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逆生 第四章：真相？

门外村子里的老少们站成一排，手里提着满篮子的瓜果蔬菜，张三看着镶在门口的张安贫，捋了捋下巴的山羊胡：“老兄弟，你忘了吧，去年的今天你在干嘛？”

张山河家的的小宝抢着说：“去年今天我们在河边大树下发现了爷爷”

张安贫看着眼前这群淳朴的人，眼睛好像要袅袅了，泪花翻了出来，没想到村里人这么重视他这个来历不明的老家伙，刚要开口就被张有财打断了微张的嘴唇

“是不是以为我们给你庆祝呢？想啥呢，合适我们村的规矩，新来的满一年，就要买我们的东西，没钱也可以以物易物，就算我们收留你的报答”。

刚才还带着泪花满脸笑意的张安贫，面庞僵住了，不知道说啥好。

“有财哥别闹了，你看给大爷整的，这表情我这辈子也就见过这一次”，边说边锤了张有财一拳。

“嘿嘿，老爷子，我们逗你玩呢，其实就是给你庆祝的，我们村不管是外来的还是新出生满一年的，我们都有这个传统，也是祖辈传下来的规矩”，张有财嘻嘻哈哈道

闻言，张安贫颤巍巍的迈出门槛，双手一把搭住了张三的两只手：哽咽道：“没想到，我这一把老骨头，还值得大伙这么惦记，大家都进屋，我多做几个菜，孙子，快去看看灶火灭了没，灭了就在生起来”。

“老哥，说什么呢，说了给你庆祝，哪还要你下厨，到村口，席都摆好了”，张三拉着张安贫就要往村口去。

“孙子，把咱那几个菜端上，酒葫芦也背上，咱去村口”，张安贫抹了一把眼睛

村民们把各自带的东西放进了张安贫的屋子里，也都一齐笑盈盈的往村头走去

村头摆着几张八仙桌拼起来的大桌子，上面都是些村里特色，鸡鸭鹅羊鱼，地道的蔬菜瓜果，还有满满三大坛的米酒，张三作为村长，端起一碗酒：“开吃！”

众人推杯换盏，满嘴油光，好不自在，酒过三巡，月亮高挂当空，片片微风拂过，让喝了酒的不仅有点发冷，大部分村民都带娃娃回去睡觉了，就剩张安贫、张三、张有财和张山河还意犹未尽，招呼了下村民，几人带着一坛子酒到了村后的大树边

“老兄弟，你是从这来的，也有一年多了，有什么想说的？”张三端着一碗酒，满口酒气

张安贫也给自己倒了一碗，抿了一口，咂咂嘴：“说实话，我渐渐把自己当做成这个村子的人了，大火的淳朴善良，让我很舒服，但是吧...”

“说，但说无妨”

“我来这一年多了，好像大家一直都待在村子里，也没见有人出去过，难道你们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待在这村子里？”

张安贫的这个问题，让其余三人皱起了眉头，见三人为难，张安贫也就没追问了，继续喝起了酒。

“老兄弟，不瞒你说，我们也有苦衷”，张三叹了口气

“没事，那就别说了，咱们喝酒，今天不醉不归”，张安贫见为难，只得装作喝酒缓解尴尬

“三爷，要不...”，张山河开了口，他属于那种心直口快的人

闻言，张有财打了他一下，示意不要说

“唉，打什么打，老兄弟来这一年多了，我们不一样生活的好好的”，张三放下碗转头搂住张安贫的肩膀

“老兄弟，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不但出去过，以前还经常出去，离这不远就有一座集市，不然你以为我们这些鸡鸭鹅都从哪来的？”

“那为什么这一年都没见你们出去过？”

张三伸出了三个手指头：“三年前，我们村全体去赶集，因为那年大旱，收成不好，想着去集市上换点东西，结果..结果..”，说到这，张三语气有点激动

张山河见状接着说道：“结果，我们带的东西全被人抢了，不少年轻女娃都被人生抢回去当老婆了，一些岁数大有的当场被气死了，有的反抗被杀了，总共50多个人，回来的就20多点，外面乱了”。

闻言，张安贫瞳孔变大，没想到这小村子居然有这么惨的遭遇

“打那以后啊，我们就再没出去过，用仅剩的钱财，在别的农户那换了一些东西，然后回来这一待就是三年”，张三咽了口酒

“那是什么人要加害你们呢”？

“哪止我们啊，只要是去了集的，都和我们这样，更惨直接全村被灭，我们啊...呵呵，还算幸运的了”，张有财说着

“你别看我们这村子不大，可是这地界大得很呢，谁知道从哪来的一帮无恶不作的人，弄出这么个局，来坑害我们庄稼人”，张三揉了揉眼睛

“不对啊，我听小宝说，这地方都是村子，最大的也就是个镇子啊”

“那娃娃才多大，知道啥，我听我太爷爷说过，说我们这地儿，一共有九州三界，我们这里是玉清界南华州，至于有多大，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太爷告诉过我，他们的祖辈都没出过这南华州”

“那，是哪九州哪三界呢？”

“那哪知道，祖辈都在这南华州，也没人出去过，只听别人这么叫九州三界，具体是啥样的，只能等后辈出息了，有机会出去看看喽”，张三感慨道

“那这些年，你们都在这村子，哪也没去过？”

“不是，就在一年前，你来之后，我们打算出去一次，一来买点耕牛带回来，再买点家禽，而来顺便打听下你的来历，帮你找找家，计划归计划，后来邻村失火后，我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多一年多了，不也啥事没有吗，要不？”张有财打断了三爷的话

“不行！谁知道外面啥样子的，村里还有这么多娃娃，万一..万一，那他们怎么办？”张三打断了有财的想法

这时一直沉默的张山河开口了：“小宝还小，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

“唉，我何曾没想过，我这一把老骨头出不去就算了，可娃儿们还小啊，他们有未来”，张三说着说着小声啜泣起来，酒劲带着感慨，让这老人悲伤起来。

“要不，我明天和老三我两出去一趟，反正我们岁数大了，就算在遇到那事情，没了也就没了，就当给娃娃们试试水，如果我们安全回来了，那咱们就再商量”？张安贫看着几人，提出了这个大胆的建议。

“不行！绝对不行！”，有财和山河两人同时制止

“我倒觉得老兄弟说的中肯，这样，明天咱两带点干粮就启程”，张三一饮而尽碗里的酒，认真的看着三人

有财和山河刚要阻拦，张安贫也喝下一碗酒

“你们不想娃娃们跟你们一样，一直活在这屁大点的地方吧，我们老了，无所谓”。

这一句话就把二人噎住了，毕竟，谁不想自己的孩子能有出息呢，见见世面总好过一辈子困在这里，虽然算不上坐牢，但也大抵相似。

“走吧，回去收拾东西，睡个好觉，明天咱两起早，省的被村里的人看见，问东问西，到时候还不一定出得去”，张三站起身，冲着张安贫说道

“嗯，老三说的在理”，张安贫点点头

各回各家，张安贫踉跄着走进了自己的屋子，恍惚间好像看到一团虚影在游荡，以为是自己喝多了，刚要躺下，模糊间看到张乐道缓慢走了过来

“还不去睡觉，都几点了，是不是爷爷不在，害怕的睡不着啊”？

“你终于回来了”，张乐道冷冷的说道

这句话一下子就把醉醺醺的张安贫惊的清醒了，不敢相信这是张乐道，于是小声问道：“孙儿？乐道？是你吗？”

但却没有回应，张安贫以为自己喝多了出现幻觉了，就像往前走几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未想刚踏出第一步，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震到了墙边，这些就是真醒了，能清晰的看到此时的张乐道竟飘在空中，似实非实，就跟刚进门看到的那团虚影一样。

“你到底是谁，对我孙子做了什么”？张安贫捂着胸口，因为疼痛只能勉强挤出细微的声音。

“隔壁村的那场大火”

这几个字蹦出来，让张安贫的脑海炸开了锅，仔细回忆着一年前的那件事。

“是你，你你你，你是，无，无，无契！！！”

“呵呵，那是你们这么叫，我真名是*^*”。被附身的张乐道发出一阵无法听懂的声音

“我忘了，你们是没法听到我的真名的，暂且就当我是无契吧”

“你要干什么，还附在我孙子身上”？

“你知道你是什么吗”？显然，无契并没有回答张安贫的问题

“我是...我是你大爷，给我滚出我孙子身体”。说着张安贫抄起墙边的棍子就冲向被附身的张乐道

“好好好，打吧，朝这，一棍子下去，我保证消失了”，无契指着张乐道的头

“咚咙”一声，张安贫扔掉了棍子，“扑通”一声跪下了：“求求你，别伤害他，他还小，你要什么，冲我来”！

“你知道一年前，那个村子为什么会着火吗”？无契斜着嘴角看着张安贫

“不是你干的吗”？

“可笑，我跟他们无冤无仇，我为什么烧死他们，我只是来找东西的”

“找那个娃娃”？

“是也不是，不只是他”，无契边说边指了指张安贫：“还有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来这一年，你是逐渐适应了这里了”？

张安贫被这句话问摸不着头脑，正思考着，无契指着张安贫的脑袋，只见一束白光扎进了张安如的脑海，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来这个村子之前发生的事

“我在病房里，我应该死了...然后被人指引到这个世界”，张安贫喃喃自语，不敢相信，因为这一年的相处，他潜意识里已经认为自己是意外走失到这个村子的人了

“不对，不是这样的，肯定是你施的法，让我这样想”，张安贫不愿接受事实，指着无契说

“那我问你，张伟是谁”？

“是我”，无契刚问完，张安贫直接就脱口而出，他没想到自己怎么会这么干脆就说出答案

“哟，这是记忆苏醒了”。

随着越来越清晰的画面出现在脑海，张安贫渐渐相信了，此时天边也渐渐泛起了红光

“记起来没有，都多久了”？

“想起来了，我是100岁的重生者，被指引导到这来的，我叫张伟”，张安贫木讷的回答着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面对提问，张安贫依旧神情呆滞，显然还停留在回忆里

“你是唯一一个逆生者，之前我接过的重生者都是从0开始的，而你，恰恰相反，是从100往0，这样的情况，这么多年只有你一个人，所以，我们很感兴趣”

张安贫抬头看了一眼无契，眼神空洞

“跟我走吧，我会指引你前进的道路”，无契伸过手，但被张安贫拒绝了

“我都想起来了，但是引路人告诉过我，重生后我记忆会丢失，所以，你为什么能让我恢复，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可以理解为这边的引路人，但是按照法则，我们是不允许为重生者开启记忆的，你，除外，现在跟我走，我还能保你，晚了，就难办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这样的逆生者，除了我们感兴趣，别人就不感兴趣了”？

“你说的你们，指的是什么”？张安贫反问道

“这个你不用管，现在跟我走，晚了就危险了”，无契催促着

“什么危险，我在这好好的，你说的我听不懂”

“你以为这个村子都是好人？他们为什么一年多了还让你待在村子里，还编出那些话来骗你，他们这是想圈养你，等到时机成熟，就带你去外面，谁知道做的什么勾当”？

这话一出，彻底惊呆了张安贫，回想着一年来的点点滴滴，村子怎么也不像是无契口中说的那样。

“看你这样子，我知道你不信，还有件事，一年前的大火，就是张三放的，因为那个村子还有个跟你一样的重生者，张三本想活捉，奈何那个村子的人反抗，于是他直接一把火烧了村子，想趁着大火把重生者抢走，好在我及时赶到救了他，我把他放在襁褓里，接着你们就过来了，事后张三又把这个事嫁祸给我，好让你信以为真”。

听着无契说的这些，张安贫脑子差点爆开，满脸不相信：“不可能，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这证据跟了你一年了，你没发现”？

闻言，张安贫看着眼前被附身的张乐道：“这个娃娃，就是...”

无契点点头，张安贫仔细一想，那天去的只有他和张有财、张山河，心中开始动摇了，但是一想到昨天大家伙说的做的，还是无法接受。

“不要被昨晚的一顿饭蒙蔽了双眼，你没想过他们说的话？什么出去赶个集就被烧杀抢掠，然后就不敢出去了，那这三年他们吃风喝烟？，真以为从别人那换点东西就能边种边吃到现在？三年都是好收成？动动脑子想想？”无契有点气愤

张安贫也在想，但是越想就越怕，越想就越信，越想就越不敢面对，就在这是，一声鸡叫打破了张安贫的思绪，天亮了，该和张三出发了。

“是不是还想着跟张三出去呢？我告诉你，你是有去无回的”，不信你就去试试。

张安贫虽然接受不了，但是还是决定要亲眼看到，这样或许他才能真的接受，看着收拾东西的张安贫，无契朝他丢了一张符，上面画着看不懂的咒文：“这个给你，要是遇到危险，掏出符咒，心中默念@#￥，我就会出现”，无契边说着边念起了听不懂的语调。张安如虽表现的不在意，但脑子里拼命的记着，符咒也放进了胸口的袋子里。

“你要亲眼看，那就去罢，到时候别崩溃就好，我走了”，说完张乐道身上那道虚影消失不见，张安贫一把抱住要倒下的张乐道，看了一眼，将他抱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