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房里一个旧布帘子分出客厅和睡觉的地方,雷鸣奶奶拿了拐杖走过来让我们坐下,看的出来这几步走的是很吃力。
雷鸣奶奶让雷鸣烧点热水,给我们喝,又跟我们说起雷鸣的爹走的早,她妈丢下雷鸣不管了,去年病了一场腿脚就不行了,雷鸣就没去上学了。
我跟李冬生互看一眼,我说:“奶奶这样也不是办法啊,雷鸣还这么小,不去上学,以后怎么办?”
雷鸣奶奶说:“哎,都怪我,老了不中用了。”说着话老人家也是一脸无奈。
眼看天要黑了,雷鸣奶奶说:“家里还有块腊肉,让雷鸣做些饭,炖上点白菜。你们来了也没啥好的,将就着吃点。”
我和李冬生跟着雷鸣去厨房,我跟雷鸣说:“我来吧,我会炒菜。”
雷鸣拿杆子挑下房梁上唯一的一块腊肉,我一看这腊肉被熏的真黑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秤砣,跟块煤似的,我立马说:“就炒两个素菜行了,肉就算了,我们不喜欢吃肉。”说完看了眼李冬生。
李冬生说:“嗯,不爱吃!”
小家伙没理我们,拿出去就端了盆子水刷起来,我给李冬生一个眼神,李冬生还我一个无奈的眼神。
雷鸣肉都快刷好了,我愣是没把灶里的火生燃,被烟熏的眼泪哗啦,和李冬生从厨房里跑出来。
雷鸣手里拿着肉,看着我们狼狈的样子赶紧说:“你们会修电视吗?家里电视坏了好长时间了。”
我说:“不会,不过一会儿我们可以看看。”心想大不了送他个新的呗。
我帮着雷鸣切肉,李冬生洗白菜,雷鸣看着李冬生从水缸里一瓢瓢的往盆里舀水,想说什么又没说。
我问:“水哪来的?”
雷鸣:“在后面提的,这水很干净的是山泉水。”
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一会儿吃了饭我们去帮你把水挑满。”
雷鸣说:“不用,天黑了会摔跤的!”
我说:“好吧,那明天我们和你一起去,你添柴,我来炒菜。”
吃完了饭,雷鸣奶奶就去睡觉了。
雷鸣说:“就在堂屋里铺个地铺吧,柴屋里有两块旧门板。”
我跟李冬生就这样在雷鸣家“客厅”或者拿他的话来说叫堂屋支了个简易门板床。
看了看电视,也弄不清楚是什么问题,手机也没信号,我问李冬生:“生哥?准备怎么办?”
李冬生说:“先住几天!”
我说:“不是吧哥,住这儿干啥啊?”
李冬生说:“感受一下!”
我说:“感受啥啊,要不你出去,外面山里条件更艰苦,你荒野求生,保证比这感受更深刻。”
李冬生不理我,我又拿出手机一看了看,有点绝望了,我想阿飘了。
我又问:“生哥你就不想刘清吗?”
李冬生说:“想!”
我说:“那咱们还是早点回去,我是说回工地,外面起码有信号啊。”
说着话一声闷雷,雨哗啦啦的下起来,雷鸣刚才一直在摆弄李冬生给他带的文具盒,看见下雨,他立马跑到门口,往天上看了一眼,感觉很高兴的样子。
我问:“你喜欢下雨?”
雷鸣说:“下雨就不用去提水啦。”
李冬生说:“学校建好了,你和你奶奶就搬过去,你愿意吗?”
雷鸣看着李冬生,想了好一会儿说:“不行!”
李冬生说:“为什么?”
雷鸣说:“去了就没人看家了,菜地没人种了,也没钱给奶奶买药了。”
我说:“放心,有咱们呢,你好好上学,以后毕业了找了工作才有钱啊,不然你这样,还不是没钱。”
雷鸣没回话,我问李冬生:“你是不是之前就和你爸那朋友说过这事儿了?不然你有把握让雷鸣和他奶奶一起住在学校?”
李冬生说:“嗯!”
我说:“其实之前你都猜到雷鸣的问题了对吧!”
李冬生说:“对!”
我说:“就只是好奇来看看?”
李冬生说:“以后跟你说!”
我知道他不想说的打死也问不出来。想拿吉他玩玩,想想雷鸣奶奶就在那边睡觉,中间只隔着一个帘子,太早了也睡不着,干坐着又面对着李冬生这个惜字如金的货。
我坐在门板上叹气:“太无聊了,这么早总不能就直接睡觉吧。”我又问雷鸣:“你平时天黑了都干啥?”
雷鸣说:“我看书,写字,画画”说着拿出两本几乎翻烂了的儿童图书,问我:“给你看看。”
我说:“不用,要不把你语文数学拿出来,我给你补补课吧,你这么长时间没上学了,功课应该拉下了不少。”反正没事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不然我估计会疯掉。
雷鸣说了声好,就拿来语文书,我就开始交雷鸣,念课文,李冬生则是在一边看着,就这样教到晚上九点多,我看雷鸣有些困了,估计是平时晚上就睡的很早,就让他洗洗睡。
三人用一个盆,先洗了脸,又把脚泡在一起,毕竟是小孩子,再懂事的小孩子也是小孩子,我们脚在盆里互相挤着,他也露出童真的笑容。
或许是白天走的太远,洗完我也困了,一觉睡到大天亮,早上我们还没醒,雷鸣就煮了红薯和土豆,喊我们起来吃。
我觉得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叫我们起床,还给我们做了早饭,总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更加觉得这孩子不容易。
吃完了早饭,让他带我们去村长家,这地方现在还有三户人家,一户姓陈的老两口,一户村长家,就村长家就村长一人五十多岁,其他人能出去打工的都出去了,该搬走的都搬走了。
村长姓周,叫周爱国,家里老伴走了,儿子儿媳妇都搬去县城了,周爱国说他住在这里住习惯了,再一个也不想给儿子儿媳添麻烦。
我们想让村长拖人带点东西来,村长一句话差点把我给说崩溃了,村长说昨儿晚上雨下的太大了,这个情况没有十天半个月,出不去,路根本走不成。
我没有怀疑村长的话,来的时候那些陡峭的地方,那些堪比攀岩的不是路的路,一场雨还不知道成什么样。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李冬生应该已经被我杀了死的透透的了。
村长还说后面顺着小路上山,山坡上有时候有信号。不过还要等几天,这几天泥泞不好走。
绝望了,回去的路上我说:“我特么就是上了你的当,我要疯了,我不怕苦,我也不怕累,我特么就怕手机没信号啊。”
李冬生说:“将就一下吧!”
我无奈:“不将就也不行啊,我能怎么办?把你杀了也没用啊,要把你杀了挂在树上能当天线,我特么一会儿就掐死你。”
我又问:“雷鸣你家米和面够咱吃半个月吗?”
雷鸣说:“够的,家里有几包米,还有红薯和土豆,要是没了我们还可以去挖野山药。”
我说:“行吧,至少饿不死。”
雷鸣说:“不会的,不会饿死的。”
回到雷鸣家,闲着没事,拿起吉他弹唱,这些天天天练和弦转换和扫弦,没学会弹唱什么歌,唯一一首熟练的就是那首“红豆”。
我自弹自唱“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
唱了一遍又一遍,唱到地四遍的时候,李冬生终于忍不住了,说:“就不能换一首吗?”
我说:“会的不多,你点一首,我找谱子!”
李冬生一连说了几首,我看了谱子都说不行太难,最后说:“葫芦娃会吗?”
我说:“这个可以会!”
说着就站起来一股子摇滚范儿疯狂扫弦:“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风吹雨打都不怕,啦-啦-啦啦!…….”
李冬生也跟着唱,还拿了根棍子在木桶上打节奏。
唱了两遍,累了,相视一笑,我说:“我们特么的是闲疯了,跑到个深山野哇的唱葫芦娃。”
李冬生递给我一支烟,笑笑不说话。
我点了点抱着吉他继续拨弄着琴弦,嘴里叼着烟,哼着“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李冬生问:“怎么都是王菲的?”
我说:你猜!”
李冬生说:“阿飘呗!”
我说:“你除了话少,智力一直都在线,虽然不傻吧,但多少有点毛病。”
李冬生说:“毛病?”
我说:“没点毛病谁特么原来来这体验生活啊!”
李冬生无奈叹气:“又来了!”
就这样,练练琴,发发呆,过了四五天,慢慢也就习惯了,只是想吃肉了,虽然饿不着,但每天炒青菜,吃烤土豆,煮红薯,也受不住了。
我跟李冬生说了,李松生表示也有点馋了,两人商量,去村长说的有信号的山坡上看看,试着联系一下楚大勇。
村长带着我们爬了半个多少时,上了小山坡,拿出手机,左晃晃,又晃晃,一点反应都没有,休息了一会儿抽了根烟,只好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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