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小时候的事了。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阵眼似鳞,阵尾不知几千里也。小齐,记下来了吗?”清晨,爷爷背手握着戒尺,笑眯眯的问我。
“爷爷,这明明是《逍遥游》,而且你改的一点也不好听。”我捂嘴笑道。
“小齐,写《逍遥游》的庄子,和老子并称为道家创始人。我年轻的时候在一个春秋大墓里,看过这《逍遥游》,我说的这句呀,恰好就是真正的《逍遥游》。”爷爷悠悠地吸了口旱烟。
我迷惑地看着爷爷,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小齐,现在我们所看到的很多东西都是被修改过的,有些因为政治原因,有些因为和人伦相悖,真相常常被束之高阁,倒不是当权者有意为之,而是我们还无法接受真相带来的冲击。”爷爷叹口气道:“人,总喜欢向着自己希望的方向考虑事情,想着想着就开始自欺欺人,真相也就渐行渐远了。”
“爷爷,今天教的东西超纲了吧,我听不懂。”我懊恼地皱起眉。
爷爷闭上眼睛摆摆手:“扯远了,我的意思是说,《逍遥游》是奇门遁甲的总纲,奇门八阵实际上都是从《逍遥游》里来的,今天,就先教你鱼鳞阵。”
...
隧道里无尽头的黑暗容易让人迷失,我不自觉地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我必须得让自己的脑子动起来。
爷爷说,鱼鳞阵最大的难题并不是前半句的“阵眼似鳞”,因为轮回的构造多想一想总会想通,而所谓的“阵尾不知道几千里也”,才是真正困死人的核心。
鱼鳞阵在奇门八阵里属于特例,奇门术数原本讲究巧夺天工,道学创世者们崇尚大道至简,用简单的东西说明万物之理。阵法也是一样,应用简单的逻辑构造天地。
而鱼鳞阵却反其道而行,必须得以力破巧。
从鱼鳞阵的阵眼来看(也就是这里的临卡),数量必须得是个天文数字才配的上“阵尾不知几千里也”的感慨。
我按照鱼鳞的排布画出这里的构造后,按照右→左→左→右→左→左的规律不断向前走着。从图上看,这样一直走下去,那么我的方向则是笔直的一条线。
果然,我确实没有再回到原点。
问题只在于,我到底还需要走多久。
李自清的手表显示,我已经走了快48小时,除了8小时的休息时间外,我几乎是保持匀速在前进。按照之前测算的半小时一个临卡的脚程来看,我已经走过了将近80个临卡。
黑暗依然漫漫,只有风萧萧兮彻骨寒。
我害怕的从来都不是艰难险阻,我只害怕未知的恐惧。
比如鬼怪,比如不知道终点的前路,比如葬礼上不让我看一眼的母亲遗骨。
这世上,这路上,恐惧的事太多太多了。
又比如,此刻正背对着我的某个东西,它突兀地出现在这不知道是第多少个临卡里。
突兀到我差点没反应上来。
这无疑是个活物,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在我见到过的,听到过的所有生命类别中,似乎都不包括这玩意儿。
眼前的这个东西非常奇怪,我一时间竟然无法分辨它的类别。
按理说,人类对万物的认知是一种本能。即便面对未知的东西,也应该能分辨出它属于动物还是植物,再不济,活物和死物总能看出来区别。
但这个东西,我甚至不能确认它有没有生命。
它像是一堆石块垒起来的蟒蛇,呈盘状,周身布满了大小不一的黑色圆点,有点像脓包。两侧伸出两个枝干一样的条形物,质感非常坚硬。
我本以为这只是一个雕塑,但它的身体却有规律性的呼吸感。
虽然这个东西距离两个洞口还有一步之遥,但我的内心迸发出强烈的直觉,只要我靠近它,它就会活过来。
我试探性地在极限距离来回走了两下,每当我靠近一些,那东西的呼吸频率明显就会变快。
绕不过去的。
......
没有退路,没有前路,这情况要是放老爹身上,就五个字,霸王硬上弓。
哎,爷爷说的对,老爹确实教不了我什么东西,他能活到现在,纯属是因为八字太硬。普通人照他那么操练,早都投胎了。
正当我进退两难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身后来时的洞里传出了一些细碎的动静,我竖起耳朵听了听。
脚步声,对方明显在刻意掩盖响动。
不知道是敌是友,他肯定已经远远看到了这个临卡里的火光。
我赶紧将火把放在了临卡的另一边,自己猫腰藏在相反方向的角落里,根据人的本能反应,他不太会第一时间发现我。
如果真的是人的话,1-2秒的反应时间,对我来说应该够了。
这几分钟的等待是漫长的,我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可能性,恢复神智的李自清?莫名失踪的夏长生和罗枪?爷爷或者老爹?甚至死而复生的何养神都在猜想范围内。
来了。
那个人影毛手毛脚地摸了进来,看得出来警惕性很高,他第一时间看向了火把的方向,见火把在地上,他反应极快地转头。然而来不及了,我已经扑到了他的身后。
左手扣住那人的手腕往后一背,右手卡住他的后颈,拇指和中指按在他的动脉上。我右膝盖往他腿部一顶,那人便跪在了地上。
这些动作都是一瞬间完成的,我太害怕了,太怕再有什么失控的事情发生。这一系列操作是极具侵略性的,我没有给我俩之间留下任何缓和关系的可能。
我还没开口,那人竟然先说话了。
“松手。”
语气很平常,感受不到这个人的情绪,他也没转过头来,似乎对我是谁压根不感兴趣。
但这个人的声音,非常熟悉,真的太熟悉了,熟悉到我差点要松开手上的力道。可是我脑子现在很乱,根本对不上号。
“你是谁?”我问。
“齐白水。”那人的回答一点犹豫都没有。
这人是傻子吧?我一个没忍住,竟然“噗嗤”轻笑了一声。然而,下一个瞬间,我的手摸到了这人后颈上有一个小小的伤疤。
像是一个不是特别准确的“卍”字佛印。
我浑身的肌肉在那一刻变得冰冷无比,如同被一道闪电攫紧心脏。
那是我的伤疤。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形状。
这种巧合,我很难相信在几百上千年都人迹罕至的地方会出现第二个。
地面上的火把只能照出这个人隐隐的轮廓,我才发现他的体貌和我是如此的相似。
“你在等什么?松手。”那人再次平静地说道。
他的声音再次冲进我的耳朵,进入脑海。
我的头皮像是被人往后拉扯了一下,全部皱在一起,身上像被无数小虫子叮咬一般。
是的,声音,那熟悉的声音的确是我自己的,就像被手机录制后放给我听。
如果伤疤我还算心存侥幸,那么同样的音色彻底让我大脑宕机。
我只剩下最后一丝幻想被悬在半空。
他依然没有转头,虽然这个人此时被我死死地压制,但感觉反而是我被他控制了。
我右手慢慢扭着他的后颈,把他的头转了过来。
那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他正冷冷地看着我,像是屠夫看着待宰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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