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境旷世录 第十三章 灵虚馈赠

夜幕，随影堂大殿内，灵生恭敬的颔首站立，将下午炎朗修炼反噬的事和自己参悟归藏心决的事详细的和灵虚汇报。灵虚闭目细细的听着，不时缕缕胡须微微颔首，又不时摇头轻轻叹气，那古井无波的苍老面庞上写满了故事。

“你随我来。”灵虚站起身来，走到灵生身旁，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穿过随影堂大殿，沿着一条昏暗的甬道来到一道铁门前。灵虚双手结印，两道灵符射出，一左一右嵌入那铁门门环内，旋即铁门咯吱咯吱缓缓打开，淡黄色的灯光在屋内亮起，灵虚在前带着灵生往屋内走去。

小屋不大，像是缩小版的随影堂，屋内工整的摆放着两张太师椅，中间一个圆盘形的小桌上一盏淡黄色的走马灯径自亮着；四个漆黑色的柜子左右对仗摆着，柜子上摆着各种书籍和小木盒。

“这是神法门的密室，一般只有族内长老才知道位置和进门之法。你是我灵家新生一代最有希望的弟子，也是我一手带大的孙儿。你自小天赋异禀，心性纯善，我和长老们时常看着你们这些孩子，在年轻一辈中未来估计是要靠你了。”灵虚端坐在太师椅上了，满眼慈祥的看着眼前朝气蓬勃的灵生。

灵生听闻，赶紧跪下，虚心听教。

“三十年前的大战给雪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重创，你父亲母亲也是在那场大战落下难已根治的伤病，生下你以后不久便双双离世。这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灵虚叹了口气，中断了自己的话语，思绪好像回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落寞中。片刻后，他右手衣袖一挥，右边柜子上一个精致的小盒飞到他的手上。

“这是凝神丹，五境神品丹药，我观你气海灵力磅礴充盈，精魄鲜红，怕是要突破了。这颗丹药有归集灵力、安神强魄之用，药性温婉，回去后即刻服下，以你的天资将大有妙用。”说罢，食指一抬，小盒便飞至灵生面前。

“祖父，如此珍贵的丹药孙儿莫不敢受。孙儿看您日益操劳，身体大不如前，既然这圣品丹药有如此功效，您应该自行服下，神法门和雪域城还需要一个老当益壮的领袖。”灵生噗通一身跪下，头磕在坚硬的地板上，眼角的泪水不自主的流了出来。

“哈哈，你莫过担心，祖父这把身体自己还是知道的，不妨事。况且到了我这个境界，即便仙品凝神丹，也是无法助我突破桎梏的。若非窥见神机或天赐的机缘外，终究难以到达羽化神境。即便到了那羽化神境又当如何？虽有返老还童驻颜青春之力，可终究逃不过老死。天地万物，终究还是方圆，强者自有保护一方水土造福一方百姓的责任，不白活这百年岁月，这才是世间大道的本质。”灵虚走到灵生身边，搀起泪眼婆娑的孙儿，拾起地上的小盒交到灵生的手上，苍老的手紧紧握着他。

“对了，这是七味雪草丹，圣品丹药，由雪域常青山上的七种灵草炼制而成，有活血通脉之效，对内伤极有帮助，回去给那炎州小子服下。”灵虚缓过思绪，左手一抬，一个淡蓝色的盒子飞到手上。

“祖父，这......感谢祖父馈赠之恩，孙儿替炎朗谢过。”灵生惊诧之下，倒也没含糊，接过灵虚递来的盒子拱手作揖。

“不用如此，那小子的祖父和我也是旧相识。五十年前，二十出头的我出雪域开始游历五境进行修行，机缘巧合下认识了他的祖父。我性格一向温顺，而他则是豪气爽朗，志气相投之时，我两便一路同行十余载，算得上是莫逆之交。三十年前的大战，雪域炎州厮杀中，我两本该兵戎相向，最终他不忍兄弟相残，不顾皇令飞遁而走，据说最后凄凉至死。哎......”

往事如流云一般悄悄升起，夜色里又逐渐归于平静。灵虚望着灵生离去的背影，思绪好像被拉回了那青葱岁月，那充满朝气无忧无虑的修炼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