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末撸铁的工科生 第6章 开春了

前段时间还得到消息说知州大人和人争风吃醋为了一个米脂婆姨被人拿酒壶直接砸破了头，结果知州大人“大怒”。

但听说凶手他远房堂叔是吏部右侍郎时，当夜就带着三千两银子去慰问“伤者”了。

因为听说这位伤者在丢酒壶时好像把手给碰到了，当时就红了。这得是多严重的重伤啊，哪怕被酒壶砸的是知州大人。

但是知州大人爱民如子啊，怎么能忍心看到治下之民受到“手都被碰红了”这么严重的伤害而不闻不问呢？天理何在啊？

现在徐老汉儿和徐富贵除了目瞪狗呆也就只能目瞪狗呆了，还能咋办呢？这不是很崇祯朝吗？就这样吧。

如果不是徐富贵还没给徐老汉儿生孙子，徐老汉儿都想跟徐富贵说“你赶快造反吧”。

现在知县和县丞都没了，看样子一时半会也没人来占这个位子。知道怎么回事的不敢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也不想来。谁没事想来这风沙之地吃沙子啊。那就先让主簿大人顶着吧，至于什么时候新知县会到位，看谁倒霉呗。

一个月的时间在所有人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好像就过去了。大地已经开始化冻。

虚云现在打水井已经成瘾了，谁拦着都不好使，谁拦着跟谁急，一句话“我在为这北地百姓解难舒困，拦着我，是不让我行道不成？”

好吧，已经没人怕他辛苦让他休息一下了，他都行道了就差替天两字了，谁还管他，徐富贵都放弃治疗了。

这段时间山谷里的设备继续生产，就连炼油设备都生产了十几套。不生产不行啊，柴油机越来越多，要烧油的。现在被人发现的自己往外渗油的地方都被徐富贵捅开了三个小油包，直接架上九台磕头机，天天往外出油，也得炼出成品油啊。

徐富贵这一月别的什么都没干，就在看着工人们生产农具了。手扶大路虎转眼间变成了开地的老黄牛，托着旋耕机在土地上来回跑。徐老汉儿看到这家伙开地就跟捡到金元宝似的，笑的嘎嘎声直冲云霄。

这重型旋耕机确实好用，以前两头牛三个人耕一个月的地，一台机器一天就搞定。而且耕完的土地，翻地深达接近一尺，土块全都被破碎，就连地下的草根都给翻出来粉碎了。旋耕后土地直接耙平。以前用牛耕，老犁，能耕三寸多深就算非常不错了，耕深了，老牛就耕不远，用不了多久就没劲了。

二十台旋耕机斜线排开，直线前行。后边跟着很多妇女小孩用耙子把旋耕机耙出来的草根枯枝烂叶什么的都归拢到一起晒干，然后烧掉回田。

徐老汉儿把手插进了收拾好的土地，抓起一把黄土，拿手捏了捏，感觉土质松软，说了声“好啊，真好啊，今年不管怎样绝对会能有个好收成。有了这松好的土地，再有这么多水井，就是今年大旱老汉儿我也不怕了！这些银钱花的真是值啊！”

徐富贵听了老汉儿的感慨也是挺感谢老汉儿对他地支持的。没有老汉儿的支持，哪能搞出来这么多东西。

看了看远处干活的农人，又对老汉儿问到“爹啊，这几个月流民招了多少了？”

“招了万把人了，都分到了各个庄子，一直在干开渠的活，现在外边还在招，听说东边有些地方一冬天都没下雪，看来今年那边要死不少人啊！”

“爹，咱们粮食还能够招多少人，挺到什么时候？”

“再招个三四万人，挺过这一年没问题。干重活的每天一干一稀，干轻活的每天半干不稀的能挺到收粮食，存粮还能有富裕，你放心，你老汉儿我底子厚着呢！”

听到这徐富贵就放心了。如果再招四万人口，徐老汉儿各个庄子都加起来就有十多万人了，在这西北边地，这不是一个小势力了。

现在护卫队已经给扩到了三千人了，骑兵就达到了一千人。徐富贵不准备再扩骑兵了，眼前有这一千人足够了。剩下的都是配合车兵的步兵，等到全配齐了，将是一百台手扶大路虎，每车配二十个跟随步兵。可以说全天下没人能拦的住他。

可是现在徐富贵可没什么心思去照饭，没有稳定的后方，没有充足的后勤补给，贸然去照饭并不是什么好事，他可不想当流寇。再准备三年，然后再说。

十多天的时间，徐富贵出动了四十六台手扶大路虎翻耕熟田，只留下妇孺跟随在后，收拾草根枯枝。

剩下的壮劳力三分之二在修水渠，三分之一开荒地。他们主要就是要把荒地上的大小石头清理干净。需要清理的树木要伐掉，树根要挖出来。

主要是保护旋耕刀。这些弄完了，旋耕机会进场地翻地。

“爹，今年我们的土地比往年多出来了一倍还多，但多出来的基本都是往年难以开垦的荒地和半荒地，收成比熟地能差点，但是不会太多，今年水源都能保证，荒地也已经用重型旋耕机进行了深翻。我约么今年的粮食产量能比往年翻两翻，现在我就怕大西边那边起蝗虫。您安排到南边收鸡子鸭子的回来信没有？”

“那有那么快，这边鸭子本来就少有，你要的数量还那么大，只能去渭水和鄂北那边去收，远地方的我让他们顺江而下去江南去收了，那边的鸭子要多些。你说鸭子能防蝗虫，是真的假的？”

“只要鸭子到了一定的数量，蝗虫就成不了灾。一只鸭子一天能吃掉二百多蝗虫，我们养上十万只鸭子，到时候别说蝗虫了，就是蝗虫它祖宗来了，也回不去。现在我们这边水源不缺，水渠遍地养鸭子绝对没有问题。而且鸭子可以下蛋，大了那也是难得的肉食。只要注意疫病，怎么也不会亏掉。”

“说的也是，以前咱们这鸭子少，那是因为水少，现在水够多，这鸭子也就好养了”

“吾儿啊，你说现在虚云道长这水井打到哪里了？”

“前天听到来信说咱们这方圆二百里的地方基本都给打完了。

虚云老道在前面探水，后边就跟进着打井，我给他配了四十台打井机，基本上每天开出十五六口水井。这老道是真的有手段，点出的地方九成都出水，也算是半个神仙了。

这一个多月了，怎么着也得有个千八百口水井了，这些水井都用上，我们这边寨风沙之地，怎么着也能变成塞上江南了吧！”

徐老汉儿听到儿子这么说，立即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好好好，太好了，今天三月初七了可以开水泡一下地了，让这地啊都湿一湿，三月十五就可以下种春播了。

多少年了，老汉儿额活了三十多年了，都没见过几回能把地给泡透的水了。这回咱就见识一下不用老天，用我们自己把地给泡透的景象，哈哈哈！！！”

第二日三月初八日，是个吉日。在徐老汉儿的一声令下，所有的水井开始放水，水压够大的地方就让它自喷。水压不够的直接上小型蒸汽机带动的简易小型磕头机。

清冽的地下水随后进入各个水池水渠，然后进入田地，干渴的土地一下子就变得湿润了。

各处庄子里的老农们看到那甜水不停地流进田地不由的带着一家老小向着徐老汉儿的庄园方向跪下磕头，口中打喊着“老主家千秋万代啊！！！老仙长法力无边啊！！！”他们也是知道虚云道长的，虚云的名号现在就比徐公子差那么一点点。

这深水井出来的基本都是甜水，而不像浅井出来的一半以上都是碱水，要是用水壶烧这些水用不了几次就可以看到在壶底那厚厚的一层白色水垢。这苦难的大西北，有多少人一辈子可能都没喝过几次甜水啊！！！

三月十五日，大吉，适合耕种。

徐家所有大庄园，男女老少齐上阵，所有牛马机械都下地，开始春播。五六万人一起下地春播的景象蔚为壮观。从这头到那头，你骑着马以二十公里的时速你得跑五个多小时才能看到另一边。

这么壮观的景象着实把徐家身边的邻居们吓了够呛。虽然那边也在开始准备春播了，可是景象完全不同。虽然都是破衣烂衫，但是精气神完全不一样，一边是绝望麻木，一边是充满希望。

因为徐老汉儿发了话，今年的收成农户可以留两成。农户们听到这话后欣喜若狂。今年这地基本上都是机器深翻的，水渠都修到了田间地头。

这些投入可都是徐老汉儿花的钱。老农们只要播种伺候田地就好了。往年就是能留下四成一年下来又能吃几顿干饭？今年看这架势收成绝对能翻两翻，留下两成，那也能吃上半年干饭了。有多少人活了一辈子又吃过几顿干饭呢！！！

不要以为徐老汉儿心黑，有多少人干了一年，天天喝稀粥煮野菜，结果到了年底倒还欠了主家不少粮食银钱。那杨白劳，为什么叫杨白劳。喜儿为什么要去抵债。

三月二十八紧张的春播终于完事了。虚云陪着徐老汉儿和徐富贵在看着这一望无际的田地和那纵横交错的水渠的时候，心中一股骄傲的豪情不可抑制的想要喷薄而出。这里也有他付出的努力和辛苦啊。

谁说打水井就不死人的，在打一口井的时候因为水压太大，在钻头抽出的的最后一刻，井架没有抗住，直接就给顶翻了，当场就砸死两人。

虚云想要前去救人，也被一颗蹦飞的石头擦着脸飞过去，结果一脸正气的面庞上从左颧骨到耳前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疤。这时再看虚云，除了正气之外还多了一丝狠厉。

“主家，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清理外边的那些乱贼啊？”

是的，虚云子，虚云大仙长已经拜入徐家庄，要和徐老汉儿徐大豪杰一起舒民苦，解民困了。而且虚云认为除了他们徐家庄，所有的外边人都不是正统。哪怕是皇帝老儿和朝堂上的衮衮诸公都不过是民贼而已。

“维，护民，爱民，保民，救民者方为正统。万民，天下之正也。”所以要是明天徐老汉儿或者是徐大公子要起兵照饭，虚云绝对第一个拎着枪冲在第一线。是的，虚云也配枪了。

“五天后，八百骑兵分四队，每队二百骑兵，配二百步兵，十组武装车兵，十台给养车，三门三七炮，总计五百人为一队，带一个月的给养，向西边和北边先清理，至少要扩出五百里的距离”徐老汉儿不紧不慢的说道。

“主家，贫道要跟着一队西行”虚云老道直接就要求去一线了。

“道长辛苦这么久了，身体可还能行？这要是一去，可能又是一个月了。”

“没有问题，贫道身体好着呢，再说这一个月找水，我也没干什么体力活，完全没事”虚云赶紧强调自己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徐老汉儿看了一眼徐富贵，见徐富贵也点了点头便说道“那好，那就烦请道长带一队走西北方向。哪里有大土匪窝四处，大队的马匪有三队，零星的小匪还有一些。和这些马匪土匪勾结的大庄子有十二个。回头我把这些地图给你。具体行动由道长和带队的副队长商量着来，一切以道长自己安全为主。”

“多谢主家信任，贫道必不负所托，必然干净漂亮的完成任务”虚云一听让自己带一队，这血就往脑袋上冲了，这得是多大的信任啊！五百人的一队啊！开玩笑，这是什么队伍，这五百人拿出去对五万人都不虚。

因为不停地在招来流民，护卫队也已经扩大到了四千人，现在徐家庄有庄民八万多人，基本上是二十个人养一个兵。按照后世的标准，绝对是穷兵黩武了。谁要是这么干绝对得先完蛋。

但在西北民风彪悍，男人当牲口用，女人当男人用，娃子当成人用。而且现在最累的活都干完了，剩下的就是伺候庄稼，除草除虫，饲养家畜鸡鸭。

前两天第一批去采购鸭苗鸡苗的人回来了，带回来上万的鸡鸭苗和半大的鸡鸭，鸡都放到半山上圈起来的山地散养，鸭子放到沟渠河塘散养。

每个庄户都有自己的要养的数量。都要精心看管，养大了主家会收回，留下两成给庄户，平时下的蛋都归庄户自己，要是想卖了换银钱，也可以卖给庄子里，也可以卖给别人。

但一般没人会往外卖。都知道这些鸡鸭是哪里来的，只要养好，孩子老人时不时还能吃得到鸡蛋。那鸭蛋腌透了，煮熟后简直就是仙家美味，吃上一口流油的鸭蛋黄，那是给个神仙都不换的。

其实这办法明朝初年也有，而且贯穿整个明朝，这就是马政。而马政的主要实行的地方就是东山，北河地区，养马的人家就叫马户。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神提的这东西，难道不知道一个大牲口靠一家来养着，比养两个成年人的消耗还要大吗？就算你让马户家用，可是有几个能用的起的？

就像现在你让一个普通人家去养一辆四十吨大挂。就算不用你出买车钱，就让你养着。各种不知名的费用你得交，维修养护你得花钱，动一下就得花油钱，你还得去找活，还不能出事故，官府需要用的时候你还得免费出车，等到要收回的时候你的车达不到标准还得赔全车的钱。这哪是福利啊，这简直就是祖宗。再加上从上到下的对马户的盘剥，要是不造反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