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寨。
议事大厅内,张南端坐在主位上,模样板板正正,看起来很是威严。
在他的两侧,站着十几个身穿盔甲的汉子,每一个都是凶神恶煞,眼神中更是透露着一股杀气。
堂下一位身穿明光铠,腰间挎着横刀的小将昂头挺胸,浑不在意。
“大当家的,您怎么看啊?”
青年小将轻咳一声,傲慢开口道。
“如今,我部大军早已驻扎在寨前,不知道这墨竹寨300多户人里面,有多少人能拉出来练练啊。”
说到这里,青年小将把目光转移到张南身上。
紧接着语气一转,傲然道:“想必,大当家的也不愿意让您这些跟着脑袋老兄弟们,再死一次吧?
我说的对吗,张司马?”
张南眉头紧皱,脸色难看,心中怒不可遏。
这群杂碎,竟然无声无息间就包围了整个墨竹寨,显然是出了内鬼,然而他却一无所知。
他能回来还是人家故意放他回来,传个话的。
“想要我们归降,去大渊送死吗?”
张南冷笑,当年他的军团就是在那里被打散的,如今蜗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苟且,这帮杂碎竟然还能找上门来。
“还有那什么狗屁赋税,你见过哪家土匪是交税的!
我家军师更不可能见你,还是请你见见我的剑吧!”
张南猛地一拍桌子,大喝道。
顿时,身侧十几个汉子齐刷刷的站了起来,腰间的刀剑出鞘,发出“噌噌”的声响,将那小将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将微微抬头,淡然道。
“张司马或许不知,月余前,大渊已经失守了,马宏鹏将军战死,如今的雷州早已化作人间炼狱。”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哗然一片,连基本的阵型都没了。
“什么?!”张南更是大惊失色,站起身不可置信的说道:“马狗贼死了?!”
“是马宏鹏将军。”
小将眼帘低垂,不情不愿的点头。
虽说马宏鹏确实是个窝囊废,但是好歹是朝廷命官,遮羞布还是要点的,虽然不多。
“雷州失守了?”
此时张南才后知后觉,小将口中的惊天消息。
“张司马也不用太担心,虽然大渊已经失守,但是好在北方还有卢龙塞,镇北将军力挽狂澜已经将大渊拒之门外。”
小将扫视一圈周围人群,把目光转移到张南身上,嘴角上扬,笑道。
“卢龙塞?莫非舒国要出兵?”
听闻镇北将军将大渊拒之门外,张南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或许张司马忘记了,某刚才的自我介绍了。”说着小将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本将张绣,乃万象军中百人将。”
“说起来,我与司马还是本家。”张绣嘴角勾起,语气很是傲然的说道。
好似与对方是本家,是张南占了他的便宜一样。
然而,张南意外的平静,只见他缓缓抽出腰间长剑,直指张绣说道。
“你以为老子是怕了大渊才做的逃兵吗?
你以为老子是因为马狗贼那个垃圾而逃到这个地方来的吗?
你以为老子是因为什么而做的贼!
还不是因为赋税!天杀的老爷们,赋税一年比一年重,老子的妻儿老母,我的兄弟家眷,无一不是被这赋税压死的!
你以为!你是谁!”
说着体内内息奔涌,整个人如同一只愤怒的野兽,目眦欲裂。
“你,你!”
张绣大惊失色,竟然被张南的气势所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狗贼!看剑!”
张绣面色大变,没料到对方竟然真敢动手,连忙拔刀去挡。
“哼!”
然而,还未等二人短兵相接,一声冷哼,宛若惊雷,从大厅外传来,震得在场众人七荤八素,耳膜隐隐作痛,周围的空气也似乎凝固了起来。
一道雄厚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如同惊雷般炸响,将在场众人震得耳鸣不已。
“行了,那小子,带我去见你的主子吧。”
张绣寻声望去,不知何时原本紧闭大厅房门被人打开,一位身穿白衣的俊雅中年男子,面色平静的看着他。
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只一眼他就认出了对方,正是他此行的目标。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一身的浩然正气,竟然不亚于舒王府内的大儒!
“张绣,见过先生,敢问先生可是辛弃疾?”张绣不敢怠慢,连忙拱手问道。
“张绣?你不用枪,反而耍起来了剑,这是为何啊?”辛弃疾反问。
张绣闻言确实面色一变,悄然后退了一步,却不敢言语。
辛弃疾眼帘低垂,不甚在意,神色却有些落寞,似是已经预料到了自己接下来的下场。
似他这样的人物,一旦被人扒出来,下场无非两种,要么死,要么成为傀儡。
“军师!”张南面目狰狞,死死抵抗辛弃疾施加在他身上的压力。
“好了,张南。”辛弃疾挥了挥衣袖,顿时施加在张南身上的压力不再,他语气调侃。
“大难当头,不想着苟活,反而想着送死,你这脑子不行啊。”
张南涕泪横流,连滚带爬走到辛弃疾跟前跪下。
“军师,你走了,可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活啊!”
“有的人走了,我们一直有人念叨,有的人来了,我们却巴不得对方去死。
人这一生啊,哪儿有什么意难平,不过都是凑日子。
张南,你原本应该是一位有名有姓的门将,却被我忽悠到这荒山野岭来做了山大王,说起来还是我的过错。”
辛弃疾将张南扶起,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似乎有感而发,想要将自己一生的感悟都道与张南。
不过言语之中的坚决,却是溢于言表,分别恐怕就在今日了。
“张南,这人生在世,生离死别,乃是人之常情,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你藏兵于墨竹,若是有朝一日,外族入侵,你带着这些忠勇,投身军旅,报效国家,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可惜,可惜,如今的世道,你还是做个山大王罢!”
“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辛弃疾拍了拍张南的肩膀,眼神中满是坚毅。
张南神情恍惚,似是看见了什么,待得回神,却只余他一人徒留在这大堂之中。
“军师!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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