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女人,胆子也太大了!”
谢承佑小声道:“这种事你都敢做,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吗?”
姜时宜被他说得哑口,一时底气不足道:“是他趾高气扬先欺负我的,我还不能反抗啊?”
“先前倒是我小看了你,没想到你不仅性子泼辣,人还挺记仇的。”谢承佑挑眉。
“你……”姜时宜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最后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咱们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反正你没被抓到就好,以后这种事情,别自己亲自出面,我听说魏九安此人,睚眦必报,别玩火自焚就好。”
话音落,刚刚点的酒菜呈上来几盘,占了一半大桌。
“对了,你今儿怎么会出现在鬼市呀?”
端菜的店小二一撤,姜时宜就迫不及待开口问。
“我去寻薛神医所说的幽冥草。”
“幽冥草?”
“幽冥草是制成孟婆汤的主要原料,幽冥草只有南盛国才……”谢承佑讲到这儿,好像意识到什么,连忙停顿下来,然后盯着姜时宜,说道:
“……不对啊,我跟你又不熟,跟你讲这些作什么?”
“谁说不熟了,我们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咱们一起从皇宫逃难,一起合作抓黑衣刺客,你还教我练习防身剑术,怎么不熟了?”
“很熟吗?那你昨儿晚上,还骂小爷我是混蛋呢……”谢承佑说着,拿筷子夹菜,不再看姜时宜。
姜时宜瞥瞥嘴,压低了声音喃喃道:
“才刚在心里夸你心胸宽广,怎么转眼就翻起旧账了……堂堂一个大男人,比我们女人还小气……”
“你说什么?”谢承佑瞠目结舌,接着脸色一板:“我明天就去告诉魏九安,暴揍他的人究竟是谁。”
姜时宜汗颜,
亏她在西城鬼市时候,还觉得此人胸襟宽广,俊朗非凡,
岂知全是假象!
幻象破灭,
谢承佑那英俊倜傥的背影,像玻璃杯子一样,在她心中碎成渣子,化作泡沫,烟消云散。
没了虑镜,
她说话也变得挺直腰杆,“你要是敢去告诉他,我姜时宜就跟你谢小侯爷,绝交!从此以后,没你这么个朋友。”
“听你这么一说,我不打算明天告诉他了,我现在就去告诉他。”
说罢,竟然真的放下碗筷,作势要起身离开桌子。
姜时宜险些一口血喷出来,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当即也跟着起身将他按回座位。
然后故意做出一副伤心欲绝表情,一手继续按住谢承佑,一手捂住胸口,对他道:
“我以为凭咱们认识这么久的关系,可以讲点感情。
没想到你为了一时之气,竟然置友人于不顾,我的心被你伤成两瓣。
痛心,太痛心了,今天这顿,我请客,你结账。我先走了。”
“你给我回来。”谢承佑一把将想脚底抹油的她拉回大桌子处。
“二位客官,菜品已上齐,请慢用。”
一旁的店小二将最后一道菜呈上桌,便在开口提示。
“这个琼花露麻烦拿过去帮我温热一下。”谢承佑吩咐完店小二,又继续对姜时宜道:“走什么,菜上齐了,你又没什么急事。”
她闻言,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快速夹起一块醉排骨,送进嘴里,“小伙计,你们这醉排骨,糖放少了,酸牙齿。”
“好了,吃过了,我要走了。”
“走什么,你坐下来。”
“这盘醉排骨你端回去再放点糖,回炉重造一下啊。”
“我不饿,我不想吃……”
“小伙计,你们这个茶水没有了。”
“不想吃也得吃,小爷点了一桌子,你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
“小二,再提一壶茶水过来,这没茶水了。”
“好嘞,客官稍等。”
店小二得了口令,一刻不停迅速跑路,生怕慢半拍,就会被身后大桌子处那两个奇怪客人叫回去。
生平第一见,居然有一边吵架,还一边坐在一起吃饭的。
在大越,食不言寝不语……谁不知道?!
一晃,福品轩人群渐散,姜时宜和谢承佑两人也吃饱喝足,她起身去结账时,店小二却说账已经被某人提前结了。
说好的请谢小侯爷吃夜食,没想到最后还是对方结账。
姜时宜心中过意不去,走回去寻他时,负责打扫收拾餐桌的伙计告诉她,小侯爷跑福品轩房顶上去了。
“喝得东倒西歪的,竟然还跑到房顶?”
她神色一变,赶紧跑上去找人。
好不容易爬上福品轩楼顶,脚下皆是瓦片,谢承佑就静静坐在屋檐处,脚下是整个灯火通明的金陵城。
姜时宜本来是不恐高的,但这楼顶什么扶手也没有,只有瓦片,她只能小心翼翼爬向谢小侯爷坐的地方。
“你这个家伙,你就算想死,也别害我背锅啊!你换个黄道吉日行不行?”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谢承佑瞟了她一眼,“小爷这是在欣赏金陵城的美景,你过来看看,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夜景是不是很美?”
她爬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他身边坐下,“这里看夜景能有……”多美?
后面两个字被她吞回去,坐在这福品轩最高的屋檐处,俯瞰而下,入目万家灯火通明,酒肆花窗,觥筹交错。
宽阔的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行人,有摆摊叫卖的吆喝声、有忙着赶牛车拉客人的赶牛声、有勾肩搭背走进酒肆消费叫好声。
声浪嘈杂,熙熙攘攘。
“小时候我常常像现在这样,和我娘坐在高楼顶,俯瞰金陵城。”
“令堂真是好胆量,竟然不恐高,必是位女中豪杰吧?”
“你说得对,我娘年轻的时候,还曾与我爹一起出征讨伐漠北。”
“哇,那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谢承佑并未看她,直直的盯着远方道:
“可是她生病了……”
“生病了?”
“生了一种治不好的病,只能躺在床上,进食需要人撬开嘴巴灌下去。
我娘和我一样,每次来福品轩,就点一大桌子菜,吃不完就装回府中,或者去到西城,分给食不果腹的老人孩童。
可是自从一年前得了这个病,她只能每天喝粥,每进一次食,床上衣服上全是粥。
她一直是个不喜欢脏乱的人……”
姜时宜眨了眨眼,望着谢承佑有些泛红的眼睛,嗅到了他一身酒气,
听他描述,姜时宜想,临安候夫人可能得了瘫痪,
她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拍了拍谢承佑肩膀,“下回想你看金陵城夜景,实在没人陪的话,可叫上我一起,我给小侯爷您提鞋。”
“噗……”谢承佑愁云密布的眉间绽放出一丝笑容,他收回看向远方的视线,转而静静盯着姜时宜,“你说话算话?”
“自然说话算话,我可从未失信于人。”
谢承佑:“……”
第一次见睁眼说瞎话的女人,上一次,她答应同他去天宁寺,半路却跳车逃跑……这叫从未失信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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