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恩看着芙宁娜,陷入片刻思索。
他几乎可以肯定一件事。
如果谕示裁定枢机的结果如他猜测。
那么,芙宁娜一定是唐恩被判处死刑的原因。
“所以,芙宁娜因为我的出现,发生了变化么……”
这时,唐恩突然有了主意。
他尝试着凝聚对元素力的感知。
尽管没有派蒙做指导,无法直接掌握元素视野。
但因为天赋拥有元素亲和,唐恩决定试一试。
半分钟的摸索过后,唐恩闭目冥想之际,开始感受到空气中自然存在的元素力。
然后是看到了人的轮廓。
显然这还远远不够。
唐恩尝试着操控自己体内元素力,朝着胸口移动。
生命种子显然对原始胎海水有着相当程度的亲和。
在反复体悟的过程中,唐恩的元素视野突然间就豁然开朗起来!
紧跟着,入目接着一片蓝色的海洋!
朝着歌剧院的观众席看去,在唐恩的元素视野中他们呈现出水元素的蓝色!
随后,唐恩朝着芙宁娜的最高观礼台看去。
一个截然不同的黑色轮廓,没有任何元素力流动的痕迹。
尽管自己是这么猜测的,但印证过后,唐恩还是止不住惊讶。
他握着下巴,眉头紧皱着。
心道:“嘶——所以,那天遭遇了胎海水之后。”
“我因为穿越时意外携带了蓝星的生命种子,随后阴差阳错之下,吸收胎海水,获得一些特殊力量。”
“然后……将芙宁娜变成了人类?”
“如此,也能解释为什么芙卡洛斯会谢谢我,因为我确实拯救了芙宁娜,即便现在什么都不做,她也能躲过预言的危机。”
“也正因为如此,我做了和厄歌莉娅同样的事,所以被裁定枢机判处了死刑……”
“嗯,那么接下来的任务也说得通了。”
捋清楚前因后果,唐恩长吁口气,试图尽快消化一切。
但这段唐恩思考的时间,台下观众显然开始失去了耐心,窸窸窣窣的声音此起彼伏。
唐恩见状不由一笑。
无知或许真就是种幸福了。
不过,自己既然选择了介入,此时也并不后悔。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自己从被判处死刑中脱身!
然后想办法通过梅洛彼得堡,尽快从胎海水中获取改变事件的关键能力!
想定后,唐恩缓缓站了起来。
台下的观众游客逐渐安静了下来,或是全神贯注,或是不敢言语。
唐恩扫视了众人,开口道:“真是一群放肆聒噪,愚昧无知的水货。”
这莫名其妙的一通骂,顿时把在场人员听得直发懵。
但唐恩言语中带着些怒气。
带着一股赤裸裸的蔑视。
这却也让警备队员提高了警惕。
毕竟寻常理而言,神之眼拥有者就已经是普通人难以望及的存在。
而堪比一个世界的降临者……
以水神大人对其态度而言,或许称之为和魔神同一层次都不过分。
随着警备队员的紧张,普通枫丹民众也察觉了异样。
或许是习惯了自家神明的亲和,如果是芙宁娜往常的责备,甚至有人有胆子出言反驳。
而此时的唐恩,总该是让他们感受到了一种,蛮横、不讲道理的压力,来自上位者的威严和不容置喙。
同样坐在观众席的阿蕾奇诺,也感受到了这点。
女人微眯着眼睛,嗅到了些危险肃穆气息。
恰如面见至冬女皇时一样,而这是阿蕾奇诺未曾从芙宁娜身上感受到。
一时间,她甚至开始怀疑今天自己的决定和做法是否正确。
这时。
芙宁娜先是一愣,松了口气后,又开始紧张起来。
那维莱特握紧了权杖,郑重道:“唐恩先生,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
唐恩笑了笑,放松了肩膀,摆手道:“我想请问审批官先生一个问题。”
“请问枫丹国内,目前有多少人口。”
那维莱特微微一愣。
尽管人口调查并不是他的工作,但相关资料他也是耳熟能详的。
但眼下这种场合,这个问题多少显得十分诡异。
那维莱特开口道:“以今年的统计情况而言,包括新生儿,枫丹国内总共有一千五百万人。”
“好。很好。”
唐恩拍了两下手,双手手臂搭在被告席的扶手上。
“很好,一千五百万枫丹人。”
“审判官先生,我还有一个请求。”
那维莱特沉吟片刻,“倘若是与案件相关,身为审判官,理应尊重并听取。”
“但是否回应先生的请求,需要我听完后再做考量。”
“没问题!”唐恩爽快答应。
随后他看向台下的众人。
“我尊重枫丹人的所作所为,但我并不认可其中的意义。”
“当然,即便如此,我仍然尊重枫丹水神和审判官为维持正义、秩序所做出的努力。”
“所以,我,站在这里,站在被告席上。”
唐恩看向芙宁娜。
而后掷地有声道:“但现在!”
“我以异界降临者的身份,向枫丹最高审判庭,提交一份诉讼和审判请求!”
“我要将枫丹国土上所有一千五百万枫丹人告上法庭!”
“罪名,蔑视侮辱神明,企图窥视神明权柄的秘密!”
话音落下。
整个欧比克莱歌剧院顿时鸦雀无声。
比起刚才的诸多爆炸性消息,无疑,事关自身的问题总归是更能引起人的担心。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又都不敢发声喧哗。
而此时,那维莱特深吸口气,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在长久的沉默后,他开口道:“根据枫丹法律秩序的规则,唐恩先生的请求在合理范围内。”
“但无论是审判流程,还是先生所建议的所谓量刑,都不具备实际意义和可行性。”
唐恩摊开双手:“确实如你所说,所有枫丹人无法到场,更无法为自己辩护。”
“但如此荒唐的被告,如此荒唐的理由……”
“难道谕示裁定枢机会得出任何不正义的结果吗?”
“这就是枫丹人引以为傲的正义?”
那维莱特深吸口气。
他倒是想反问:你也知道荒唐啊!那你还提!
若不是知晓唐恩此前帮助过芙宁娜,那维莱特都要觉得这请求纯纯就是瞎捣乱。
可是真要是应下了……
如果没有意外还好,要真有点意外,这眼看着就是捅破天的架势了。
但就在这时。
仆人阿蕾奇诺却开口了。
“审判官大人,尽管我认为降临者唐恩先生的请求有些荒唐。”
“但倘若不回应,我们是否应该认为其在蔑视法庭和枫丹的正义。”
“对此,我想你是需要回应的。”
“而我作为原告监护人,更倾向于接受对方的请求,或许这对案件量刑为死刑的解释有所帮助。”
芙宁娜见势也是鼓起了勇气。
就目前的形式而言,唐恩被判处了死刑,如果什么都不做,任由其发展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将枫丹所有人告上法庭,这让芙宁娜不那么高兴。
但芙宁娜仍旧选择相信唐恩,因为如果没有他,或许一切早在此前就结束了!
芙宁娜贝齿微启:“咳——”
“真是令人刮目相看、精彩绝伦的转折!”
“不得不说,我很喜欢这样的演出!”
“我亲爱的子民,你们想必也是这种心情吧!”
“要我说,如此荒唐的请求,答应了又何妨呢。”
“枫丹的正义,谕示裁定枢机,经得起这种荒唐的考验。”
此时,在两个女人的鼓动下,台下的枫丹人竟三三两两开始点头表示赞同。
那维莱特见状,单手扶额。
总感觉事态有如脱缰的野马,已经不是他这个审判官能主导的了。
干了五百年的工作,那维莱獭头一次觉得这工作难搞,这位置坐着这么烫屁股。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那维莱特直接道:“既如此,本法庭接受被告的请求。”
“现在……”
“咳——”
“开始审理被告唐恩先生提交的诉讼审判请求。”
“原告,一千五百万枫丹人,涉嫌……蔑视侮辱神明,企图窥视神明权柄的秘密。”
“因原告无法做出辩护,现直接进行审判……”
象征的枫丹公平公正的谕示裁定枢机开始运作。
如枫丹观众所预料的,,裁定枢机上方的天平,直接朝着他们的方向垂直九十度倾斜。
毕竟,谁会认为自己有罪呢!还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罪状!
裁定的虚幻文书尚未到手,那维莱特心里倒是早有了判断,一如天平倾斜的一般。
“现在我宣布……”
那维莱特低头阅读纸片上的文书,内心则是泛起了惊涛骇浪。
“原告一千五百万枫丹人……”
“有罪……”
“将,处以死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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