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交汇的地方 第八章：五年前的那家餐厅

在咖啡厅的温馨重逢之后，李雪和张阳两个人的时间都比较匆忙。确定了周三晚上共进晚餐的计划后，张阳抓紧处理了下跟这边项目人员的事情之后。开始为明天的的“约会”做攻略，他把这个想法称之为猥琐的自以为，他也明白李雪只是不好意思推脱而已。最后他决定把两个人的晚饭定在西餐厅。就是那家两人学生时代计划很久、却始终没有去——那家五年前就想去却一直未踏足的西餐厅。

当年，张阳因生活费紧张，不忍心让李雪掏腰包，便向她承诺，等他有了第一份工资，两人一定要去那家西餐厅庆祝。回忆起当时的窘迫和坚持，如今看来却有些唏嘘。虽然那时自己的生活费勉强够用，人均消费四百多并不算奢侈，多做十天半个月的兼职，也是可以去的。现在回想起来，李雪也可以坚持要去，或者自己跟朋友去，毕竟李雪的个人条件或者家庭条件，都不需要她去做那么长时间的延迟满足。只是当时，她的善解人意和体贴，深深的保护了他的自尊心，当时自己还有点理所当然。张阳内心涌起一阵阵感动和对自己的懊悔。多少女孩子，别说去西餐厅吃饭而已，男朋友送各种礼物，甚至名牌包、各种电子设备也不是没有。自己错过了多么好的女孩子啊！

周三晚上，七点左右，李雪准时来到了西餐厅。推开门的瞬间，她不禁愣住了。眼前的环境和装潢并没有太大改变，仿佛时间停滞在他们分别的那一刻。张阳细腻地捕捉到了她眼中的迷茫和回忆。

“李雪，这是我们曾经约定过的地方。”张阳说着，看着她的表情，内心不太好受。

李雪的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她点点头，叹口气有点释怀说道：“是啊，五年了，我们终于来了。”回想起当初的约定，心中涌上一股感慨。一顿西餐而已，这么多年吃过更贵更好的西餐厅不知多少，自己硬是不愿意踏足这里。就连去年有一次团队聚餐选在这里的时候，李雪最后还是找了个理由推脱了。也不知道是自己怎么回事，就是觉得不想去，抵抗、排斥。今天看来，只是内心的遗憾，非要跟那个人一起去而已......

在西餐厅的璀璨灯光下，李雪和张阳坐在对面，注视着菜单上琳琅满目的菜品，时光的交错在他们的眼底。

“这里的招牌菜看起来都很不错，有什么忌口吗”张阳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毕竟多年未见，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李雪轻轻一笑，眼中透露着淡淡的疏离：“都可以，我没什么忌口的。”李雪内心也是风起云涌，脸上却清冷的一丝表情都没有。

张阳点了一份法式烤鸭和牛排意面等，微笑着说：“我看了很多评价，这道菜味道很独特评价很高，一会儿可以试一下。”

服务员接过点单，离开他们的桌前。在这短暂的等待中，两人的视线交错，沉默中透露着些许尴尬的气氛，也可能只有李雪觉得有点尴尬，跟前男友重温以前的旧梦，属实是没想到的，自己好像还有点期待，小小的遗憾被抚平的开心，其中又带着一点责怪自己赴约的双重矛盾感受。对比起来，反而张阳更简单些，一脸笑容，看得出来心情很好，他觉得就算不说话，两个人待着也是很自在和愉悦的。

看到李雪没吃几口，张阳就询问是不是食物不合口味。回想了下，如果是以前的她，应该会喜欢这些。不过五年过去了，张阳是没有信心的，很难说她的口味会不会有变化，就像现在，他也不知道李雪的生活和感情生活是什么样的，有没有男朋友或者......不能往下想，一想心就跟着往下坠。

“还可以的，突然有点感慨而已，想不到会跟你来这里吃饭，以前心心念念的西餐厅......”李雪轻声说道，终于说出了口，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而有些话一旦开始，后面的进展就自然而然多了。

“是呀，以前是我穷，一顿西餐，也请不起”张阳的表情有点愧疚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懂你意思，不过总归到底还是我的原因，你那么善解人意，错过你，是我的损失”话题终于谈起了当年的遗憾

“过去了过去吧，看你样子现在过得应该还可以”

“我看起来人模人样嘛，哈哈......我是过来出差勘察项目，过完年会再回去总部一趟，如果顺利，吗，明年年中，应该会回来这边管项目了，以后就待这边了”，张阳一边说一边盯着李雪的表情，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个微动作。

果然，李雪本来游离的目光瞬间聚焦起来，瞪着眼睛问“你不走了？工作要定在这边吗？以后都呆这边吗”，一说完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电光火石之间又找补了句“挺好的，你爸妈应该会很开心”

看到李雪的表现，张阳心里有了数，顺着她的话题就往下说，“是啊，前几天通了电话，知道这个消息很开心，还说跟雪儿终于团聚了”

“你没跟他们说咱俩分手了吗？”李雪有些许吃惊的问。

“我们有分手吗，当年你一生气就跑回来了，你把我拉黑了，我当时项目出了事情，吊机因为师傅操作不当，砸伤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不治身亡。这个事情后来处理很久，项目停工接受调查，我的工作也被暂停了。那段时间我一直联系不上你。加上公司又指派我到非洲跟项目，当时语言不通加上那边项目问题也多，忙起来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两个月前才回国的”，张阳一股脑说了下当年的情况。喝了口红酒，才又说起这个话题。“除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经常想你，其他都还行。”

李雪有点震惊，张了张嘴吧，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张阳看了眼她的表情，笑着说“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有点戏剧，你呢，有新男友了吗”说到后面，张阳声音慢慢低下来了。

“我......我先安静一下”

“你先吃点东西，我不说了”，张阳点点头

场面开始安静。只有远处温柔的音乐时不时飘过来。

过了很久之后，两个人吃的差不多了，李雪打破沉默：“我们出去走走吧。”两个人就沿着街散步。一边走，两人开始叙旧：“我没有男友，当时吵架之后，回到学校，那段时间我手机也换了”。听到她没有男友，张阳明显松了一口气，语气都很自然的轻松起来。两个人开始谈起那时候的事情，看到一些地方，也勾起了很多回忆，不禁沉浸在那段美好而遥远的回忆中。谈及彼此的生活、工作，言语间透露出对对方的关心和好奇。然而，在这份熟悉中又带着陌生，多年未见的时间似乎在两人之间构筑起一些无法言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