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行万里 第七十章 大明《终结者2》

张永乐连续多日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办公室里继续编写教材，只是偶尔才去工坊区那边转转。

自从有了两位工头之后，整个工坊的枪械生产也逐渐走入正轨，需要他操心的事儿越来越少。

事实上，整个枪支和火药生产，张永乐对下面这些高价聘来的工匠们大部分都未隐瞒，可以说尽心尽力手把手指点到他们能独立操作为止。

不过藏私也是有的，比如雷汞的关键技术和两酸制取的关键节点流程，还需要他亲自出马，这样留一手的好处是，哪怕日后有人把他工坊里的工匠都挖空了，甚至做出了合格的枪机和枪管，也将面临无弹药可用的窘境，让张永乐起码可以保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技术优势。

随着入库枪支的数量越来越多，近卫军和少先队的射击训练也要提到目前的日事议程优先考虑。因为黑火药做发射药的枪械会在枪膛和机匣有火药残留，日常保养要比使用无烟火药发射药的枪支复杂麻烦得多，所以张永乐没急着让下面的人直接练，而是优先编写射击训练大纲和枪支维护手册。再急也不差这几天。

倒是自上次在试枪场和张永乐第一次面对面有表情眼神交流的耿发,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当时他正在枪械库对新入库的枪械做质量抽检检查。耿老无声无息的来了，歪了下脑袋示意想要架子上那些新枪。

张永乐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冲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那耿发委实不客气，直接自取了六把胡沁43左轮手枪，然后现场把身上的长褂子脱下来开始往身上绑皮带和枪套，再把三根皮带上的子弹绊填满，六只枪都装满子弹放在枪套里。胯部两侧各一把，腋下两侧各一把，最后两把是在后腰位置，都是适合快速拔枪的位置所在。

张永乐注意到耿老除了褂子之后身上另有乾坤，心口位置有一面磨得锃亮的护心镜，腰腹部则绑了一排小刀，是那种尖细双刃刀身没有护手和木把，原生态铁细把，尾端是铁圈配重还绑着绳穗，看形状这绝非普通的刀，而是可以甩手的飞刀！

这么一排绑在腰腹要害位置，本身也可以作为刀甲起到防护作用。看来这就是金不换所说耿老曾把目击者吓得几天都吃不下饭的真正武器！

“耿老原来你会飞刀啊！”张永乐忍不住赞叹道，结果耿老像没听见似的默不作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把在场的几位看得直伸舌头，不过也不算太意外，整个川沙基地一千五百多号人，敢这般对雷风大人无礼的也就耿老一人而已，而且这老太监的种种传奇之处早就经几个教习之口传得神乎其神人尽皆知。

耿老摆弄完手枪，又选了把叶湖43步枪，单手拿在手里，突然手腕一甩，咔嚓一声，竟然来个单手上膛！

我去！你这给我玩施瓦辛格的《终结者2》么？张永乐当场傻眼。

尽管这枪对于小个子的耿发来说有点太长也太重了，但他还是以极其别扭的姿态完成了类似施瓦辛格式的战术动作，耿大爷的姿态或许没有施大爷那么轻巧潇洒，但上膛速率却是妥妥地要甩肌肉男施瓦辛格几十条街。

连续多次上膛多次空枪击发后，耿发明显不甚满意，举着叶湖43端详了好半天，突然伸到张永乐身前，以手作刀在枪管上比划了一下，意思把枪管锯掉一大段变成马枪那样的短枪，那样他就可以像用手枪一样快速击发。

张永乐笑着接过步枪掏出随身带的皮尺，量了一下在枪管上用铅笔画了条线，没有按照耿老的意思切那么多，而仅仅是切了一小段，反而在枪托部分画了条线要把绝大部分切掉换成手铳把的形状。

以叶湖43实测的情况看，由于制造工艺精良，闭气效果特别好外加上颗粒火药的定模改进，使得叶湖43型步枪的射程和威力要明显好于原版温切斯特1873步枪，具体最大射程没有经过实测，但张永乐估摸着至少也能提高一百到一百五十米左右，也就是最大射程应该在700米以上，所以只锯掉一小截枪管对叶湖43的射程影响不大。

而锯枪托却是根据耿老一贯的持枪习惯，他的着力点似乎全在手腕和手肘，根本不需要枪托，按照张永乐的方式来锯，长度就完全合乎耿老的要求，同时对步枪性能又无多大损减。

正好工匠组的副工头孟达在，张永乐直接跟他交代让其安排帮耿老改枪，锯掉部分枪管后，下面的子弹管也要锯掉一点，目测会少装两发子弹，但11发子弹加上耿老那堪称变态的上膛速率，这把短把马枪式的叶湖43依然是把威力远超胡沁43手枪的存在。

看得出来耿发对张永乐的改动思路非常满意，竟然极其诡异地展颜一笑，这可是认识他快半年的张永乐第一次见他露出笑模样，再次傻眼。

耿老屁颠屁颠跟着孟达，想去机加区观摩工匠们帮自己的爱枪改装，步履轻快表情灿烂，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按理说整个工匠区非经允许是不让闲杂人等出入的，但耿老明显不在此列，张永乐连忙冲跟随的卫兵一努嘴，让他跟着去传令，省得工坊区守卫再不让耿发进门，惹出些不愉快来。

结果卫兵刚抬步要追，那耿老却又快速返回，像在菜地里偷菜揪出一颗大萝卜似的，又从枪架上顺走第二支叶湖43步枪，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过了没多久，张永乐这边的质量检测快要结束时，耿老又回来了，脸上笑意不减，特意走到张永乐面前站定，突然献宝似的一揪身上的衣服，他身上那件邹巴巴的长衫瞬间从身上消失，露出里面一身武器的贴身劲装。

靠！连身上的褂子都是有机关的！一拉没！

六把手枪，三条皮带上密密麻麻布满子弹，两把改装过的步马枪呈十字交叉在后背处，用的是腋下手枪套的牛皮背带临时插着，还没有专属的皮套，不过一身八把枪加一排飞刀，张永乐目测了下，起码三十多斤重，这得多严重的火力缺乏强迫症患者，才能干出如此令人发指的恶劣行径啊！

简直是武装到腚眼了！远的近的，带响的不带响的全有了，再考虑这老头一双手脚的变态功夫，张永乐直接仰脖用手捂脸。

这尼玛还让不让人活了，人肉加特林+终结者2+佛山无影手！耿大爷你永远是我大爷行了吧！

耿发对张永乐的反应非常满意，又摆出那副渊亭岳峙的宗师派头，得意洋洋抖了抖之前甩地上的那件褂子重新穿上，一褂子的灰尘直接呛得张永乐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

大明版耿瓦辛格重新恢复成原来的佝偻老头模样，施施然走上前去又抱起两盒子弹，才心满意足的走掉，每只木盒装八十发子弹，正是张永乐定的一个战斗基数，两盒一百六加上耿老身上的，足够这老头团灭一个成建制的百户卫所了。

“耿大爷那啥，回头我叫六叔找人给你做两个放步枪的牛皮套子啊……”张永乐跟着喊了句，

已经走到枪库门口的耿发没回头也没言语，而是直接来了个标准立正，单手捧子弹，另外那支手啪地行了个那翠礼，不过方向却是冲大门把屁股对着张永乐，张永乐下意识的回了个那翠礼，枪库里陪同的几位新兵同样条件反射也跟着行了礼，场面诡异极了。

待耿发消失不见，张永乐才颇有些自嘲地来了句，

“这老头儿，真淘气……”

这只是张永乐紧张忙碌生活中的一件小插曲，他也只当笑话跟胡沁讲过，并真的让六叔去帮耿老定制了后背马步枪牛皮套，当然不能只定一副，干脆定了一小批。

耿老的这番无以复加的骚操作倒是给张永乐提了个醒，以后专门做一批短把短管马步枪还是很有必要的，可以给一些腕力出众枪法好的新兵配备，这玩意的威力和射速可不是气密性不高的左轮手枪可比的，武装护卫和特种作战会有奇效。

新教材的制定并非一蹴而就，许多时候都是张永乐没头没脑抽风似的突然想起一句，就赶紧让胡沁三女现场记录下来，再行整理，所以进展十分缓慢，不过那几本急着用的已经大致弄得七七八八了，再稍微雕琢修饰一番就可以派上用场。

利用编写新教材的间歇，张永乐又把几首常用的歌曲定了下来，孝陵暗卫队歌直接照抄《义勇军进行曲》，改成《孝陵卫进行曲》，对外宣称是《川沙进行曲》歌词略作改动，把冒着敌人的炮火改成冒着敌人的箭雨。

原本打算用作军歌的太祖版《红巾军歌》废弃不用；少先队队歌则选了两首，都是慷慨激昂符合少年心性的歌曲，一首《真心英雄》一首《我相信》。

《川沙进行曲》还算罢了，后面两首一出炉可把胡沁三女给惊着了，这年代都是慢节奏的古风曲，唱起来咿咿呀呀跟牙疼差不多，哪有后世快歌那般效果。

这时代虽然没有电子键盘架子鼓之类的乐器，但普通的打击乐和管弦乐器并不缺乏，加上胡沁和听雪望月三个扬州瘦马音乐学院高材生的鼎力配合，一时间锣鼓喧天，琴瑟齐鸣，配上朱盛葑高亢的海豚音，那效果杠杠滴，惹得楼上楼下不少人都来围观——

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大明等着我去改变，

想做的梦从不怕别人看见，

在这里我都能实现，

大声欢笑让你我肩并肩，

何处不能欢乐无限，

抛开烦恼勇敢的大步向前，

我就站在大明中间，

我相信我就是我，

我相信青春没有地平线，

在日落的江边，

在热闹的基地，

都是我心中最美的乐园，

我相信自由自在，

我相信希望，

我相信伸手就能碰到天，

有你在我身边，

让生活更新鲜，

每一刻都精彩万分，

少先队员……

胡沁对张永乐的种种神奇早已司空见惯，可听雪、望月却是除了对他编书的无所不知而时常惊讶外，对《听雪落的声音》原作者的音乐造诣却是第一次见识，听得是如醉如痴，胆子大的望月干脆抱着张太岳的膀子使劲摇晃，求他再唱一曲。

张永乐发现自己也挺享受这当文艺明星的感觉，趁着兴致干脆又整了一首《沧海一声笑》，这个却是古中国风，有胡沁的古琴，听雪的琵琶外加望月的洞箫伴奏，简直不要太出色。

一曲唱罢，连办公室外面都此起彼伏的传来了叫好声，胡沁三女更是满眼的小星星，激动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