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格廊的他和她们 第二十八章： 尾巴当旗杆，自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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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啥意思？”党弘听出了杜淼话里有话。

“没，没啥意思。……”杜淼接着咬耳朵，“弘姐，苊就是说，你俩呀都是平安，老乡……”杜淼心直口快，本来想说……，但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两只小手使劲捶着党弘。

“你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真是个……”党弘明白杜淼平安老乡的言外之意。早些年，由于人们口口相传的冷笑话地域黑，大阳方八邻近周边几个县的人不光背地里就是当面都管平安县的人叫平安鬼的，那意思不言自明。不过，杜淼没明说，她也只能装憨打癔怔。况且，眼下杜淼还……，党弘下意识地来回瞅瞅周围，“傻丫头，我可不是你的白马王子，咱俩就别在大街上腻歪了……”党弘虽然看上去穿着打扮很前卫，言谈举止也大大咧咧，但实际上……正像杜淼说的那都只是个马甲。眼下，光天化日在大街上，又是在自家小区门口，她可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跟杜淼俩个女的腻腻歪歪搂在一起，即便不为自己着想，她也得顾忌家庭的影响。

“弘姐，你这人真没劲。”杜淼猛地推开党弘，小脸一拉，“行。咱不腻歪，咱说正经事。其实，当年，莪就看出来了，你根本不是什么轟哥，你，你就是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片子。人模狗样的，装啥大尾巴狼。”其实，当年在小洋楼，眼瞅着卧室里到处摆放的照片，杜淼就觉得：照片上的男孩子虽然穿着打扮好像……，但有点怪怪的。后来，……

“你，你早就知道？不可能？”党弘连连摇头。

“咋不可能？弘姐，莪可不是一般人。”杜淼神秘地一笑，“莪可是个明眼人[注：1]，这么说吧，当年，你虽然女扮男装，但面相却天生带着女人相。”

“哈，哈，哈。就你还明眼人，你咋不说你是王半仙的关门弟子呢。”党弘下意识地瞅瞅莫许，揶揄道，“莫许哥，你的名字不会也是她给改的吧？”

“……”眼瞅着俩个女同胞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打牙拌嘴，不时拉扯上自己，莫许真是无话可说，哭笑不得。王半仙是大阳城有名的明眼人，莫许的老爷曾跟着王半仙在城隍庙摆过地摊算过卦。莫许原来的名字就是姥爷给起的。不过，后来改名那可是有真正的明眼人指点的，但绝不是摆地摊的王半仙之辈，更不是淼淼。因为那时他还不认识淼淼。

“就他那名字，免提。两个字。”杜淼摆摆手，嘿嘿一笑，直勾勾地盯着党弘，一本正经地，“弘姐，你还别不信。如果我没呐记错的话，你原来嘴角左下巴应该长着一颗美人痣，对不？”

“傻丫头，你这不是没话找话吗？照片你都看了，……”党弘不得不点头。党弘左嘴角的美人痣是天生的，娘胎里带来的。后来，党弘一直有心想把嘴角下巴的痣处理了，但由于种种原因，直到前些年，才做激光手术给点掉了。

“弘姐，嘴角有痣，就是女人相。”杜淼戏谐地一笑，“相书有曰：嘴角有痣招桃花，嘴角有痣聚财衣食无忧，嘴角有痣的女人比较招婆家老人喜爱，家和万事兴，日子过得舒服惬意；还有嘴角有痣的女人……”杜淼手捻着下巴，摇头晃脑，来回踱着方步。

“行啦，傻丫头，你就别装神弄鬼了。”党弘哈哈大笑，“看不出来，你个傻丫头还真有几分大师的风采。”党弘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那年她被小爸牛豪抓唬上后山够软枣那天，后来跟着莫许和莫许的爷爷又去了莫许家，正赶上莫许的老爷也在，一进门莫许的老爷就盯着她直瞅，最后跟莫许的爷爷也是说了好多跟杜淼刚才类似的话；还说，要没有嘴角下巴的这颗痣，真认不出来她是个丫头。

“淼淼，你这话，文绉绉的，不会也是杜府祖传的吧？”党弘揶揄。

“弘姐，你可别瞎说。呐藉杜府早先那可是书香门第，官宦人家。想当年，祖上也是出过，出过……”杜淼一时语塞。杜淼小时候听养父访古：当年曾经任职大阳府别驾的唐明皇李隆基回京时，跟随的一干幕僚中就有杜府的二公子，后来，唐明皇李隆基做了天下后，杜府的二公子外放做了地方官。

杜淼是小时候听养父访的古，也不知是养父当年没说清，还是时间太久她忘了。反正二公子的官职，杜淼一下子没想起来。不过，杜淼可不是一般人，瞅瞅党弘，大咧咧地摆摆手，“弘姐，这么说吧，那官要是搁现在，起码也相当于咱大阳市的市委书记，至败兴也是个市长。反正嘛，不是一把手，也是二把手。”

党弘哈哈大笑：傻丫头，你就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吧。反正都是八百年前没影的事。

“这……”莫许没笑，瞅瞅党弘刚想说话。

“打住。莪姐俩说话，你个跑腿的白衬衫最好齁吭声。”杜淼转向党弘，“弘姐，你还别不信。苊说的这可是有史书为证的。咱《大阳史志》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再说，那也不是八百年前的事。弘姐，你的数学不会也是体育老师教的吧？”杜淼哈哈大笑。

“……”党弘没接腔，瞅瞅莫许，苦笑。上学的时候她确实对数学不太感兴趣，但历史可是她的强项。最起码各个朝代的起始和衰亡的时间，她还是清楚的。这点，莫许可以作证。至于八百年，她刚才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眼瞅着俩人打牙拌嘴，莫许想笑，但硬是没笑出来。俩个女同胞，都不是省油灯，他谁也惹不起。只能不吭声。不过，……

“不过，……”杜淼呵呵一笑，“这相面嘛，呐藉老爷子活着的时候还真会那么一点点。道行嘛，”瞅一眼莫许，“反正绝对不会给人起一个土的掉渣的名字。”

“你……”莫许脸红脖子粗。莫许打小因为名字没少被人戏弄。

“至于王半仙那两把刷子嘛，充其量也就是早年跟着呐藉老爷子搬个凳子，端个茶壶，偷学了一点皮毛而已……”杜淼伸出两只手指头，大拇指掐着小拇指，而后摸摸下巴，摆摆手。“都是陈年旧事，不提喽！”

“淼淼，你真的是……？”说心里话，尽管当年莫许的姥爷也曾经……，党弘并不怎么相信相面这些东西，但让杜淼这么一说，心里也是……

“咋？”杜淼直勾勾地瞅着党弘，半晌，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

“其实，弘姐，莪实话告诉你吧。莪可不会相面，这也不关美人痣的事，更与你穿不穿马甲没半毛钱关系，都是你……”拍拍党弘的屁股，“你呀，尾巴当旗杆，自己卖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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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明眼人：平安方言。对事物观察得很清楚的人。一般指阴阳先生和算卦相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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