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响起红色警报 042 生命、宇宙以及一切的意义……还有源石病

“……是。”

拉芙希妮虽然一直以来都性情温和，但做起事来并不含糊。可这一次，塞巴斯蒂安隐约感觉到她的表现似乎和往常有所出入，表情中似有什么难言苦衷。

“你先等下，拉芙希妮。”塞巴斯蒂安摸了摸下巴，叫住了她，“我感觉你好像有什么想法没说出来，是不是我说的话有哪里不对？如果有的话，你直接提出来就好，我也好改正错误。我们是讲究官兵一体的，不是那种上下级分明的旧军队。”

“这个……”

拉芙希妮还是显得扭扭捏捏，甚至脸颊都开始泛红起来，塞巴斯蒂安有点着急：“唉，有话就说嘛，我是指导员，本来就是负责帮大伙解决思想问题的。你不说出来，我怎么帮你们呢？拉芙希妮，我记得你不是这么不干脆的人嘛。”

“抱歉……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向您说。”拉芙希妮眼光闪烁，声音也是像被扭低了音量一样越来越小，两手攥着衣角，“我……我只是觉得，就算是丹尼尔先……连长都没有这么严防死守的，我不想……不想显得觉悟很差的样子……”

“……唉，我明白了，这个丹尼尔。”塞巴斯蒂安看着她那一脸欲言又止的小表情，自然是什么都理解了，“拉芙希妮，你对丹尼尔同志有什么看法？”

“他……他是个有思想，又有能力的人，正义凛然，有勇有谋，而且总是为别人着想，心地纯朴……”

唉，拉芙希妮，你要是看上丹尼尔这个拧巴人，那前边的路可不会很好走啊。

看着拉芙希妮显而易见地一脸少女怀春的表情，塞巴斯蒂安心里忍不住想着。不过他并没把这心里话说出来，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看不远处营地旗杆上飘荡着的红底旗帜，斟酌了好一会，才对她回答道：

“拉芙希妮，丹尼尔同志确实是一个正直的人，如果你喜欢他，甚至是崇拜他，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问题，这是人之常情。而且，丹尼尔同志也是个久经考验的战士了，在我还没有参军的时候，丹尼尔就在游击队里战斗了很多年。不管是对于我们的解放事业，还是对于广大人民群众，他确实有一种深刻的热爱……

不过说实话，我对他的正面评价也仅止于此了。虽然作为他的搭档来说做这种评价有点不太合适，但我得承认，他是个……有点缺陷的人。也许是他早年生活在敌国占领之下的经历极大地影响了他，总的来说，在大事上，他的情绪会显得过分强烈，但到了自己的事上……他心思又过分简单。

正因为这样，我不希望你学习他的处事方式，也许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似乎有一种强烈的自毁倾向，他甚至偶然和我说到过，后悔自己没能在战争结束之前死在最后一场冲锋之中。大概，这也是他热衷于让自己身处险境的其中一大原因，而且他也确实影响了很多人。

拉芙希妮，作为一个指导员，我得和你说清楚，他这种想法是绝对不正确的，作为军人，战争固然是第一要务，但在和平时代，军人也有自己的任务——这个道理也适用于深池这样的组织。我虽然不清楚你对将来的打算是什么，但为了你的将来，保护好自己，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你说对吗？”

“我明白了。”拉芙希妮点点头，在塞巴斯蒂安一番语重心长的告诫之后，她脸上的迷茫感消退了很多，但从她的眼神中，仍然能感觉到她的头脑正在她平静的表情背后激烈地思考着什么，“塞……指导员，谢谢你，你的教导我会谨记于心的。”

“倒也不用这么沉重。”塞巴斯蒂安有点尴尬地打了个哈哈，“其实我平时和大伙相处的时候都很随意的，我只是猜着这样同你解释更好让你理解，只要你能听进去那就比什么都好。对了，你也参加了半天的训练了，感觉怎么样，有不适应的地方吗？”

“这点强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的，大家也很照顾我。”拉芙希妮笑了笑，“说实话，在参加了训练以后，感觉对你们有了更深的理解，之前有些不太清楚的事也慢慢明白了。”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说不定你将来真的能有所作为。”塞巴斯蒂安点了点头，“好了，归队吧，别忘了做好防护！”

与此同时，小丘郡监狱里，丹尼尔则正在与被捕获的锈锤战士开始一场没什么意义的审讯。

“你这是在侮辱我吗？我和维多利亚一点关系都没有！”丹尼尔的一句话就成功点着了那个锈锤战士的火气，如果不是他被死死固定在审讯椅上，显然已经朝着丹尼尔猛扑过来了，“锈锤的战士不会被你们这些邪恶的文明驱使，我们只为自己而战！”

“你们连自己在干什么都不清楚，还有脸说什么为自己而战？”丹尼尔冷笑，“你们追求自由，却不分青红皂白地袭击别人，这岂不是在侵犯其他人的自由？你们认为文明是邪恶的，可是却不知道自己攻击的正是反抗维多利亚暴政的义师，这算什么正义？伪善还差不多吧！”

“你胡说！”锈锤战士大吼一声，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还被死死禁锢在椅子上，“我们才不是……我们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只要是能征服荒野的强者，我们都会接纳，而那些只会借助外力的软弱者，我们都会……”

“欺负他们？那还真是‘正义’到不行了。”丹尼尔抱起胳膊，一脸不屑，“弱肉强食，自私自利……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人有社会，有道德。连这些都不要了，你们还能算是人？”

“凭什么说人就一定要有这些，人难道不是一种动物吗？文明才是寄生在人类身上的毒素！”锈锤战士毫不在乎他的指责，“这些道理，你们这些‘文明人’是不会懂的！”

“人之所以有社会道德，正是人类一代代由着自然选择保留下来的经验所决定的。什么寄生，什么毒素，我看，你还是不要给自己的自私找这些愚蠢的借口了。”

丹尼尔翻了翻手里的材料，“说实话，本来你要真是维多利亚派来的，搞不好我还考虑考虑能不能多从你这挖些情况出来。我也是刚听说锈锤是个什么玩意——现在看来我也没有什么放长线的必要了。我就问你，除了无故袭击我们的同志，你还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要是说的痛快，我可以考虑给你个痛快，你要是不痛快……我也有不痛快的法子。”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所做的只是一个锈锤人该做的事。我没有拖累任何人，对于我们来说，这就是最大的正义。”这个锈锤战士满不在乎地扭过头去，“至于你们，要杀便杀，要打便打，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了！”

“嗯，至少你还算是个硬骨头，本来我还以为你会更软蛋一点。”丹尼尔把文件卷了卷塞进口袋里，然后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烟盒和火柴给自己点了根烟，“那我也得提醒你一句，很遗憾，我也不是你熟悉的那种‘文明’人，我这人最喜欢的就是以牙还牙——汉娜、哈索、约瑟夫，把这混蛋捆起来拉出去，找条路，竖放在路中间，然后把坦克开过来，从脚到头压过去。”

“呃，连长，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怎么不好？他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吗？那就给他看看‘文明’的力量嘛。”丹尼尔吐出口烟，“哦，对了，我刚才说的是欠妥当，我补充一下——”

丹尼尔对着几个部下摆了摆手，“除了刚才我说的，还要加一条：记得挂一档，最低速度，开快了我跟你们急。”

“……”

见到几人还是有些迟疑，丹尼尔摇了摇头，对几人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觉得我的做法太不人道？你们想过，这个满口正义、自由、独立的东西，在撞到我们的枪口上之前，他和他的‘同志’给无辜的普通民众造成过多大的危害吗？

我们还没有下贱到要和这种人为伍——哦，我又说错了，这种自绝于社会的反人类畜生已经不能再称为一个人。我们应当给他看看我们是怎么招待豺狼虎豹的，执行命令吧！”

“是！”几个跟随他的德军士兵敬礼之后，转身去准备起了相关事项。

而丹尼尔则在阿赫茉妮有些震惊的目光中对剩下的人摆了摆手，“走吧，不必在这东西身上浪费时间了，去做点更有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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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监狱之后，丹尼尔忽然觉得应该去医院看看鲁道夫的病情。不过，就在他走在路上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一个有点奇怪的身影：

通讯班长、德军技术担当安杰伊·斯塔夏克正在路边骑着个什么东西晃晃悠悠的移动着，丹尼尔走近一看，这个机电工程师屁股底下的交通工具……居然是个恐怖机器人？

而且这个机器人脑袋上还加了几个有点凌乱的操纵杆，如果丹尼尔的理解没错的话，安杰伊只用了一上午时间，就把一个恐怖机器人改成了人工操作。

“安杰伊，你这是在搞什么鬼？我让你研究K-1.你怎么把它拆成代步车了。”丹尼尔皱着眉头问，“这对扩充战斗力有什么帮助吗？”

“哦，是这样，我正在琢磨怎么让恐怖机器人不再受到计算机的控制上限限制。”安杰伊坐在恐怖机器人的脑门上，对丹尼尔招了招手，回答道，“我想试试让人来操作，但是在自己试验了一下之后觉得不太可行，无线控制的话，延迟太高了，即便是像我这样直接驾驶，人的反应速度和观察力也远不如AI，这不，我正在思考还有什么好办法呢。”

“你确定是反应速度的问题？我怎么觉得是负重能力的事。”丹尼尔看着安杰伊骑着的那个恐怖机器人，这东西在设计之初根本就没考虑过负重，现在看起来被安杰伊压得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你要是不骑在上面我觉得它的动作会敏捷很多的。”

“你当我傻啊，我实验的时候用的是导线连接，不是骑在上头实验的。”安杰伊一脸无语，“问题是导线控制也不够，人和电子计算机的反应速度有本质区别，而且，人也不太能适应K-1的多角度传感器提供的视野。”

“那你为什么要骑着它？”

“呃……我只是在探索一些可能性，就这样。”安杰伊似乎有点心虚，很难不让人相信他其实是在弄着玩，“你看，要是我们能搞出携带更多武装的恐怖机器人……”

“那不就是镰刀机甲吗？苏军早就有了，只不过没提供给我们。”丹尼尔撇了他一眼，“好了，看你闲的难受，跟我去趟医院，看看鲁道夫·冯·特雷斯寇，那小子今天刚刚荣获第一名——现在他成了我军第一个感染源石病的人。”

“啊？鲁道夫？他不是我们那个试验机的副驾驶吗，他怎么感染了？出啥事了？”安杰伊一脸愕然，甚至因为震惊而晃悠了一下，“他不是就出去飞了一圈吗？”

“呃……情况有点复杂，我们边走边说吧。”丹尼尔这才意识到埋头研究的安杰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摆了摆手，给他解释起了刚刚这半天里都发生了多少大事。

过了一小会，两人都快走到医院门口时，丹尼尔也终于解释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整件事的安杰伊咬牙切齿地拍了拍控制台上的铁皮：“杀得好，这些土匪就应该让他们付出代价，要不然他们还觉得自己杀人越货是天经地义——为了自己的‘自由’去害人，这是什么狗屁正义！”

“我看，他们骨子里和盟军的那些畜生没多大区别。”丹尼尔也说道，“只不过一个是有组织的压迫别人，一个是无组织的去压迫别人，有组织的那个，还知道要有计划地长期经营，而没有组织的这些家伙，干脆就是见一个害一个了。”

“可恶至极。”安杰伊摇摇头，“算了，还是不要说这群畜生了，说多了血压高，鲁道夫那边现在病情到底怎么样了，我真的不理解，源石病到底是个什么毛病？源石不是种放射性元素吗？怎么还能感染到人的身上呢？”

“天知道。”丹尼尔则比他更迷惑，“所以我才说来医院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两人就这么走进医院，一进到医院里，两人立即感觉到一种紧张的气氛。特别是在看到他们两个之后，那些医务人员的表情似乎变得更加紧张了。

丹尼尔产生了一种不安的预感，他快步走到前台，对站在里面的那个不敢正眼看他的菲林护士问：“喂，你们这里的源石感染科今天是不是收治了一个我们NVBF的急性感染人员？他现在在哪你知道吗？情况怎么样了？”

“这个……”那个护士当然认识最近已经因“屠夫”这个外号大大出名的丹尼尔，但这只是让她更加紧张了，生怕说错了一句话就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阁下，情况很复杂，希望您能理解我们，我们并不是没有尽力治疗，只是……”

“鲁道夫到底怎么了？”丹尼尔意识到了什么，急忙继续逼问，“病情严重了？还是怎么样？”

“……他现在还在紧急处置室抢救，但是情况非常不好。”护士哆哆嗦嗦地说，“很可能……很可能快不行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