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往事 第十四章 牙子

俗话说的好，万事开头难。

四爷一琢磨，这事还真不是嘴上说说就算了。

百灵鸟是行家不说，哑巴也算半个，可四爷呢？那妥妥的门外汉。

上次进皇陵，也就是拉拉绳子，吆呵两声，其他的自有别人忙活。如今要亲自上阵了，真是两眼一抹黑，这双手双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

幸亏身边有个懂行的百灵鸟，他早就想好了对策。

四爷这样一时半会是学不得精髓的，只能先学些皮毛之术，其他的等下了墓再现场教学吧。

百灵鸟早就联系了京城有名的牙子，现在只等买卖上门了。

什么是牙子呢？就是盗墓界的中间人。

这中间人可大有用处。盗墓行里，欺生坑熟早就是明摆的事实了，同行之间毫无信任可言，就连那相熟相知的多少都防着些对方。

这中间人就应运而生了。最早可以追朔到明初年间，起初是有一盗墓泰斗金盆洗手，他的徒子徒孙众多，又各个之间呢谁也不服谁，背后下个绊子更是家常便饭。这盗墓泰斗就看不下去了，出面立了规矩，又亲自作保，这才平息了门内争斗。

哪知他的名声是越传越远，各地的散盗都纷纷找他作保，这中间人便传承了下来。

牙子既保买家与卖家，保证卖家的东西真，买家的价格合适。又保两方或多方合开一墓，既不能相杀，得来的珠宝银钱也能均匀分账。

京城这位牙子就是久负盛名，有他作保，是万万出不了事情的。

百灵鸟之前不是在军士手下寻找古墓嘛，他给自己留了一座，是一座明初时期的贵族墓。做人嘛，谁还不给自己留一手了？

百灵鸟本想着再讨姨太的时候，将其发掘出来，贴补家用。哪成想计划赶不上变化，那就顺水人情，便宜了四爷。

找牙子拉伙那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永乐皇帝好武，自他登基后，明代古墓内多机关。这多一个人兴许就多条命。

牙子办事利索，仅过去三日，便传来消息。

百灵鸟赶紧领着四爷和哑巴前往。

那牙子大堂着实惊着了四爷，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起初四爷以为，这种事嘛，多半要选一僻静之处，双方鬼鬼祟祟的商量着。

哪成想这牙子有个三进三出的院子，多半是从哪个破落王爷处收购过来的。门口立着两尊看门大石狮，门上虽无匾额，但那门脸已是招摇至极。

百灵鸟看出四爷疑惑，解释道：“这是牙子故意为之，脸面越好，说明对方越能撑的起事儿，自然担保力也是高普通牙子一截。”

不过这收费就贵了些，普通牙子一般收卖家百分之三，买家百分之二。这大牙子呢？双方均取百分之五。

四爷一行正喝着下人端来的茶水，那大牙子就领着一胖一瘦两人从后面出来。

虽体态天差地别，但那两人面目十分相似，就是放大缩小后的同一张脸，竟是亲哥俩。

那牙子面带笑意，快走两步，扶住了正要起身的百灵鸟。

“您老一声吩咐，我哪能不尽心为之。这不，董氏兄弟刚打土里上来，就将他们请了过来。”

那董氏兄弟和百灵鸟明显见过，双方打打招呼，客套了几句。

“想必这就是四爷和哑爷了吧。两位大名可是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容，真是令我欣喜万分啊。”那牙子说话客气极了，脸上笑容又盛三分，不禁让四爷心生好感。

互相介绍了一下，牙子才坐上主位，说起了正事。

“这活儿是百灵鸟亲自验过的，想必不会出差错，四爷可要验验董氏兄弟的本事？”

四爷有自知之明，他一个雏儿，哪有资格验董氏兄弟的成色，看向了百灵鸟。

那牙子虽是问四爷，可余光却盯着百灵鸟，见百灵鸟摇了摇头，这才接着开口。

“董氏兄弟对六四分没有意见，毕竟咱们这行的规矩就是谁先发现，谁拿大头。”那牙子话锋一转，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百灵鸟和董氏兄弟。

“在下有一不情之请，故友的一位爱徒近日在府中小住。我想着是不是能让其见见世面，跟着几位下去看看，涨涨见识也好。”

那牙子说完，见董氏兄弟和百灵鸟都默不作声。立马说道：“当然了，她下去后只带着眼睛和耳朵，不张嘴、不伸手。我那份也给几位免了。各位看这样可行？”

董氏兄弟中的那位胖子和百灵鸟交换了几番眼神，应了下来。

那牙子道过谢后，小声叫到：“小青，还不快来见过几位前辈。”

只见那后堂走出一面容姣好的女子，不但一头短发，且身着男装。这不禁让四爷多看了几眼。

以前在那醉仙坊中玩乐之时，虽有美人面皮比得过这小青，但对方飒爽身姿可不多见。

小青见过众人后站在了牙子身后，感受到四爷追随的目光，皱了皱眉头，将脸扭向一边。四爷这才尴尬的一笑，将眼睛转向了别处。

牙子仿佛不知。“各位，那已定了，容在下说两句丑话。各位都身怀绝技，又正值青春年少，难免肝火旺盛。不论土中何事，请各位暂且耐下性子。归来后咱们有冤申冤，有仇报仇，万万不可在土内坏了规矩。如若不然...”牙子突然一顿，手下快如闪电，只听“噔”的一声，一枚小镖赫然深深扎入堂前一柱内。

四爷在那牙子抬手之际，手已向后腰摸去，待拔出枪来，那小镖早已飞出。董氏兄弟和百灵鸟仿若未见，哑巴却在四爷掏枪之时就从凳上跳起。

那牙子不看四爷，对着哑巴一拱手。“哑爷您受累，可否帮在下将那镖取回？”

哑巴见四爷收了枪，这才回身去取那钉在柱子上的小镖。

只见那小镖深深扎入柱内，只留在外寸许。哑巴将其拔下，心中惊骇，那柱上孔洞颇深，仅有两寸的小镖竟扎入大半，显然不是一下之功。定是如此击打了许久，才能在柱上留下如此深的孔洞。

每当一回保人就射出一镖，才能有此之功啊。更恐怖的是，那柱上仅有一处孔洞，其余地方不见一点痕迹，这手飞镖功夫真是好俊。

哑巴将飞镖取回，牙子伸手接过后不好意思的笑笑，不管四爷冷眼相看。“惊着四爷了。在下备了酒菜，想必各位都饿了，咱们边吃边聊？”

四爷知道这下马威是特意使给自己和哑巴的，但这就是牙子立规矩的方式。只得冷哼一声，道了声：“领教了。”

“多谢四爷赏光，诸位快请~”牙子招呼着，领着董氏兄弟向餐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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