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中原 第五章：遥呼应出征伐秦（四）

“哒哒哒……”魏膏独身一人骑马上前，在秦兵弓弩手监视下，行至城下，驻马挺立，朝着城楼上的内史腾拱手作揖。

内史腾见状，挥手示意弓弩手放下武器，朝着城下的魏膏拱手作揖回礼，“魏将军，领军来此，是为何啊？”

“呵呵，内史将军，膏领兵前来，自是为了助韩复国！”

“哈哈哈哈，魏将军何必如此假惺惺的！魏是想趁我大军伐燕，后方空虚之际开疆扩土吧！”

“哈哈哈，内史将军既已知晓，又何必再问我呢？内史将军！新郑城池确实坚固，可您手下能用之兵，恐不满万吧！何不开城投降？免得届时城破人亡！”

“哼，魏将军，我大秦只有战死之将，没有投降之将！况且，我大秦士卒，能征善战，士气高昂，汝军虽多，却未必是我军的敌手！魏将军，腾反而想劝您一句，趁现在两国还未交兵，尚有回头之路的时候，立即领军回还吧！腾，可上报秦王，言此乃误会！”

“哈哈哈哈，内史将军此言差矣！我大军十万，怎敌不过汝！内史将军若当真不愿归降，则休怪我大军破城之日，杀无赦了！”

“哼！魏将军好大的口气，既然魏将军不愿回还，那就休怪我大秦来日攻灭魏国了！”

两人话不投机，不再相谈，魏膏于马上再揖，尽了礼节，随后，勒马回身，骑回军阵之中，内史腾并未命人放箭，而是目送魏膏离去，这也算是尽了礼节。

“咚，咚，咚……”战鼓声几乎同时自新郑城墙和魏军军阵中响起，此战，秦军加上临时招集的民兵，一共也就一万多数百人，而魏军则有整整十万之众，双方军力差距近乎十比一，这就是魏膏如此自信的原因。

秦军虽背靠新郑的高墙深池，却终究难掩兵力差距带来的巨大劣势，面对如雨点般洒下的箭矢，秦军终于体会到了曾经被他们箭雨压制的敌军的感觉。

“轰……嘭……”箭雨夹杂着投石齐下，砸得新郑城墙坑坑洼洼，砸得秦军士卒抬不起头，还不了击。

“将士们，忍住！等待命令！！！”秦军如同曾经的那些敌人一样，躲在各种掩体后边，极力躲闪箭雨和投石，等待着步兵上前，攀登城墙的时候还击。

“冲啊！！！”魏膏拔出宝剑，剑指新郑，身先士卒，带着魏军，在箭雨、投石的掩护下发起冲锋。

“嘭……锵锵锵……”

“冲啊！！！杀啊！！！”

“啊啊啊……”

云梯搭上城墙，攻城锤攻击城门，士卒奋勇攀登，攻城锤不停锤击，两军于城墙处交兵，打得不可开交，打得难解难分，打得黑烟滚滚，打得天昏地暗，打得尸横遍野……

在魏膏带着部队猛攻新郑的时候，野王、鹤壁、中牟等城接连发现魏军踪迹，先后陷入战乱之中。

“报……王上，王上，大事不好了！十万魏军伐我新郑，郡守内史腾大人遣使求援……”

“报……王上！约六万魏军伐我野王……报……约七万魏军伐我鹤壁……报……约七万魏军伐我中牟……”

前线急报一条接着一条送抵咸阳，传入秦王政耳中，听得他心中甚烦，不久之前，才遭燕国刺客暗杀，愤而发兵四十万北上，如今，秦国境内野战军只剩二十万不到，这些士卒中又有近一半驻扎于边远地区，防守蛮夷，剩余的半数士卒又分散布置在国内众多城邑之中，北上之军短时间内也来不及回援，面对魏军的大规模进犯，没有充足的力量阻挡，丢城失地似乎已是定局。

“来人！来人！！！”

“王上~~”太监总管小步快走着进来，等候秦王差遣。

“传召，命文武众臣，火速赶来议事殿！”

“是~~~”太监总管得令，小步快走着出去，唤来一群小太监，命他们带着秦王的旨意去寻各位大臣。

“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身在咸阳的文武大臣仅用了两刻钟左右的时间，便抵达了议事大殿内。

值得一提的是，武将队列中站着童泽、王贲和蒙恬三人，王贲是王翦派回来汇报北境战事的，而童泽是例行轮休，才跟着王贲一起回来的，两人其实才到咸阳两日，听闻传唤，便一起来了。

秦王政扫了眼台下众臣，“各位爱卿！魏国趁我大军北上之际，悍然发兵伐我，魏师兵分四路，已抵新郑、野王、鹤壁、中牟城下！”

言至此，秦王政短暂停顿了会儿，看向台下众臣，审视他们的眼神、举止、形态。

“现我大军四十万正在北上途中，一时难以回还，剩余的二十万大军近半数在边境抵御蛮夷，另外半数又分得极散，一时也难以形成战力，然而，我大秦国土之上，岂能容区区魏国造次！现在咸阳城内，尚有禁卫军四万，卫戍军两万，不知各位爱卿，谁愿领军驰援？”

“臣愿前往！”

“臣愿前往！”

“臣附议……”

闻言，众多武将一并站出，躬身作揖，文臣之中，亦有数人站出附议，众臣拳拳报国之心，显得极其真切。

秦王政看向站出来的众人，从左到右扫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严肃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微笑，“好！能有诸位这般忠臣良将，实乃孤之幸！大秦！之幸也！”

“王上……”众臣闻言，齐刷刷下跪叩首，“臣等，愿为王上，愿为大秦，赴汤蹈火！！！”

“嗯！好！”秦王政再次扫了眼众臣，开始从中挑选合适的领兵人选，“蒙恬、童泽、王贲……”

“臣等在……”

“孤命汝等率兵驰援前线，勿让魏国宵小继续嚣张！”

“是！！！”

“将军们！我大秦国土，能否不失，就看各位的了！孤现在能给到各位的兵力不多，但孤向你们保证，很快，就会有援军前来！！！”

“是！！！王上圣明！！！”

确定好出征人选之后，秦王政遣散众臣，留下几位将军，商议具体的兵力分配和作战计划。

在约一个时辰的紧急会议之后，六万秦军分为三支，第一支由两万卫戍军和一万野战军组成，最高统帅为蒙恬，赶赴新郑及野王；第二支和第三支都由一万五千野战军组成，最高统帅分别是童泽和王贲，这两支分赴鹤壁、中牟，童泽所部援鹤壁，王贲所部援中牟。

“呜呜呜……”军号浑厚的声音响彻咸阳各处军营，蒙恬、王贲、童泽三将召集各自部队，领着他们，于咸阳城郊的大校场上聚集起来。

三位将军立于点将台上，看着台下一个个稚嫩的脸庞，看着秦字旗、王字旗、蒙字旗、童字旗及各种各样的军旗迎风飘扬，看着士卒们毅然决然的神情，他们知道，士气已经足够了！

三位将军互相看了几眼，眼神交流之后，决定由蒙恬发话，蒙恬立于童泽、王贲二人中间，上前一步，看向台下众将士，众将士亦将目光投向他，他清了清嗓子，拍了拍铠甲。

“将士们！我大秦自发兵以来，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势不可挡，灭韩、吞赵，无不顺利，所到之处，强敌溃败，万姓倾心，韩王授首，赵王流放，何其快哉！！！而魏国，却在我大军北上伐燕，后方空虚之际出师袭扰，意图取我城池，掳我子民，夺我社稷！将士们！敌众我寡，这是魏国发兵的底气，我强敌弱，这是我大秦还击的底气！将士们！建功立业、杀敌报国的机会，就在眼前！将士们！让魏军见识下何为大秦的军人！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后悔犯我大秦！杀！！！”

“杀！杀！杀！杀！！！”

秦军士气大振，用力地挥舞着手中兵器，狂热的喊杀声不绝于耳，秦军单兵战力确实强于六国之兵，可这一次，无论是去往哪座城支援的秦军，数量都远少于相对的魏军，在数量差距如此大的情况甚是少见，这种情况下，战争的结局究竟如何，谁也不能轻下定论。

但是，秦军毕竟是秦军，将士们虽然都清楚敌我差距之大远超平常，却无一人畏惧，无一人脱逃，无一人胆寒，反而士气更加旺盛，杀意更加充盈，一个个都渴望着能够多多杀敌，能够升官进爵，能够建功立业，甚至是一举建立不世之功！

“童将军，王将军，祝二位一帆风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大军出征前，蒙恬对着童泽、王贲二人作揖。

“多谢蒙将军吉言！也祝蒙将军一帆风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两人闻言，亦作揖回礼。

“将士们！出征！！！”

三人互相施礼之后，各自带着部队，特意从咸阳最为繁忙的几条街道附近路过，街道上的咸阳万民，看着雄壮威猛的秦军士卒们列队出城，纷纷冲向士卒们的必经之处，夹道欢送，在万民的欢呼声中，将士们从三面城门出城，浩浩荡荡地开赴前线。

遥呼应出征伐秦，勇争先出兵战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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