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斗天录 第二十三章 密宗黑教

“小齐，爷爷今天想给你讲的，是我过了不惑之年才发现的事情，这件事最终的真相，可能我已经没有机会去探寻了。其实从夏商伊始，无论‘玄’还是‘道’，这些成体系的知识都在不断告诉世人一个定数。这个定数就是人不能胜天，命不能出格。诸侯的儿子就是诸侯，盗贼的儿子就是盗贼。生下来带着的，死的时候得一分不少的还回去。如今看来，这种宿命论是不可理喻的。那么这个定数是被谁打破的呢？如果从有真实历史记载开始算起，应该是周威烈王。这个名字你很生疏对吧？”

那是一个寻常的黄昏，我还特别小，看着爷爷迷糊地点点头。

爷爷拿烟枪轻轻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说道：“让你背《资治通鉴》，肯定又给我打马虎眼了。”

我吃痛揉了揉脑袋反驳道：“爷爷，我背了！‘周纪一，威烈王二十三年初，命晋大夫魏斯、赵籍、韩虔为诸侯’……”

爷爷吐了口烟笑眯眯地打断我说：“对喽，这里说的威烈王就是周威烈王，而这句话讲的是三家分晋的那段历史，这可是第一次在历史中有迹可循的阶级跨越。换言之，是周威烈王打破了人生来的定数，让三个大夫升了诸侯。也是从一刻起，世人发现命运的定数原来可以被重新洗牌，贵族也会沦为奴隶，草莽亦能翻身做皇帝。长达两千年的追名逐利，生杀抢夺就此开启。”

“爷爷，那周威烈王肯定是个笨蛋吧，如果他不升三个大夫成诸侯，那大家不都会乖乖听话，一辈子对他称臣？”我问道。

“小齐，你很聪明，看到了问题的关键点。实际上，当年周威烈王身边有一个方士，正是此人提出了这个逆天的建议，而这个人后来就消失在历史的记载中了。”爷爷继续说：“我这一辈子见过很多天纵之才，有的成了封疆大吏青云直上，有的当了半生草莽碌碌而终，这些人的命格在最初的时候，其实都没多大区别。而真正让他们走上分水岭的，正是一些如那个方士一般的逆天行为。”

“爷爷，我不懂什么是逆天行为？”

爷爷拿烟杆指了指天说道：“老天爷可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咱们呐。以前的江湖讲究道义，所以我们这代人信因果，信报应，信轮回，所以做人做事习惯留两分，让一步。而如今的世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以至于很多人觉得老天爷瞎了眼。”

爷爷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沧桑。

“但苍天啊，大概率是不会饶过任何人的，只是时候未到罢了。”爷爷吐了口烟话锋一转：“所谓逆天行为，就是有人通过一些非常手段在老天爷眼皮底下篡改了命数，这些人纵观史书也是寥寥无几，但爷爷相信他们真实存在。”

我好奇心一下被爷爷挑起，忙问道：“爷爷，这些人都是谁呢？除了周威烈王的方士以外，还有别人嘛？”

“这些人并不出名，他们和那个方士一样，无一不藏在王侯将相身侧，通过各种方式引诱着他们的主子追求不该追求的东西，最后达成自己的目的。爷爷也是后来才慢慢摸清了这些人的脉络，他们和一个古老的宗教有分不开的关系。”

我如今都记得爷爷说的那个宗教的名字。

密宗黑教。

大妖千面佛便属于密宗黑教体系，夏长生给我的《八十种五行算观察法》中也有所记载。只不过一页的篇幅，且偏偏这一页大多数文字都已模糊不清。

我看了看脚下完全黑色的山石，突然想起十几年前的这段对话。

如果是爷爷的话，他一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或者正在发生着什么。

可惜，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是否脱离了危险。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孙子此刻正被卡在西藏的某座山的山壁上进退两难，一定会想办法救我的吧。

我在山壁上等待了一会，那些“半身美人”压根没有离开的意思，我也不想动了，找了块略微凸出的石缝将双脚卡进去，身体顺着山壁的倾斜角度一靠，我准备就这么熬到天亮以逸待劳，量这些鬼玩意儿也不是能在白天作威作福的主。

就在我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的时候，从背后的山壁里传出一个声音：

“小齐，快离开！”

我愣了一下，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得让我有些不敢相信。

是爷爷。

爷爷在山里？他和老爹这趟出门果然也是来西藏吗？

我赶紧把耳朵贴在山壁上，集中精神仔细听着，可是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我犹豫了。我本来打算熬到天亮等那些怪物消失后，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没有了夏长生和罗枪，我自己闯进去肯定十死无生。

可是如果老爹和爷爷也在墓里，那我就没得选了。爷爷那条“他们还活着”的短信至今我都没想明白。

而且，那句“快离开！”是让我有些震惊的。从语气表现的凶险程度来看，这里已经超出爷爷可以掌控的范围。在我的印象里，老爹失手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即便失手，老爹自己都没出过事。更何况是爷爷？那个被南北两派称为“不见阎罗”的齐怀尘。

我无意识地用手扣了一下山壁上的碎石，有一些石屑掉落在指尖，我两只指头磨了磨碎石屑，松散地碎成渣子。这山壁的表层显然没有我想象中的牢固，我好奇地继续沿刚才的地方往内扒拉。碎石一堆一堆被抠下来，直到露出了里面原本白色的山石。

这座山原本竟然是白色的，夏长生果真没说谎。我用手大概量了一下，白山外部被裹上了一层深30公分的黑色石屑。我轻轻敲了敲露出来的白色山石，很厚实的触感，是那种坚硬的“哑石”。

那么我有些奇怪，何养神到底是怎么在哑石上敲出暗号的？并且我可以肯定这种石头的传音效果极差，可刚才爷爷的那句话十分清晰，就像贴在我耳边说的一样。

我感觉非常不对劲，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

是这座山在说话？

我想起在自己命盘里看到的画面，那些人不断重复着：“这座墓是活的。”

活的，有太多种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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