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宋欣重新转醒,眼眶迎来刺眼光芒的时候。
天空。
是澄亮的白色。
他站起身,放眼望去。
那是一块又一块,多到数不清的空中小岛。
它们的形状,很像大脑微观世界里的神经元。
一个个椭圆形的凌空岛屿。
彼此之间又有少则几条,多则数十条的桥梁彼此相连。
宋欣略显迷瞪,发现所有眼中的事物。
它们都或多或少挥发着墨汁,如繁星点点般飞往天际,大多处于残破不堪的状态。
茫然之中。
宋欣稍微思索了一阵,适才想起前不久的一些事情。
自己
这是要跟着女娃娃,一块死了么?
怀揣着此个疑惑,宋欣沿着正前方的茵茵草地,走向第一个岛屿。
途中草地的植被都长得较高,植物的植茎高达半米有余。
向前走着,难免会感到一些吃力。
半晌。
走到第一个悬浮的岛屿。
其中场景,是一个还算温馨的房间。
就像前面说的,事物大部分都为残损,房间不仅没有木门,就连地面都不见了一半。
而根据那部分缺失的房屋空间。
也就是横截面附近的地板上,散落着各种各样没有标注书名的册子。
稍加推敲可知。
没准那处缺失的地方,原本是属于书柜的位置。
宋欣缓慢走近。
又看到了一个纸片人。
其身子薄若纸张,背后全为黑色,星点挥发着墨水,唯有正面,方能看清它的体型、样貌。
他是位七八岁左右的孩子。
此时,正在奋笔疾书地写着模糊的卷子。
并口里不断地呢喃着。
“写不完作业我就死了...”
“写不完作业我就死了...”
“写不完作业我就死了...”
很奇怪。
它的音容、相貌,皆是给宋欣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也包括这间房屋。
依稀记得,应是某段记忆里的画面。
但,他就是记不起来了。
而那个纸片人小孩,它好像看不见侧旁的宋欣。
单单只会重复写字,重复念叨,对身边其它的一切事物置若罔闻。
就在这时,本来宋欣还打算留在此处再看看。
却发现仅剩半边的房屋,仍在随着墨点纷飞慢慢塌陷、消散。
他便赶紧溜出了房间。
出了屋。
宋欣遥看远方的几个小山坡。
那里还有几条通往别的岛屿的路径,踌躇了一会儿,他抬足朝着远处赶去。
路上。
他又遇到了几个相同的纸片人小孩。
它们,也在曾经熟识的场景里面。
那是某个街巷附近。
里边的纸片人孩子,抱着头蹲着,“夜深再不赶回家我就死了...夜深再不赶回家我就死了...夜深再不敢回家我就死了...”
又是某个空地之上。
那个纸片人小孩,惊慌无措地来回望向四周,“迷路了我就死了...迷路了我就死了...迷路了我就死了...”
再如某个课室里边。
纸片人小孩着急地揪着头发,眼睛直盯着书本,“再学不会我就死了...再学不会我就死了...再学不会我就死了...”
“再不听话我就死了...再不听话我就死了...再不听话我就死了...”
“明天忘了带东西我就死了...明天忘了带东西我就死了...明天忘了带东西我就死了...”
“要是那天没表现好我就死了...要是那天没表现好我就死了...要是那天没表现好我就死了...”
“...我就死了...我就死了...我就死了...”
伴随路过不同景致的小岛。
耳畔边,亦响起不同说辞的低喃。
唯独相同的一点是,但凡作为前提的条件达不到,尾句话都是携有会死的后果。
在这很是压抑的氛围下。
宋欣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向前行走。
而这期间,身后走过的诸多小岛。
皆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消失,一个个分崩离析。
挨个化作漫天的墨水点点,再缓慢地飞向没有边际的天空。
直到...
宋欣走至平视的目光里,仅剩最后小岛的边缘。
为什么说是平视的视野所及?
那是因为,宋欣只要仰头瞧看。
还能看到无数纵横交错、藕断丝连的神经元格式所排布的小岛。
来到尽头。
宋欣蹲伏着身子,在断垣残壁的某栋楼梯间。
此地,同样缺失了部分景物,有一些钢筋赤裸在混凝土的表面。
而他所在的位置,就是没有墙壁挡着的梯间角落。
宋欣轻手轻脚,伸出脑袋探望。
映入眼帘的。
却不是高达几十米之下的地面。
竟然,是接壤着的另一块浮空小岛。
眼睛再向下垂直瞧视。
那距离他脚部不足三米的地方,是一个奇异的新小岛。
那边的重力,反是天空的朝向与现处身体的前方一致,地面的朝向与身体的后方一致。
也就是说,重力自上而下变成了自前而后,奇迹般地扭转了九十度!
(PS:新书数据太重要,能否写下去看大家了,起初的节奏会稍慢点,将事情写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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