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伐一统 第九章 军法无情

“还记得何子木吗？”

“当然记得！”萧雪说道，“那日不正是我陪着皇兄为大军选拔先锋官嘛！”

萧成点点头，随后微笑着不说话。

萧雪望着萧成的样子，“他，怎么了？”

萧成依旧是微笑着不回答。

“哎呀，死皇兄，急死我了，快告诉我吧！”

萧成微微笑着望着萧雪。

“不愧是我们举国选出来的先锋官，一战在瞬息之间斩敌两将，令敌军心惊胆颤！”萧成言语间是抑制不住的自豪。

萧雪微微张大了嘴巴，她又回忆起那日在教练场中的情形，那个纵马持枪无人可敌的白袍少年，在看台之上隔着老远依稀可见的俊美的轮廓身形……

“雪儿！”萧成轻唤，见萧雪不为所动，伸出手在萧雪面前轻轻的晃了晃。

萧雪依旧不动。

“哈哈哈！”

萧成一声大笑惊得萧雪突然回神，“自古美女爱英雄啊！”

听着萧成阴阳怪气的话，萧雪脸上那抹红霞不由得蔓延到了耳根。

“皇兄……”萧雪轻嗤。

“无妨，连苏老将军都称赞何子木为天下第一少年先锋官，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英雄。”萧成说道，“等大军班师之日，等何子木功成名就之时，为兄做主……”

“皇兄……”萧雪突然打断了萧成，随后起身快步离去。

萧成当然看不到萧雪的脸上已经是红霞满面，令这个仙女一般的少女美的不可言喻。

“……哈哈哈，这个雪儿……”短暂的错愕之后，萧成望着萧雪匆匆离去的背影大笑着。

何子木当然不知道自己的神勇事迹在都城内外引起了多么大的轰动，每日只是练习武艺，或者参与军情会议。

“我们当中出现了违背军法的人。”苏定边说道，“不知道各位怎么看？”

众人都心知肚明，大将军指的是马二一众。

“我军是正义之师，出了这种败类，应该是在闹市之中斩首，以匡扶军纪，以安定州民心。”座下一位偏将说道。

有几位将军随声附和。

“不可。”苏牧之回答道。

“哦？”苏定边看向苏牧之。

“若是战前斩之，既可激励士气，又可安抚民心，可是现在我们已经首战成功，此时若是当着众人的面先杀士兵，恐怕不利于士气。”

苏定边缓缓点头，“只是若纵容之，又无道理。”

“可将他们押到市中，令百姓抉择。”苏牧之说道。

“百姓深恶这些人，若令百姓抉择，恐怕这些人还是难逃一死，反而有伤我大军信义。”

苏牧之微微一笑，“只需一人同行。”

众人皆不解。

“只需我们的何先锋官同行，向民众赔罪请民众宽恕这些人让他们戴罪立功，必然可行！”

何子木微微一顿，随机微笑着说道：“子木愿往。”

“好！”苏定边望着座下一唱一和的苏牧之与何子木，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点笑意，“就让牧之与子木同往。”

“是！”

出了大帐，何子木轻轻推了推苏牧之，“谢了！”

苏牧之不解：“谢什么？”

“前夜我向牧之兄为马二这些人求情，牧之兄不应，我以为这些人必死无疑，没想到是牧之兄另有安排。”

“哈哈，这也是我的本意，这个时候杀了他们，便一点儿正面的作用也起不到了。”苏牧之笑道，“我与子木同往，但是熄灭要民众的怒火恐怕还是要靠子木。”

“嗯。”

二人带一队士兵押着马二一行人往闹市走去。

马二望着身前雄姿英发的何子木，微微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话来，低着头跟着队伍向前走去。

“终于还是要问斩我等了么……”

“何先锋与少将军亲自监斩，倒也不是体面……”

“只是若是传回家乡，这等死法，太不光彩……”

一行人跟在何子木与苏牧之的身后各自思忖着。

定州的百姓很快便注意到了的市中心的一队兵士与身着囚装的马二他们，很快便将小小的集市中心围得水泄不通。

“定州城的百姓们，我是大将军帐下一名将领，我今天带着入城之日犯了军法的几名兵士来到这儿，想让你们对这些人做出审判。”

望着人群聚集的差不多了，苏牧之对着人群高声喊道。

“当日要不是敌军兵临城下，他们这些人早该人头落地了。”

“对啊，既然当日未能惩处，今日斩首也不算晚。”

“对啊对啊……”

围观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

“不错，那日本要行刑，谁料敌军来袭，所以搁置到今日，今日就让你们来决定他们的命运。”苏牧之说道。

“我们？军纪当中不是早有明令？”

“对啊，让我们决定，莫不是大将军想要宽恕这些人？”

“要我看，不管由谁来决定，罪行清楚明白，斩了便是！”

民众的议论声一轮高过一轮，最后终于达成统一而干练的一个字：

斩——

斩——

斩——

定州城的百姓俱是英雄豪杰，都是常年与死亡相伴的人，也见惯了死亡，他们不像都城人那般温文尔雅，反而一言一行中都是血性与豪迈！

马二等人望着台下群情激愤的百姓，望着众人因为愤怒而发红的眼睛。

“都是我们的父老姊妹啊！“

马二轻声长叹，随后怆然低头，随之受刑的一众人也都羞愧的低下头来。

马二的叹声北何子木听的阵阵切切，他的眼神中一缕微光闪过。

“大家听我说！”

“大家听我说！”

“大家听我说！”

民意激愤，以至于苏牧之连着大喊三声方才渐渐的平息了百姓的声音，“大家先听我说，今日何先锋官随我一同到此，他有话对大家说，大家不妨先听听看。”

“何先锋？”

人群中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苏牧之转身对何子木使了一个眼色，何子木便缓缓走上前来。

台下众人先是错愕了一会儿，随后人群中爆出一句话，“看啊，我就说何先锋是一个少年郎吧！”

随着一阵骚动，众人再次协同一致，高声喊道：

何先锋——

何先锋——

何先锋——

何子木仿佛又回到那日，回到了斩将立功的那日。

随着何子木摆手示意，躁动的人群终于再度安静下来，大家静静的听着何子木将要说的话，仿佛是将要聆听神明的教诲，大家静静的看着台上英姿无限的何子木，仿佛是注视着世间唯一的斗战神！

“军法无情，这些兵士都应该被斩首！”何子木缓缓说道，“但是，今日，子木想请众位父老乡亲卖子木一个面子。”

咚——

说着何子木单膝跪地，于木板上砸出了一个响动。

台下众人望着台上的何子木，台上马二等人望着身前的何子木，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众位，这些人入城之日犯了军法，冒犯了定州的百姓，本是死罪难逃，但子木与这些人私下交谈，才知道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汉。”何子木接着说道，“或许他们因为一时丧失了心智而做出了害人的举动，但人非圣贤又孰能无过呢，让这些好汉的热血撒到定州城内，岂不可惜？”

台下众人尽皆无言。

“诸位若是信得过子木，把他们的命交给我，让子木将他们编入先锋营，让子木带着他们死在疆场上！”

“将军！”

马二一行人听了何子木这一席话，悲怆不已，全都趴在地上，叩头不止。

台下众人无言，不一会儿，台下有一白发老者开口道：“少将军为何说这种不吉的话，既然将军开口，我等便依将军命，只是将军万万不能带着这些人血洒疆场，应是杀敌退敌，立功而回，就让这些戴罪之人承载着我这把老骨头的希冀，随着将军杀敌立功！”

听了老者的一袭话，何子木也不由得红了眼眶，抱拳答道：“谨遵教诲！”

台下经过片刻的议论之后，立刻达成一致。

依将军命——

“谢诸位！”何子木抱拳环视一周。

“何将军，我等也愿加入先锋营，随将军征战杀敌！”

“我们也愿意。”

“还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