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枪的问题还没着落,邦夫已经决定即刻开始布置起来。一队人去南边伪造生活区,另一队人负责处理此处的活动痕迹。除此之外,他又找了四个人,打算一直向北走,摸索些可能的情报。
邦夫离开不久,居住区来了三个陌生人。他们穿着统一,身上背着刀,只说要见代维。
代维显然对他们不太欢迎,没有做任何的接待,四个人就这样站着开始了对话。
“您肯定也知道,北方现在有一群不怎么喜欢和平的人,而且正在向南过来。所以,您是打算怎么应对的?”为首的一人开口先问道。
“这是我们自己的问题,不需要你们的关心。既然人都到这儿了,那就说亮话吧,三榆让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代维反问。
“您大可不用这么反感,虽然对于某些策略,我们的态度不一样。但是对眼前的这件事来说,我想我们的目标是完全相同的。首领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你们需要什么东西,比如武器之类的,甚至是人,我们都可以提供帮助。”
“哦?那你们还挺好心的啊。”
“想必您心里也应该清楚,要不是你和首领有些关系,你们不可能安安稳稳地在这边生存这么长时间。”
虽然面部大半都被蒙住了,但只凭眼神,代维还是看出了其中的轻蔑。他冷笑了一声,转身回去坐下,把两腿翘在了桌子上,道:“那我懂了,不过可惜,这次恐怕要辜负三榆的好心了。你们回去告诉她,就说,她的心意我们收下了,但其他一概不要。至于怎么应对,我们自有办法,让她不要多考虑。”
“你可要想清楚。”那人向前走了一步,“不要用你自己的判断,把整个居住区的人都赌上,这不是一个合格的首领应该做的选择。”
“哈哈哈哈。”代维忽然笑了出来,他重新站起,摇了摇头,眼睛盯着眼前的那人。“但愿你是真的这么认为,愚蠢好过于虚伪。回去吧,把我的话如实转告给三榆就行了,不关你们的事。”
“行,那事情就变得简单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不然呢?”代维摊手道。
玛扎他们被派往南边的停车场做伪造工作,相对来说,这个工作要简单一些。把房子里的东西清理一下,制作些吃饭和睡觉的用具,尽可能地让人一看看出来是居住的地方就可以了。玛扎注意到,阿奇和罗基好像一直在偷偷地说着什么东西,声音很小,一个字也听不清。
“我看他两个鬼鬼祟祟的,在商量着什么?”她问一旁的卢松。
卢松扭过头看了一眼,直接转了回来,没表现出任何的兴趣。道:“你想知道,就直接去问。”
“说得就像我去问,他们就会告诉我一样。”
卢松停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先把这个做好吧,不然,一眼就会被人发现。”
“怎么发现?”
“你看这个,”卢松指着一个盛水的盆子,“盆子内侧的灰尘已经沾了满满的一层,这像是常用的吗,而且里边的水还那么清。”
“确实,我倒没注意到。”玛扎点头表示认可。
“不过,也许他们不会检查那么仔细,根本不会到这里也说不准。”
“可能吧。”卢松的话让玛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抬头透过窗户向北看了一眼,“他们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什么样的人?”某个瞬间,卢松像是笑了一下,又恢复到面无表情。“还能是什么样的人,都一样,你又不是没见过。”
玛扎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往下问。她将那个盆子拉了过来,一遍两遍地刷得干干净净。
干完回去,扎格还在床上躺着,一旁的手机里放着歌。那些歌曲玛扎不知已经听了多少遍,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好像唯一不变的只剩下了它们。
玛扎也躺到了床上,准备好好歇息一下,虽然已经不再发烧,但浑身仍然有些缺乏力气。她拿了件衣服盖头上,过一会儿却又觉得有些热,于是只好再将它扯了下来。
“我听说,你白天的时候,帮那个后来的干活了?”扎格开口问。
“美玲吗?嗯。”
“谁让你去挨那个贱货了,你是不是有力气没地方使了?”
“我没帮她干多少,她人也不是像人们说的那……”玛扎还想继续解释,却被直接打断了。
“大家偏偏说她,不说别人?你还见过有谁说她的好话了?”
玛扎简单回想了一下,确实如此,但她依然不认同那点,于是默默不语。
“她就是个贱货,你跟着她干什么,你想变得和她一样?”
“谁这么……”玛扎很生气,她不想继续这样说下去,于是直接下了床,穿上鞋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负一层的活动空间其实不算太多,她想到上边去,可是暂时已经被禁止出去了。转了一会儿,玛扎来到了停车场,有一群人好像在忙着制作什么东西。等走近了她才看清,地上一排排放着的都是些刀,大小长短不齐的刀。
“你们拿的时候小心点,这些都是开了刃的,蹭下就可能受伤。”说话的是梅切,六十岁左右,两腮蓄着胡子。邦夫不在的时间,安保任务一般都是交给他来负责。
“这个,我们到时候……拿着就直接往身上砍?”有人问。
“想怎么砍都行,只要能把人砍倒。”
“是这样吗?”他一手举起刀来,猛地往下挥去,将其砍进了一根木棍里。
“但人可不是木头,更不可能躺在这里让你砍,你得这样来。”梅切拿起一把刀,两手握住,整个人微蹲,快速旋转上半身和双臂。刀刃划开空气,发出一种迅猛地呼啸声。
“这要是砍人,人都得砍两段了吧?”
“你觉得自己是纸做的吗?肉里边还有骨头,哪能那么容易。”
“那么,到时候朝脖子上砍就更简单?”
“能砍到就行了,别管是胳膊还是腿,不过要是能机会的话……”
玛扎不由地往后仰了仰身子,这样的对话听得她有些脑后发麻。那么锋利的刀刃,砍在身上,撕开皮肤,那得是怎样一种疼痛。她用手揉了几下面颊,转身走了回去。一会儿后她决定,要去看看琴在干些什么。
琴的房间门还是关着的,玛扎走近的时候,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哭泣声从里边传了出来。虽然搞不清情况,但她还是能分辨出来那声音并不是来自于琴。玛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后,开始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自己不想被人认为是一个偷听者。她想去找美玲,随即又认为或许不该这样做。至于原因,倒不是扎格刚才说的那些话,而是她是真的讨厌科尔多,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美玲要去帮他。
当玛扎犹豫的时候,她看到了图布和小豪,两人拿着铁锹,正朝这边走过来。
“你俩这是要干嘛去?”她开口问。
“我们是有重要任务。”小豪不屑的语气中带着神秘。
“单独给你俩的重要任务?”
“梅切先生安排的,到北边的山后面清理下墓地。”图布如实告诉了她,“所以,提前过来拿口罩。”
“噢,我来帮你们去要。”玛扎说完,转身敲了几下门,然后推开进去。
琴的对面坐着个女人,散乱着头发,身形削瘦,脸上还留着没有擦干的泪痕。
“需要口罩,三个。”玛扎把目光重新转向琴,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但琴的脸上还是一往的那种微笑,而且没有说话,只是把口罩递给了玛扎。
“干嘛,你也要去?”见玛扎也将口罩戴上,小豪不满地问。
“有什么规定说我不能去吗?”
“规定是没有,你去了可别帮倒忙。”
玛扎不想和他多嘴,便没有怼回去。三人从入口出来,往北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了一个山脚下。用手电筒照过去,整座山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植被,裸露着覆在表面的一块块灰白色的石头。原本,山上还盖有几间木房子,现在房顶和墙壁早就损毁得不成了样子,只剩下散落的碎木和几个杵在原地的柱子。
“我知道为什么死人都埋在这里了,”小豪有了新发现,“看看这个山的形状,不就是一座巨大的坟子吗?”
“具体要怎么清理?”玛扎问图布。
“梅切先生只说,尽量让这里看起来埋的人少一些。”
玛扎往周围扫了一眼,地上鼓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土包,还有的地方插着棍子,棍子上胡乱地拴着些布条。
“那就是说,要把这东西铲平了。”玛扎说着,便动起手来。
干了不一会儿,小豪突然停下了,神色也变得不一样,愣愣地说道:“我好像挖到了什么,看起来像是人的手。”
图布走过去,用铁锹往上挑了一下,发现那只是件混在土里的破衣服。
“我还以为你多大胆子,连死人都害怕。”玛扎忍不住嘲笑起来。
奇怪的是,小豪竟然没有反驳,他凑近又确认了一遍,然后继续向外铲土。
“你妈妈是埋在这里了吗?”图布向玛扎问道。
“不是,那是来这里之前的事。”玛扎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有些东西已经变得模糊,她甚至记不起那个地方的名字了。
“你俩呢,我看你们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玛扎反问。
“我爸妈两年前就没了,小豪的话,也差不多。”
“我爸爸离开得早,妈妈是路上得病死的。”小豪放下铁锹,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平静。
“你把她埋起来了没有?”图布扭头问他。
“我不知道……”小豪有些支吾,“我那时不知道还要埋起来,她一直都在床上,好几天过去,最后生虫子也没人帮我去埋。”
“别管是床上还是土里了,没区别。”玛扎摆了摆手,“反正,人死了,最后都会被分解掉,反正不是虫子就是微生物。”
“微生物是什么?”小豪问她。
“你没上过学吗?”
“我才上到三年级。”
“你就当看不见的小虫子就行了,只要是活着的东西死了,最后都会被它们给吃干净,土里边就有很多。”
小豪对着玛扎点了点头,似乎完全听懂了。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三人终于将土包处理得差不多了。为了看起来更自然些,玛扎又提议在上边撒些碎石块,并且把挖铲的痕迹做了下掩盖。最后,这地方和环境已经差不多完全融为一体,不仔细检查,根本不会发现它是一个埋藏了上百人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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