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涣见秦怀道坐下来后,便问道:“怎么中间还搞个休息,不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吗?”
“掌使,这是为了楼下的人不那么无聊,便在四轮过后安排一场休息,听一段曲子,同时也缓解一下文魁紧张的情绪,不是所有文魁都如您那般才思学敏。”
这时中间架好了一床琴,“柳烟”正坐在琴前,孙夫子问道:“文魁可有想听的曲子,不然柳烟姑娘将弹奏《高山流水》。”
没等秦怀道说话,长孙涣直接说道:“《高山流水》软绵绵的,听了没劲,来一曲《十面埋伏》好了。”
“柳烟”有些为难地看着孙夫子,孙夫子便说道:“国师,这《十面埋伏》用琵琶弹奏更好,让柳烟姑娘用琴来弹,有些困难啊。”
长孙涣笑了,起身对“柳烟”说道:“姑娘既然不会,那就由本座来弹,可否。”
“柳烟”起身让位,长孙涣试了两下音便弹奏起来。
这《十面埋伏》共十三段,列营、吹打、点将、排阵、走队、埋伏、鸡鸣山小战、九里山大战、项王败阵、乌江自刎、众军奏凯、诸将争功和得胜回营。
长孙涣从一开始就扣人心弦,引得众人无不侧目倾斜呼吸紧促,最后到了高潮部分全曲结束,众人才回过神来,大呼过瘾。
这时“飞花”也已下得楼来,包间的灯也开了,而楼上剩余四人都纷纷倚着栏杆,待众人看向她们时赶紧回到包间里去。
秦怀道上楼将第五只灯笼点亮,映出了“浣汐”,上联是“楚霸王力拔山河气盖世”。
看来这“浣汐”确实文采不如“飞花”,刚刚弹完《十面埋伏》便以项羽为上联,这不等于送分题嘛。
秦怀道都没问长孙涣直接就是“淮阴侯手无缚鸡善点兵”。
包间亮起,“浣汐”姑娘出来对着秦怀道笑了笑,便下了楼。
第六间的主人是“孤雪”,相传是东吴将门之后,她的上联便“借东风、烧战船、三分天下,东吴都督周郎公瑾,英姿飒爽”。
楼下众人听得上联心中也有了下联的范围,周郎就是周瑜,与他对应的那便是诸葛亮了。
果然长孙涣给的就是“定西川、出祁山、问鼎中原,西蜀丞相卧龙孔明,鞠躬尽瘁”。
房间的灯没开,门却先打开了,只见“孤雪”一身戎装,白盔白甲白旗号手持亮银短枪,就差一匹白马了。
对着秦怀道拱手一礼便攻向他面门,而秦怀道也看出她是个练家子就试探了三招,随后又让了三招。
待“孤雪”将短枪再次刺了过来时枪尖被秦怀道给牢牢钳住不能动弹。
秦怀道再一发力将铁制的枪尖给折弯,直接把枪弄成了废枪,随后“咣当”一声扔在了地下。
“怀道,下来吧,这诗会咱不比了!”
长孙涣高声对着楼上喊道。
楼下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秦怀道已下得楼来。
“大哥,我们走吧,这第六关没不怀道通过,乘咱自家的船游河吧。”
几人刚起身,孙夫子说道:“国师,这孤雪姑娘已经出来,这关便算通过了。”
可长孙涣却不认同地说道:“规则是点亮包间的灯才算通过,如今这包间未亮,所以可以判定是我兄弟没闯关成功,这场比斗我们输了。”
这下轮到“孤雪”慌了,她看了《隋唐英雄传》知道秦琼武艺高强,想试一试这秦琼的儿子,结果一激动忘记点灯就出来了。
这种比斗在楼下是有那么多人盯着的,姑娘虽然有决定权,但明显的胡来会影响声誉的。
“孤雪”急得点亮了后赶紧跪在了桌前,哭着求长孙涣,而这时第七间的“碧竹”姑娘从包间中出来。
可能有人不禁要问这烟花之地的女子还谈什么声誉,其实这古代“妓女”和现代是有区别的。
古代把以卖艺为生的这类女子统称为“妓”,这字面上就是指女人有技术,通常是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而我们现在所说的那种职业在古代叫“娼”,有个词叫“逼良为娼”,并没有“逼良为妓”的说法。
这“妓”是有一定门槛的,就相当于现在的女艺人一样,而花魁就等于是当红女明星,一旦声誉出了问题便会直接影响收入了。
“国师,都说您文武全才,可为何却不敢对我的上联,即便是第六关你没通过,但还有一个规则便是对上了第七联也是一样能够挑战花魁。”
长孙涣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规则,看向江南才子,都点头表示肯定。
于是秦怀道又上了楼,“碧竹”便出了上联“东鸟西飞,遍地凤凰难立足”。
“这‘碧竹’是借上联骂我们长安才子不如他们江南的才子呢!”
长孙涣向几人解释后,便直接怒怼:“南麟北走,满山野兽尽低头。”。
“碧竹”知道这上联是难不住他的,于是将灯打开。
这个时候花魁却出得门来,脸上蒙着纱,对他说道:“敢问秦小将军怕不怕奴家?”
秦怀道看着觉得她确实与之前几名女子不一般,便问道:“你一个女子有什么好怕的,我与二哥西征北战都没怕过,你还是请出题吧。”
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按规矩你得点亮灯笼,就好比新婚之夜你不挑开新娘子的红盖头就想洞房花烛一样,不过我也不是计较之人,你点亮灯笼,我便与你面对面作题。”
秦怀道这便上了楼点亮了灯笼,而却摘下了面纱,说道:“这是感谢你们为我父母报了仇,我本是龟兹人,父母被回鹘人所杀...”
秦怀道这下明白了,心里对她也有了一些同情。
擦了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说出了上联“走马灯,灯走马,灯熄马停步”。
这前两段是字头咬字尾,而且还得是一样的字,最后一段。
但这联对于长孙涣来说就跟玩一样,这是北宋一家大户招亲的对联,当下连纸飞机都不折了,直接让房遗爱高声喊了出来。
“飞虎旗,旗飞虎,旗卷虎藏身”。
无可奈何只好打开最大包间的灯,跑堂的见了也将楼上所有的灯全部打开了,整个晚晴楼是灯火通明。
而外面的人看到晚晴楼释放出来的信号,纷纷挤在了河边、桥上,等着一睹花魁的尊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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