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 第五十三章 不死诡影

话没再多说，几个人是立马掉了头，直朝着村里奔去。我心说还是陈老师那句话说得对，你永远也预料不到，下一秒还会发生什么！我感觉，这就像是没完没了了。

赶到那田文又家中时，我发现左轮已经到现场了。我们站在外面，看着他正从里面走出来。

我这时忍不住上前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轮缓缓靠近，说了一句：“人的确是死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杀人者的手法，几乎跟前几次一模一样，看得出来，是同一个人干的！”

“这……”我一时间变得哑口无言。“原因呢？还有，死了的芳儿……又怎么解释？”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竟是摇起了头。不知怎么着，之前那种被玩弄的感觉，此刻又一次出现了。现在，我都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了。

我觉得，现在这种状况才是最恐怖的，这是一种充满着悖论，或者说是对未知力量的恐惧。难道，芳儿还没有死？想想这又不可能！她当时的确是在我们面前死去的，总不至于是冤魂杀人吧？

左轮这时继续说：“而且这次的田文又，少了一条右腿。我推测，凶手砍掉死者的肢体，可能真的有着某种特殊用意。”

他顺手点了一支烟，接着说：“从第一个人开始，歪痞子少了一只左手；紧接着是二程，少了左腿；再到王发，没了右手；村长龚双白，少了头颅；最后是田文又，丢了右腿。如果将这些少了的肢体部分都合在一起，你想……会联想到什么？”

我听着，一时间也有些发愣，但是脑中的确是隐约想到了什么。

“……这些零碎的部分，难不成……是刚好拼凑成一副完整的人的四肢及头颅吗？这……这就是对方砍下人肢体的意义？不会像影片儿里演的，是有人继承了芳儿的遗志什么的吧？我怎么觉得还跟某部悬疑古装片情节有点像呢？”

但左轮却并没有点头，只是接着说：“也许，我们当时有些忽略了这点，因为芳儿并没有对此做法做详细地解释，她为什么要砍掉人的肢体呢？我们仅以为，她只是简单地杀了人。”他这时顿了一下，“还有一点，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当即瞥了他一眼。“别卖关子了，是什么说吧！”

他斟酌了片刻道：“经过了昨天的事情，我倒是隐约觉得，芳儿……并不像是那种很极端的人。”他说到这儿又停顿了一下，“除非，精神上真的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所以说到这杀人……我感觉，她未必能做得出来。再从性格上分析，她似乎挺单纯的。”

我也疑惑。“难道你认为，是有人在引导她？可是……她身旁除了吴大爷，又能接触到谁呢？”

他继续说：“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但我觉得，她似乎又只是另一个吴大爷。”

“嘶……什么意思？”

他这时正眼看了看我，继续说：“可能，她也是在包庇别人！否则，为什么现在还有人在死呢？杀人的，可能还另有其人。”

我一时间是真有些听不明白他的话。

“不是……你这话说的没根据啊！如果芳儿真是在包庇别人，那么他又能包庇谁呢？一直以来，她并没有再接触到其他的人，你总不会说，她是在包庇吴大爷吧？难道你认为这些人，还是吴大爷杀的？这……”

左轮却继续摇起了头。“不！这些人，也绝不可能是吴大爷杀的。”

“那……这……”我有些哑口无言。“……那他爹的还会是谁呢？难道这是跟风吗？恶意跟风！我靠，这就可怕了。”

左轮重重呼了一口气。“是啊！如果说前面的四个人都是因为当年盗墓而使得那几十口人死亡，芳儿才怀恨在心。那么这个田文又的死，就不好解释了。因为他并没有参与到那件事中，而且他还一直比较信奉山鬼，对山鬼怀着敬意，为什么他也被杀了呢？”

……

许久，我们都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大家的心情显得都很复杂。

没多会儿，我们又赶赴到吴大爷家。目的就只有一个，想知道对于芳儿，他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们。

到吴大爷家时，发现他好像还沉浸在痛失芳儿的忧伤中。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好开门见山地问，简单地慰问几句，我这才说：

“大爷，我想问您一件事儿，是关于芳儿生前的事。”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眼神有些恍惚游离。“问吧！反正……芳儿也已经走了，你们问什么，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的。”

左轮对我使了个眼神，暗示我继续问。

我说：“如果芳儿平时都待在棺材内，那么她除了跟您接触外，还有没有接触过别的其他人？”

对方听着，倒颇有些意外。“别的人？应该……没有！”

左轮这时也问：“那么，在她深夜从屋顶出去的这一时间段内，有没有可能跟什么人接触呢？”

吴大爷回想着说：“以往她出去，大多时间都是去望郎坡祭祀她的奶奶，以及死去的同族人，其他的地方很少去。我一般都嘱咐她，出去尽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自己。所以，我也并没听她说过她在外面碰到过谁。”

说着，吴大爷又转开了话题问。“……还有，我听说今早又死了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芳儿她现在不是都已经……”

我怕又戳中老人的伤口，忙换了个话题：“哈……您能具体说说芳儿以前的族人，或者说是……这个族吗？”

吴大爷若有所思的样子，缓缓道：

“从我记事起，我就跟我父亲住在了这下龙头山。这里的确曾是一个传统族落，可是却只有我们这一家姓吴，其余的人都姓龙。我虽不知道这个族群叫什么名字，但我却知道这个族群的祖先，原本是一个叫“戴卡”的人，听说是古时的一个将军。这个族里有很多规矩，但却只有我们吴家不受其约束。父亲曾告诉我，我的爷爷当年也是落难至此，是因为帮族里人做了一些事情，所以才得以允许留在了这里，也居住生活了下来。”

听他说到“戴卡”这个名字，我就想起了彭教授当时给我提过的那段历史，原来当年的龙镇人就一直生活在这儿。我又将这段往事给众人说了一遍，大伙儿纷纷都表示挺惊讶。

又说了一会儿，关于有用的线索却是不多，吴大爷似乎并没有向我们隐瞒什么。所以没多久，谈话就结束了。

又是一头雾水，我感觉像陷进了无底深渊，总是一次比一次束手无策，就像理了大半天的一团丝线，到最后却找不到线头了。我现在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凶手到底存不存在？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左轮的手机却是突然响了。他一看手机界面，发现那号码他似乎不认识，然后他“喂”的一声问对方是谁。才不到十几秒的时间，我虽不太听清电话那头具体说了什么，但是我却发现左轮的神情，此刻却突然变了。变得非常奇怪，恐怕用惊愕来形容都不夸张，这感觉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然后，他就挂了电话。

我这时忙问了一声：“什么事啊？谁打的？”

然而，他这时却只说了这么一句：“快！我们现在得立马赶到那块坟地上去。”

“坟地？……是望郎坡上的那块坟地吗？”

他点了点头。“是的，就是芳儿才埋的那块坟地。”

“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这时，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说：“有人说，看见芳儿复活了！”

我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什么，复……复活？这怎么可能呢？”

一旁的吴大爷似乎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他的眼神也立马转了过来。“你们刚才说什么？”

左轮又重复了一句：“刚才有个村里人打电话，说看见芳儿正在望郎坡上，还说……“他这时突然有意看了看吴大爷。“……还说，她人就站在自己的坟旁边。”

“什……什么？！”吴大爷听完这句，一时间是差点没晕过去，他足足缓了一大口气。“这……，这是怎么回事？那还等什么，赶紧去看看啊！”

我们没再多说，也赶紧往那望郎坡的坟地快步赶去。边走着，我内心也觉得很是想不通，又活了？嘶……这人明明都已经火化了，怎么可能又复活了呢？我那强烈的好奇心，算是有些彻底控制不住了，我恨不得立马就飞到上面看个究竟。

这么走了几乎有个一二十分钟，基本上已经是上到了半山腰，几个人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

没多久我又发现，前方正站着几个人，看样子都是村里人。但是他们只是站在那儿，脑袋好像正向着前方打探着什么。

走近忙问其中一个人，那人一看见我们，显然是知道我们的身份。一问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刚才给左轮打电话的那人。

他这时忙用手指了指远处，对我们说：“你们看，那些坟里，是不是正站着一个人？”

听完，我跟左轮都伸直了脑袋，往那方向去看。而就是这么仔细一看，我心说这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几乎是给我吓了一跳。我的天！那不是别的什么人哪，竟然又是那山鬼。那一身儿白色长衣，长长垂下的头发，以及被头发所遮住的脸，还真就站在芳儿新坟旁边。

我是当即往后退了几步，脑海中忽然浮出一个概念，这真的是芳儿吗，她还活着？还是说……她已经真的成了鬼，成了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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