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寺院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夕阳映衬下的金身大佛显得无比庄严。二人也没有什么调笑的心情,迎着正在离山的游客快步往里走。
不得不说,钱这东西还是好使。
监控室的工作人员听说这俩二溜子模样的青年说要给大佛刷金漆,一副看二货的表情,但出于职责还是通报了后山。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中年和尚一路小跑下来,问候了几句就领着两人穿过前山的景区往后山走。
东海本就不是什么大城市,追溯一下过去,更是只能算是东荒之地,跟中原八竿子打不着边。但是一路走过去,姜黎东张西望,发现这寺庙倒也算是气势恢宏。与这引路僧人随口交谈,才知道这寺庙竟然也有一千多年的历史。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进了后山大院,四周看去也是洋砖洋瓦通水通电,院子里边健身器材摩托汽车一应俱全,倒是和姜黎想象的苦修模样大不相同。
七拐八拐地进了后院,刚跨进门槛就见迎面走来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和尚。
“贫僧法明,听说二位要给大佛塑金身?”老和尚脖子上系着半块玉佩,手上拿着一串佛珠,似笑非笑。
“是他不是我。”孙琦赶忙往后走了一步,还不忘用胳膊肘拐了拐旁边的姜黎。
老和尚目光吞吐,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
“怕不是小说看多了,都啥年代了还来这一套,要修大佛去找政府,来这找我干嘛?”
尼玛、姜黎瞪大了眼睛一时语塞,呆滞地转过头看着孙琦,后者摆摆手一副不关我事儿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
“能找到这来,肯定是有事儿要谈”,和尚哈哈一笑随后伸手往胸口一掏,扯出一张二维码:“捐点香火修修功德就行。”
姜黎一头黑线,一把扯过孙琦往后走了两步摁着头小声说:
“这个老登像话吗,啊?”
“又不是来拜师学艺的,你还挺苛刻,我爹说了这人靠谱。”
“你爹神神叨叨的说的话能信?行,那你扫吧。”
“妈的又是我?来塑金身你一分钱不带?”
孙琦骂骂咧咧的,个十百千万地数开,生怕搞错一个0。
毕竟是花了钱,胆气正:
“大师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大白天被鬼上了身,差点还把我好兄弟撞死,我想求张符避避邪。”寻思半天感觉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孙琦就把那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老和尚听罢,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面容,抓起他的手腕摩挲片刻后,说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无非是你看不透而已。有因必有果解铃还须系铃人。”说着老和尚意味深长地看向姜黎。
“神盈气满。本该阴阳调和,五气皆蕴,但我看你脏腑之中,独肝气大盛阳亢上行。所谓孤阳不生独阴不长,你练什么邪门功夫呢?”
“嘿呀大师你太神了!我这哥们可不是肝不好吗,肝癌晚期了都!”
“不学无术的东西,”老和尚唾沫飞溅,“我说的是肝气大盛又不是肝气大衰,你见哪个得了癌的这么精神?”
说着又把起了姜黎的脉,“阳生阴长阳杀阴藏,阴不胜其阳,则脉流薄疾并乃狂。小子,你离走火入魔不远了。”
“所以我的肝儿没病?”姜黎能听明白的不多,但是足以让他欣喜若狂。什么走火不走火,死不了才是要紧事。
老和尚瞥了他一眼,“没病,就是快疯了。”
疯?我还管什么疯不疯,能不死不就行了吗!
天色渐暗,但是姜黎的心却逐渐变得明亮,他急忙连声发问再三确定。老和尚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还是仔细回答。
“你的肝不但没病而且肝气太盛,肝主木,正所谓‘独木难支’,你也没几天清醒日子咯。”
听到这句话,两人心里也都是一紧,于是连推带拉,架着老和尚进了屋非要听他讲明白不可。
老和尚也不藏着掖着,摆开架势就开始侃侃而谈。语言又古又涩,两兄弟又哪里听得懂。姜黎听了一会儿就感觉尿意上涌。只能连忙喊停,走出门来直奔厕所而去。
呼————
都说男人只有滋出来的那一瞬间,脑袋里才有空思考。姜黎绕来绕去才找到厕所,扒开裤子以后思绪乱飞。车子、悬崖、混沌、空洞、男人、女人……
无数画面在脑海里影影绰绰,姜黎瞬感心烦意乱。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姜黎一撇头,只见墙角窝着一个黑影。顿时吓了一跳,一哆嗦,差点尿手上。
厕所较为偏僻,周围灯光昏暗,再加上今夜多云星月不显,着实难以分辨。姜黎好久才反应过来。
“你走路没声啊,吓老子一跳。”姜黎见是孙琦,松了一口气,“到你了赶紧的。”
姜黎慢悠悠地提上裤子,一旁还是毫无动静。便走了过去,拍了一下背对着他的肩膀。
“又不是没有坑,你咋非得尿墙根……”
话音还未落,只见眼前的“孙琦”猛地一回头,只见他面部狰狞异常,整个五官放肆扭曲到极点,好似嗜血的恶狼!
不!这不是他!
姜黎惊骇之间,仿佛全身毛孔都炸开,本能地一蹬地想要立刻远离。
可是太晚了。
“孙琦”一把抓住他,巨大的力量传来,一阵清脆声响起,竟是直接扭断了姜黎的胳膊!
姜黎吃痛,顿时“啊啊啊————”狂叫着汗如雨下。随后胸口一股大力传来,仿佛被汽车撞飞。“咔嚓”一声,伴随着胸口的塌陷,胸口骨头断裂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姜黎就像沙包一样被一拳轰飞好几米。
不,根本招架不了!姜黎垂臂捂胸,蜷缩在地上,身上的疼痛几乎让他无法思考,绝望的感觉充斥着姜黎的脑海。
我会死的,我会被他活生生打死!“孙琦”缓缓逼近,表情狰狞可怖。
从未感觉死亡距离自己这么近。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电光火石之间,梦境里的场景在姜黎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夫心者,君主之官……”熟悉的声音起自脑海,瞬间就抚平了姜黎躁动的情绪。脚底的暖流势如破竹,一路向上直达脖颈。姜黎体内顿时生机勃发,疼痛感仿佛被罩上了薄膜,不再那么清晰。
如今可依赖的只有它了!
姜黎大拇指蜷起,用尽全力戳向自己的眉心。那股能量瞬间如火山爆发般从眼窍中喷涌而出,彻底覆盖了他的瞳孔,眼睛里一片刺目光芒。
顿时天地之间,为之一变。所处之地如同幕布般被拉开。
四周是片巨大的山脉,终年覆盖着积雪。一个少年,身穿单薄的兽皮,头发被随意地扎起,腰上别着一把无鞘的石刀,刀刃坑坑洼洼似乎已不堪大用。
少年面前有一个女子,头发是雪白的颜色,肌肤白皙而温润,奇特的是她竟然背生双翅,银白的羽毛覆盖在上面,轮廓很大看起来可以包裹住她纤细的身体。
少年好奇地张望,“这便是昆仑虚?”
“这里是澤。”女子温柔地说道,“仙人居住的地方。仙人把你从荒海中救了出来。”
“那你是谁?”
“曦。”
她说道:“我来自羽族,在澤的东方。故乡破灭后被仙人接到这里。你刚来这里可能不太习惯,这里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日月星辰也不转动,积雪遍地但气候如春。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你不理解的东西要慢慢适应。”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不知在何时,突然天崩地裂,直插云间的大山凭空断裂,天空中陨星乱飞,大地也裂开一个个口子。
整个世界即将崩塌。
曦飞了过来,面带恐惧瑟瑟发抖,紧紧地依偎着少年,少年神色如常,安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这时一个老者就那么凭空出现了。他看着少年,叹了口气道:“你到来后,里世界便开始崩坏,难道真的是大劫将至吗?哪里来便回哪去吧……”
姜黎回过神,眼前的世界如同冰雪般消融通,天地仿佛只过了一瞬。凝聚着光芒的无瞳之眼,正死死盯着正在逼近的“孙琦”。
异样蒙上心头,姜黎心中玄妙大开,只一眼就洞悉到它本质深处,此处世界一团漆黑,隐隐处似有更黑暗的东西在流动,粘稠而令人窒息。
正好奇地打量,漆黑中猛然升起两道诡异的火光,占据了几乎整片天地里——是一双诡异的双眼!
这是什么?!
姜黎心中骇然!那种难以言明的诡异与恐惧,似乎如巨浪般瞬间把姜黎吞没。
顿时画面撕裂,姜黎被排斥而出,却仿佛痴呆一样,呆滞在原地。
怪物越来越近,眼看千钧一发之际,姜黎终于回过神来,眼中的白光如有实质死死盯着面前的怪物。
眼中的怪物似被无形之质所缚,疯狂地扭动着,在原地无法前进分毫。
这是超能力?
姜黎想起了宝可梦里那个胡地,可以凭意念力就将勺子掰弯,所性全力催动真气,眼中光芒大盛。
而“孙琦”的脖子好像受到一股不可抗的力量,一寸一寸向后仰去……
“咔嚓———”
一个清脆的响声,它身体一软,后脊被彻底折断,在姜黎闭上眼后如烂泥瘫倒在地。
活下来了!
剧烈喘息着,一身汗水,精神松懈后剧烈的疼痛袭来。姜黎咧着嘴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苦笑。
一切的发生不过几秒钟,姜黎却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的苦战。好在获胜的是自己。
“姜黎——”应该是听到了先前的惨叫,孙琦和老和尚跑了过来,看到在地上挣扎的姜黎一脸担忧。
“啊!”还来不及查看姜黎的情况,看到地上如同被掰弯的勺子的自己,孙琦只感觉一阵巨大的恐惧感铺天盖地袭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竟似吓傻了一般。
“阿弥陀佛。”老和尚双眼一闭,念叨起来。
突然,地上的“勺子”猛地一个窜起,拖着被扭曲了的诡异身体几个闪动便消失不见。
没,没死?!!!
姜黎头皮发麻,这样都不死吗?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想到以后还有可能遭受它的袭击,姜黎心里一阵杂乱,不知如何是好。
而怪物一离开,孙琦突然就回过了神,连忙爬起询问姜黎的伤势。一旁的老和尚仍是不断念叨,紧闭的双眼也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行了大师你别念了,你一念人家直接诈尸跑了。”姜黎无奈。同时心里也在琢磨,它受这种伤势,依然能矫健如飞,可见我并没有对它造成什么直接伤害。
而在场三人,就算加起来应该也不是它的对手,但是它什么要逃呢?难道是大和尚深藏不露?
如果是畏惧佛法,那么它就不该找上这里,这里可是真的寺庙。如果不是我,不是和尚。难道?
哦对,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在此处?
姜黎心如乱麻,瞥了一眼孙琦,只见他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扶我回去再说。”姜黎咧着嘴,看了一眼天空。
云散月显,寒光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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