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想直接干掉来宗道,但朱由检刚刚登基,底气不足,沉思片刻,笑着说道:“爱卿乃老成持重之臣,朕受教矣,下不为例,可好?”
来宗道躬身行礼:“陛下胸怀宽广,从善如流,此乃臣等之福分。”
“有爱卿这般敢于直谏的大臣,朕心甚喜。”朱由检眼珠子一转,朗声道:“传旨,礼部尚书来宗道勤于政事,恭谨贤良,深入朕心,赏斗牛服一件,文房四宝一套。”
来宗道脸上挂起一抹欢喜,跪地谢恩。
这时。
一阵劲风拂面。
身后马车上苫着的白布被风刮开,一颗颗血肉模糊的人头暴露在了空气中。
黄立极距离最近,待看清车上的物件后,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惊呼道:“这…这…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文武百官上前观望,霎那间做鸟兽散,有胆小之人已扶墙干呕了起来。
朱由检指着车上的人头,淡然解释道:“朕已命人将阉党首脑尽数绞杀,方从皇陵祭祖回来。”
“啊?”
黄立极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地问道:“魏…魏阉已伏诛?”
“是呀。”朱由检知道,黄立极与魏忠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含笑问道:“怎么,爱卿不信?自去查验便是!”
“不不不!”黄立极连连摆手,眨眼的功夫脸上血色全无,强撑着站稳,脸上谄媚的笑容愈加浓郁。
与此同时。
黄立极身旁,分属不同党派的人下意识的挪动脚步,看向黄立极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和提防。
满朝文武人尽皆知,当朝首辅乃魏忠贤一手提拔上来的,魏忠贤被诛杀,那距离阉党被连根拔起的日子还会远吗?
人群中。
钱龙锡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喃喃道:“诸君子,魏阉伏诛,阉党覆灭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激动之余。
钱龙锡纳头便拜:“吾皇虽是弱冠之年,却能谈笑间瓦解魏阉巨奸,实乃明君圣主也,天下幸甚,百官幸甚,老臣…幸甚!”
“钱大人所言极是。”身居礼部左侍郎的钱谦益出班,声音颤抖,带着哭腔,附和道:“吾皇之圣明,犹如正午之皓月,灼灼烈阳,一切邪祟在您面前都无处遁形,能辅佐如此圣主,臣…三生有幸矣。”
“呵。”朱由检不喜欢钱谦益,总觉得这个人太假,因此并未多说什么,看了眼神色各异的群臣,转身朝乾清宫走去。
来宗道搀扶着黄立极,见四外无人,压低声音问道:“元辅,我等…该如何?”
“唉…”黄立极叹息一声,挣脱来宗道的搀扶,苦笑道:“结合种种,可以看出,陛下是个眼中揉不下沙子的人,我等之所以还能站在这,想来于国于民还是有些作用的,回衙门办差,莫要分心,这个时候,我们不能乱,不敢乱,否则,等待我们的,便是塌天之祸。”
来宗道点了点头,看了眼满脸得意的钱龙锡,们哼一声,朝礼部衙门走去。
风儿吹。
鸡儿凉。
钱龙锡毫不在意,肆意的笑声在空荡的午门外传出好远:“牧斋,通知诸君,下值后府中相聚。”
钱谦益躬身应道:“遵命。”
乾清宫。
朱由检脱下大氅,面色十分阴郁的看着紧随其后的王体乾,好半天才问道:“朕出宫之事,何人传出去的?”
王体乾心里咯噔一下,强笑着回答:“回禀皇爷,奴婢亦有些纳闷,下去后定会严查。”
“嗯,下去吧!”朱由检摆了摆手,来到侧殿的时候,魏忠贤、许显纯已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跪伏在地上,精神明显恢复了许多。
“王大伴,传膳。”朱由检吩咐一声,没多会儿的功夫,饭菜便被端了上来,几样精巧的素菜,外加一碗米饭,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堂堂一国之君,竟吃的如此寒酸…
嘎吱。
嘎吱。
殿宇内寂静一片。
咀嚼之声更加明显。
朱由检放下碗筷,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地上跪伏着的二人,怒斥道:“尔等知罪吗?”
魏忠贤、许显纯同时叩首,乞求道:“臣等知罪,望陛下息怒,注意龙体。”
“哼!”朱由检站起身,从王承恩手中接过马鞭,走到魏忠贤跟前,劈头盖脸就抽了过去,边抽边骂:“狗东西,才吃了几天饱饭,就敢和主子龇牙,谁给你的勇气?”
“打死你!”
“打死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玩意儿!”
“呼…”
“呼…”
“啪!”
“啪!”
“啪!”
几十鞭子下去,魏忠贤刚换的袍服尽皆破碎,一条条血痕渗过衣服,疼,撕心裂肺的疼,可魏忠贤心里十分高兴,无他,皇帝打的越狠,证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越高,多挨几鞭子,是好事儿!
兴许是打累了,朱由检丢掉手中的鞭子,坐会位置上,将先前掀翻的米饭重新盛回碗里,往嘴里扒拉了几口,转头对王承恩说道:“去,将那些东西拿出来,让他好好看看!”
王承恩领命而去,没一会儿的功夫返回,十几名身强力壮的太监捧着一摞摞奏疏走了进来,在王承恩的指挥下,将其整齐地码放到了魏忠贤面前。
“魏公公。”
“好好看看。”
“弹劾你的奏疏如雪片般落在皇爷案上。”
“你得感谢皇爷,若非皇爷爱你,一直留中不发,你早就被百官千刀万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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