣服，掏出手机。他开始输入，当喽啰们把板条箱扔进潜艇时，也许在向其他人发送信号。“帮我们把物资放进去，事后我会调查的。天气越来越冷，这里也不安全。”

说到寒冷。

现在瑞恩想到了，气温似乎一秒比一秒更冷。不自然的寒冷。

赞巴托也注意到了，立即警惕起来。一把纯粹的深红色光剑出现在他手中，仿佛一柄完美的武士刀。“他们来了，”他说道，喽啰们立刻举起机关枪。

瑞恩四处看了看，迅速发现他们从北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