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孑英雄梦 第78章、左家军大战野马坡

话说辽国檀州后衙，王刺史正指挥众下人手忙脚乱收拾金银细软。从前衙闯入一位全身甲胄的武将，年过五旬，须发斑白，高声道：“刺史大人休要惊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末将愿带一旅之师击退敌寇！”

王刺史看来人是本州兵马都监左延章。左延章为人耿直本是宋朝霸州团练，多为霸州都监王枋裁排挤。十多年前令公开封府尹赵光义于奉旨巡检边陲霸州军务，左延章拒不执行赵光义胡乱指挥，霸州都监王枋裁趁机进谗言，逼反左延章。左延章携一家老小投靠辽帮，被委以檀州团练，后屡屡建功被擢拔为檀州都监。

王刺史道：“左都监别说梦话了！区区檀州兵微将寡安能抵敌？”

左延章道：“王刺史暂且停留一日，末将帅兵破敌若败，刺史再行不迟。”

王刺史与他又争论一番，拗不过他，只好叫他试试。

檀州都监左延章即可点齐八千铁骑，带着三个儿子左乘龙、左乘虎、左乘霸及本部将佐莫登、杜弘、邓甲、裴千、刘万等出郭迎敌。左延章这三子武艺高强，勇猛无比，人称“左家三虎”。行到百里川遇到仁勇副尉“猋勇军客”商凤的第一路先锋军。百里川一马平川，马军对步军优势无比。“猋勇军客”商凤，副先锋贝州节度元扈、沃州团练武易、“猛勇军客”葛霸不懂得兵法，“健勇军客”傅乾虽军旅出身，但对兵法只是略懂皮毛。

双方射住阵脚，摆开阵势。辽军阵中左乘虎跨下压骑黄黯马，手使勾楼古月象鼻子大刀，姜黄脸膛无胡须，金盔金甲紫战袍，骤坐下马飞出阵来，大叫：“檀州左乘虎来也，谁来受死！”宋军阵中“猛勇军客”葛霸把马一拍，来到阵前道：“大宋山前行营都部署晋王驾下副先锋葛霸取尔狗命！”，手握浑铁点钢枪来迎左乘虎。两马相交，斗了七八回合，葛霸大败。左延章手中大刀一会，左乘龙领一支军马从左翼杀出，左乘霸率一彪军马从右翼杀出，左延章、左乘虎领中军从中路突进，三支兵马一片掩杀，真如排山倒海，好似砍瓜切菜。宋军溃不成军被杀的人仰马翻。葛霸、元扈、武易、商凤、傅乾哪顾士兵死活，扬鞭跃马仓惶逃命，踏死宋军不计其数。真是一将无能累死千军。不到一个时辰，两万宋军几乎被斩杀殆尽。左延章、“左家三虎”穷追不舍，追到黑风山夹蛇谷口。二路先锋“暴猛武贲”戴兴、恩州团练王禄、范州团练朱羽、“躁猛武贲”王能、“鸷猛武贲”张煦两万步军还未出谷口，见桑赞、元扈、武易、商凤、傅乾盔斜甲歪，伤痕累累，看不见身后军卒，还没问明原委，只听得谷口金鼓大作，杀声震天，接着是翻江倒海的辽兵在左氏父子率领下如海啸一般袭来。戴兴、王能、张煦仓促应战，片刻哪里抵挡得住，夺命而逃。黑风山夹蛇谷一时成了辽军赶杀宋军的屠宰场。左延章率领檀州兵马一路追杀出了黑风山夹蛇谷五十里，来到野马坡，看见前方宋军绵延十几里的大营，天色已晚，安营扎寨，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宋军两路先锋商凤、戴兴四万人马被杀的所剩不到两百人，回到晋王赵光义中军大帐，跪地请罪。赵光义本想一鼓作气收复幽云十六州，树功扬名，万万没想到出师未捷，损兵折将，肺都要气炸了，下令把第一路副先锋贝州节度元扈、沃州团练武易就地斩首，第二路副先锋恩州团练王禄、范州团练朱羽充军沙门岛。次日早晨，晋王赵光义率领麾下将佐及五万大军在野马坡摆开阵势，决心把辽国檀州兵马杀个片甲不留。宋军阵前晋王赵光义戎装披挂，胯下金鞍白兔骕骦马立于销金青罗伞盖下，郜琼、王肇手持九齿钉耙、三股烈焰叉立于马前，霸州都监王枋裁、“桑赞、元达、陈从豹、“花刀天王”王撼重、“花枪太岁”王照鼋、“金毛狮子”张曝旸、“双锤赛曹彰”裴仲濮、“八臂金刚”李竣、“赛英布”傅遁傅思让、“白面山君”李镔、“横江铁龙”耿全斌、商凤、葛霸、傅乾、戴兴、王能、张煦各持兵刃骑在马上分立两侧。

再看檀州都监左延章统领左乘龙、左乘虎、左乘霸、莫登、杜弘、邓甲、裴千、刘万及八千铁骑严阵以待。左乘龙对左延章道：“父亲，这赵光义莫不是找死，以步军锥形阵对我铁骑锥形阵，可怜大宋这五万兵卒要给咱们垫马蹄了。”

左延章“哈哈”大笑“赵光义哪会打仗！不急冲杀，先与他斗将搓搓他的锐气。”

左乘虎道：“父亲待孩儿斩杀他几个，挫他军威。”刚要打马出阵，被左乘霸拦住。

左乘霸道：“二哥昨日在百里川大败宋军先锋，今日也该小弟露回脸吧！”

左乘虎、左乘霸正在争执。莫登驱马近前道：“二位少将军莫争了，杀鸡焉用宰牛刀，待末将杀他几个。”立功心切，未等左氏父子开口，双脚踹镫，手舞双刀，来到两军阵前。

本来莫登等檀州将佐闻听宋军十万攻打檀州个个吓得屁滚尿流，硬着头皮随左氏父子出城临敌，没想到宋军如此不堪一击，胆子也肥起来了。

宋军阵中元达打马飞出，手持四棱镔铁剑。元达自归顺晋王赵光义，日子过的很是郁闷，七哥燕云、二哥陈信都有了功名，自卑暂且不说，晋王旧部商凤、葛霸、傅乾、戴兴、王能、张煦很是鄙视绿林出身他，今天他一定要阵前立功给他们看看，一则报答晋王知遇之恩，二则杀杀商凤、葛霸等嚣张气焰。元达暗自道：怎么辽军阵中跑出一匹空马，等走马细看发现马背上还有一个人。莫登长的不满五尺，大嘴巴，一把络腮胡子，顶盔掼甲。

元达道：“这厮胎毛未退，胡子到不少，谁家的孩子到这里玩耍，快快回家免得爹娘担忧！”

莫登气得“哇哇”怪叫“呸！俺乃檀州正牌军莫登，快快报上姓名受死！”

元达道：“哈哈！小兔蹦到车辕上-充什么大把式！莫登——莫等，今天见到元达爷爷不是莫等死，而是立刻就死！”挥锏奔莫登顶门就砸。莫登急忙用双刀招架，“铛”的一声双刀被震得飞出去了。元达急速一锏“丹凤朝阳”朝莫登太阳穴扫来。也多亏莫登个头矮小，头一偏，脑袋保住了，但耳朵被打飞了。两马错蹬，还未等元达圈马再战莫登，辽军阵中飞出两将杜弘、邓甲提刀挺枪，截住元达厮杀。元达一肚子火憋了多日，正愁没处撒，使出浑身解数，力战二将。莫登看杜弘、邓甲缠战元达，急忙打马逃回本阵。元达与杜弘、邓甲斗了十几个回合，一锏劈死邓甲，抽伤杜弘。元达初战告捷，辽军将官一死两伤，宋军气势大振，赵光义急令军卒击鼓助威。元达正在得意。辽将左乘虎飞马而至，大叫“左乘虎来也”手擎勾楼古月象鼻子大刀奔元达就砍。元达急速以“老君封门”双锏格挡，震得两臂酸麻。两马错蹬，圈马再战。一来一往斗了十余合，元达败下阵来。宋军阵中“白面山君”李镔手挺凤嘴梨花枪迎战左乘虎，刀枪并举，杀到十八回合，李镔倒拖大枪败回本阵。宋将“赛英布”傅遁傅思让手持三亭板门刀迎战左乘虎，未及二十回合败下阵来。宋将“横江铁龙”耿全斌的八卦劈水刀二十回合内不敌左乘虎。左乘虎连败宋军三将，趾高气扬。

宋军阵内“郜铁塔”郜琼对“王铁山”王肇道：“这番将太狂了！兄弟你保护好主子，哥哥俺去揍他。”王肇道：“哥哥你放心，有俺在谁也甭想伤害主子！”

郜琼扛着九齿钉耙风一般的飞到两军阵前。左乘虎看眼前这位宋军步将特别，头部顶盔身不挂甲，身高过丈，与骑在马上的自己只矮半头，腆胸迭肚，扛着一柄铁耙子，这位到底是打仗的还是种地的？看来赵光义军中真是没人了，叫一个庄稼汉前来送死。

左乘虎道：“哎！种地的真够可怜的，赵光义真是不把庄稼人当人呐！看来我父亲反出大宋这步棋真是走对了。种地的大宋容不了你投靠我们辽国吧，包你二亩地一头牛热炕头，看你一身的力气，日子自会不错，找个媳妇也不是个难事儿。”

郜琼道：“哈哈！可怜——还有比俺可怜的，你可怜不？”

左乘虎道：“谁？”

郜琼道：“瞧你骑在马上耀武扬威的，一点脑子都没有，谁——谁？还用问，就是你呗！”

左乘虎大怒：“不知好歹的痴汉，报名受死！”

郜琼道：“问俺呀！俺叫大太爷。”

左乘虎一愣道：“大太爷！这是什么名字？”

郜琼乐道：“嘿嘿！乖孙子！甭管什么名字，就是你家大太爷！”

左乘虎气得七窍生烟，举刀就劈郜琼。郜琼一不躲闪，二不格挡，眼看左乘虎的大刀离自己脑门只有半尺，倏地抡起铁耙朝左乘虎搂头盖脑就筑，快如闪电，口中念念有词“耙肉球”。左乘虎从没见过这么厮杀的，你劈他，他不格挡，反而劈你，这是玩命的路数，自己可不能玩命，赶忙抽回大刀招架。铁耙离大刀寸许，招数陡变，撤耙头献耙栓，直逼左乘虎二目。只听郜琼道“扎眼球”。左乘虎慌忙躲闪。郜琼招数又变，铁耙耙头悠的疾速奔左乘虎肋下袭来，口中道“剔排骨”。左乘虎匆忙以掌中刀遮架。郜琼招数再变，耙头迅疾奔左乘虎太阳穴横扫，口中念道“掏耳朵”。左乘虎抽刀招架不及，仓猝缩脖低头，只听“铛”的一声头盔被打落，震得他头疼耳鸣目眩。左乘虎惊魂未定。郜琼迅疾矮身，铁耙朝左乘虎马腿疾扫，嘴里念道“筑马腿”。郜琼这一步五耙招数太快了，快如闪电，力贯千斤。这第五耙“筑马腿”实在叫左乘虎招架不住了，胯下马前腿腿被郜琼的九齿钉耙斩断飞出十几丈远。“扑通”左乘虎掀翻倒地。郜琼急速抡起九齿钉耙将左乘虎筑死。宋军兵卒擂鼓助威摇旗呐喊。郜琼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突听一阵銮铃响，辽军阵中一骑风驰而至。郜琼见马上这员番将，满脸横肉，巨眼獠牙，颔下无须；头戴三叉金冠，雉尾高飘，身上穿着一副镔铁锁子连环甲，内衬一件皂罗袍，紧束着勒甲绦；胯下青鬃马，手擎三尖两刃四窍八环刀。郜琼喝道：“番奴快快通名报姓，太爷不杀无名之鬼！”

番将怒火冲天，瞪眼喝叱：“某家左乘霸为我二哥报仇来了，蛮子拿命来！”举刀朝郜琼就砍。郜琼不躲闪不格挡抡起九齿钉耙奔左乘霸搂头就筑，口中念道“耙肉球”，紧接着就是“扎眼球”、“剔排骨”、“掏耳朵”、“筑马腿”，迅若奔雷。左乘霸急忙舞刀拆解，一个照面过去，圈马再战。郜琼道：“行呀！小子，能接着太爷这五耙的你还是第一个。”左乘霸报仇心切，哪会废话，大刀一举使个“力劈华山”。郜琼还是那五招“耙肉球”，紧接着就是“扎眼球”、“剔排骨”、“掏耳朵”、“筑马腿”。左乘霸气得暴跳如雷，“哇呀呀！蛮子就凭这五下子取了二哥的性命，拿命来拿命来！”郜琼提耙接战。一个马上，一个步下，斗了八个回合，郜琼大败倒拖九齿钉耙望本就跑。左乘霸穷追不舍。宋军阵中“王铁山”王肇手提三股烈焰叉，截住左乘霸厮杀，战了七八回合败回本阵。

宋军阵前紫罗伞下的晋王赵光义在马上，道：“这番将勇猛异常，非‘桃花小温侯’王荣能敌呀！”“强勇军客”桑赞听了心中不服，寻思：我们这些鞍前马后跟随殿下多年旧部，还不如刚被招安的草寇；骤胯下马，挺镔铁皂缨点钢矛，迎战左乘霸。战不五合，被左乘霸三尖刀伤了臂膀，落败而归。宋军阵中“八臂金刚”李竣、“金毛狮子”张曝旸、“白面山君”李镔陆续上阵与左乘霸对决，分别以五、六、七个回合落败。宋军阵中“花枪太岁”王照鼋纵坐下马舞杵白梨花枪迎战左乘霸，斗了十二个回合，被左乘霸一刀砍死于马下。宋军阵“双锤赛曹彰”裴仲濮大怒拍马抡锤直取左乘霸。二马相交，锤刀乱举，二将在征尘影里恶斗二十回合。裴仲濮渐渐不支，尚若败回本阵还能捡回一条性命，但他急于报答晋王之恩，拼上性命厮杀，又斗了三五个回合，被左乘霸斩于马下。洺山“花刀天王”王撼重提刀跃马来战左乘霸。辽军阵中左乘龙早已按耐不住，拍马抡刀上前助战。宋军阵中“暴猛武贲”美髯公戴兴手持烈焰丈八矛拦住左乘龙厮杀。两对儿在阵前厮杀，绞做一团，打做一块。战到六七回合，辽军主将左延章大刀一挥，辽军将士奔宋军阵营潮水般杀来。左延章摘弓搭箭，弓开如满月,箭发似流星，奔赵光义前心就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