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成看向马融和。
“有消息从颍州府城那里传来吗?”
马融和笑道:“还没有,不过颍州府城只有一千淮军,再加上常亮、刘铭传的近千骑兵,眼下捻军的骑兵在城外守着,他们想出来也很困难啊”
陈玉成摇摇头,“我指的是太和县的苗沛霖部”
马融和这才收敛了笑容,“他们倒是出来了,不过在听说捻军正在府城城下后也不敢来了,赶紧缩了回去”
“田芳部呢?”
马融和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时下正占据着固始县城”
陈玉成心理一凛,从他的笑容里他知道了田芳这厮正在大肆搜刮、捕杀留在城内的百姓。
不过他现在也是无可奈何,能够利用他完成了顺利进占霍邱县城、奇袭寿州成的壮举已经不错了,还指望他像太平军一样爱惜百姓是不可能的。
这是乱世,碰到田芳这样的人也只能认命。
自己之前也叮嘱过他不可杀戮过甚,但愿他能听得进去。
“英桂呢?”
“已经占据了商城县,其部下南阳总兵邱联恩手下也有一支三百人的马队,正在开往固始县城,多半是奔着霍邱县城来的”
“有张禹爵等人的消息没有?”
“还没有”
见到马融和说起田芳后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张乐行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陈玉成能当着自己的面询问这些事情,显然没有将自己当外人。
“如果小娥没有许给张宗禹该多好啊,此人这么小的年纪就能独自带领一支部队北上,马上就要完全打败以前让我们捻军头疼不已的袁甲三,前途不可限量啊”
想到杜小娥,他又想到了杜金婵对他的叮嘱。
便道:“贤侄,我与小娥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了,她姑母还有很多话让我问问她”
陈玉成笑道:“盟主请便”
张乐行一离开,陈玉成突然说道:“将任柱叫过来”
任柱很快过来了,“大兄,你找我?”
陈玉成点点头,并示意他坐下。
“义弟,南阳总兵邱联恩来了,他手下有三百骑兵,时下正欺近到固始县附近”
“大兄的意思是......”
“你们也在淮河北岸与常亮的骑兵对峙了大约十日,虽然损失了一百多骑,但剩下来的也在渐渐成熟,我军现在显然没有时间让他们集中到某地从容训练,只能在战斗中进一步提高了”
“你带上这三百骑,再加上我亲卫旅的一百骑,这次我军获得了大量新式火枪,你们每人带上一杆,先装填好,这种枪械内膛有膛线,弹药推进后轻易不会掉出来”
“临敌时可在较远的地方对前面的敌人进行射击,抵近大约二十丈后再使用弓箭,我估计届时敌人必定乱作一团”
“此时在趁机杀入”
任柱笑道:“是要兄弟我去对付邱联恩吧,完全没有问题,时下这些新练的骑兵至少在操控马匹上有了很大的进步,用弓箭进行抛射也无问题,就是想要准确命中某个指定的目标还差得远”
“眼下到了多少?”
“大部分都只有十中一的水准,我之前的人基本上都在五成以上,不过大兄的人虽然骑射不精,还是有一桩好处,那就是十分听从指挥”
听到“十中一”字眼后,陈玉成并没有担心,想要练成任柱他们那样的水准,没个三两年是不行的,而且他也没有指望他们能练出来。
陈聚成在寿州城缴获了大量新式步枪,还缴获了一百把短枪,显然都是亚当斯他们用的,他们人手一杆后装米尼枪,再加上一把短枪,算得上装备精良了。
这一百短枪,他准备全部用在亲卫旅的骑兵上,等这里的战事一了,在北上途中慢慢练习就是了。
何况,他准备让亲卫旅的骑兵在敌人抵近时射击,只要能稳住枪支,加上抗住敌人即将冲杀过来的恐惧,在三丈以内的距离还是极有可能击中一个人的。
任柱虽然对自己的骑射十分自信,但他也知道陈玉成说的没错,新式火枪的射程在一百丈左右,虽然想在如此远的距离准确命中敌人依旧是一个问题,但若是集中起来射击的话,还是能对敌人予以不小的杀伤的。
他当即带着骑兵出发了。
临行前陈玉成又说道:“兄弟,我等想要安安稳稳北上,不扫掉后面的尾巴是不行的,特别是骑兵,尽可能多消灭一些”
又想到一事,便再次看向马融和。
“北面归德府有什么动静没有?”
“目前没有”
...
次日一早,陈玉成对袁甲三所在的南照镇发动了猛攻,他将从王占魁那里缴获得来的二十门千斤野战炮推到距离南照镇约莫两里的地方,然后开始了猛烈地轰击。
这种火炮,他以前在武昌也缴获过,虽然只有一门,但如何操作自己的炮兵也有数,何况他在与王占魁的战事中以及寿州城都缴获了大量的弹药,可以在现场进行调试。
袁甲三显然也携带了一些火炮,而且也是同样的新式火炮,一开始,经过威廉等人训练的袁甲三炮兵显然占据了上风,不过,袁甲三显然太过于信任王占魁了,大部分火炮都交给了他,他这里只有五门这样的火炮。
故此,虽然一开始被压制住了,陈玉成的炮兵、火炮也受到了一些损失,但经过了大约半日的摸索后,损失了大约一半炮兵和火炮的太平军开始了反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虽然之前见过这种火炮,但显然没有让所有的炮兵都有机会试炮。
能够直面敌人的炮火而不撤退,陈玉成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虽然这种法子很残忍,但他也没有办法,因为自从苏醒以来,除了在蕲州的那一个月,几乎都是在战斗中度过的。
而在那一个月里,他也没有获得新式火炮。
所谓的新式火炮,核心还是在弹药部分,它显然吸取了米尼弹的一些东西,将弹体与弹药装在一起,不过大部分还是实心弹,撞击式引爆弹体的开花弹只有寥寥几枚。
想要开花弹大量出现,那还需要弹壳由纸壳变成铜壳后才有可能。
在上午的对轰中,袁甲三只损失了一门火炮,而陈玉成却损失了十门之多,如果不是想尽快完成这场战事,陈玉成显然不会这么做的,但时间已经快要到新年一月份了,他没有选择。
“轰.....”
经过半日的不计伤亡和弹药耗费后,陈玉成的炮兵也摸出了一些门道,开始准确地命中袁甲三修筑在南照镇外面的土墙上。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陈玉成又损失了两门火炮以及几个炮兵后,袁甲三的火炮终于也再次损失了一门,有了这个经验,陈玉成突然下达了新的命令。
“剩余八门火炮全部对准敌方正中的那门火炮!”
就算技术、经验都欠缺,集中八门对付一门,命中的概率显然是很大的。
“轰......”
果然,八炮齐鸣之后,袁甲三的火炮便只剩下两门了,而己方还有八门!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一个小时后,陈玉成与袁甲三又各损失了一门火炮!
黄昏时分,陈玉成还有五门可用的新式野战炮,而袁甲三却一门也没有了,他自然还有一些清国自己制作的短管火炮,但射程显然没有新式火炮远。
“轰......”
六门火炮一次齐射之后,袁甲三炮兵阵地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再经过三轮齐射,陈玉成将所有的开花弹都打出去后,对面炮兵阵地附近的土墙、障碍物都不见踪影了!
刘昌林带着五百端着新式火枪的火枪兵、五百长枪兵朝着那个缺口冲了过去!
当夜幕降临后,陈玉成在损失了大约三百名士兵后终于占领了南照镇!
不过,袁甲三父子却在亲兵的护卫下逃脱了。
张乐行得知后赶紧来找他。
“贤侄,贵军火炮如此厉害,不如赶紧开往颍州府城,时下那里最多两千人马,用这火炮轰上个三两日,城墙绝对垮了”
陈玉成摇了摇头,“我之前跟盟主说过,我部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眼下袁甲三部精锐主力大部被歼,不知盟主考虑的怎么样了”
张乐行脸上显出了犹豫之色,半晌才说道:“不是老夫不想协助贤侄,而是我军看起来是以我为主,但又分了好几个旗,他们平时都在皖北豫东一带呆惯了,陡然要离开本乡本土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是有些担心的”
“不过我也同他们说好了,虽然我等几个旗主不能一同前往,但还是可以一起为贤侄凑够千骑,都是我们的后备统带,他们可以跟随贤侄一起北上”
陈玉成虽然有些不满意,但人家能够出动千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便道:“那就多谢盟主了,不知这些人什么时候赶到?”
张乐行说道:“那要看贤侄是经何地北上了”
“我军人员星散于颍州府、凤阳府、泗州、徐州一带,想要将其召集起来起码要三日,不过贤侄放心,我的人马大部都在颍州府,可以在一日内聚齐,最迟明日下午就能抵达这里”
“我的义子张七年龄与你、任柱都差不多,于骑兵一道也是十分精通,就让他统带三百骑与你一起北上吧”
“总蓝旗还在大别山,其余三旗分别位于宿州、泗州、盱眙附近,贤侄若是经泗州北上的话,那里正好位于三地的中心,我就让另外三家的人马在泗州集中”
陈玉成问道:“泗州是那位旗主在?”
“哦,是我的老兄弟侯士维”
似乎见到了陈玉成脸上一闪而没的不满之色,虽然也很奇怪,他还是说道:“侯士维是我的二哥的亲家,两家亲如兄弟,我二哥在那里也说得上话”
陈玉成摇了摇头。
“还是走大道吧,就从颍州府往蒙城、宿州,然后经官道北上,盟主可以让其在宿州以北的符离集集合”
“对了,凡是前来的捻军兄弟,我会每人送上一百两银子作为酬劳,若是能顺利迎回我国北伐军,另有重酬奉上”
虽然不知陈玉成的意思,但张乐行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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