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忘了爱你 如果有一天忘了爱你

1章有女初长成

年轻时的向雁，素有中心大队一支花美誉，明眸皓齿，黑眸黑发，走在路上，排场和盛名堪比《陌上桑》秦罗敷，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私下里已有好几个大婶和向雁的母亲低低切切了，想介绍自己的儿子或侄子和向雁认识，但向雁考虑自己才是秦罗敷的年龄，十五颇有余，二十尚不足嘛，不上心。国家早就明文禁止包办婚姻，提倡自由恋爱了。

2；怦然心动

可是缘份这事又有谁说得清呢？正所谓，没缘份，月老也无法，有缘份，孟婆都拆不散。

那天的阳光不错，久违的蓝天，春风吹拂，空气中还有泥土和野花的香味。树木郁郁葱葱，堂姐邀请她到婆家玩，顺便能替她抱一下她女儿，半岁，长得胖，连衣服一起在磅秤上称有40斤了。向雁蹦蹦跳跳欣然前往。

事后发生的事，向雁若干年后仍能用她贫瘠的词语描绘出每一分每一秒，能用枯竭的心灵记住所有的细节

到堂姐家，堂姐倒茶给她，搬凳子给她坐，一个男青年很有眼力见的起身了。堂姐即兴介绍:我小叔肖烨，我表妹向雁，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冒出了小星星。

表姐说，肖烨是铁道部上班，每年春节能休探亲假一个月。

初次介绍寒暄后，再次见到肖烨，是在堂姐

家后院，肖烨在劈柴。脱了外套，上装只剩一件薄汗衫了。那强壮的手臂，宽厚的胸膛，精窄的腰身，在正午太阳的照耀下，泛着浓郁的亮棕，更兼男人丰神俊朗，剑眉星目，向雁都看得呆了。肖烨似觉得有人注视他，回眸一笑，是冰雪也能消融！

休息时，肖烨招呼向雁后院坐。当时后院种满木棉花树，树上开满了火红花瓣，俊男美女霎是养眼，大家闲话家长，聊父母，聊兄弟姐妹，聊成长经历，大家都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肖烨幼时丧母，而向雁打出生起就未见过父亲。大家都唏嘘不己。彼此

怜惜。觉得因为家庭的缘故，都韧如杂草，环境再恶劣都能生长极好。肖烨的声音，完全没有一般男人的粗嘎和难听，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低沉悦耳，温柔而低沉，犹如陈年美酒那样低沉和悦耳，让人情不自禁。

这次短暂见面后大家互留了通迅地址。

3；鱼雁传书

回家后，第四天向雁就收到肖烨的问候信。信中依旧谈天说地，讲单位趣事，印象最深的是讲了2个笑话。一个是关于精神病患者的，甲患者问乙患者说:1+1等于多少?，乙患者答:2，甲患者猛给乙一记老拳:你太危险了，连1+1都知道，还有另一个笑话是母亲的安慰，一个小孩跑回来对母亲说:妈妈，同学都骂我大头鬼。他妈妈说:鬼话，你头一点都不大，好了，孩子，别生气了，去帮我买一袋米吧？孩子说:那么，妈妈，米袋子呢?，母亲说:要什么米袋子，就用你帽子好了，惹得收到信的向雁哈哈大笑。

向雁也每封信必回。

他明显爱好诗词，信中经常可见唐宋大家的诗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曰圆。，野旷天低树，江青月近人。天下伤心处，劳劳送客亭，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青

更兼书法清隽，楷书写得圆转流畅，文如其文，见字如面。向雁收到肖烨的信，宛如过节般开心舒坦。

曾在有封信里，肖烨明显试操问她::阿雁，你喜欢草原吗，等到草长莺飞，我可以带你在辽阔的草原策马奔驰，地广，天高，任鸟飞！那是一种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阔...

大家互相打趣，肖烨许是考虑因他自幼丧母，和谁组织家庭，孩子没奶奶带，自己离家远的缘故，肖烨暗示和他交往将来会蛮吃亏，吃什么亏啊，还在冒粉红泡泡的向雁说得特别真诚，我在这天天等着你让我吃亏，你倒是来啊！

某些付出会是喜欢的代价，因为喜欢了，所以甚至不会觉得代价苦。年轻的向雁哪能明自得这么透彻呢？

总觉得自己并非绵衣玉食长大的，苦怕什么？

现在想来，如果可以，谁不想一辈子，做一个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小天使，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呢？如果可以，谁又愿意瞬间长大呢？不过是别无选择罢了！

4；正式表白

鱼雁往来半年多，信上偶尔开始有了露骨的情话，说自已命都可以不要，只要向雁。向雁倒是希望他说的是真的，为她茶不思饭不想，为她还瘦了。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无悔。

半年多，肖烨对向雁纯粹而热烈的喜欢已在向雁心里发了芽，多么干净而纯粹的喜欢啊，看重的不是各自处境如何，是否真心是衡量一切的标准。

那天，夕阳已一点点落下，余辉洒在那小小的金色的池塘上，如同碎金，那样美丽。邮差骑着自行车又送来肖烨的信，信上不同往曰的絮絮叨叼，很意外的只有一句话:往后余生，能让我好好照顾你吗?

看到这里，向雁眼眶中毫无征兆地涌来一股热潮，然后深吸一口气，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那抹热潮压下。

在这个世界上，美好的东西或许很多，但如果没有了肖烨，向雁终究是没有勇气去看世界上的其它风景的。

风景再美又如何？

有肖烨美吗？

向雁思虑顿悟，这世界上多少人穷尽一生都得不到爱情。现在遇上了，明明她也是喜欢的，与其将这份喜悦压制耽搁在漫长的岁月里，还不如好好珍惜

就算将来结果不好，至少，至少......也曾拥有过，想清

楚以后，向雁整个人瞬间通透不少。

肖烨紧接着又来一封信，画了一个乘车路线图，随信寄来20元钱邀请向雁到他单位去玩。向雁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启程到肖烨单位去。

5；重逢的喜悦

出发时，时间已进入秋天了。树叶已经枯萎了，只剩下几片泛黄的枯叶，在树杈上打转。向雁回想起认织肖烨的第一天起，这个男人就一直勇往直前。他的勇气，并不容易从外表看出来，而是深入骨髓，与灵魂同化的。

一路舟车劳顿，在火车站口，终于见到了肖烨。

那天，在一阵拥挤人群中，猛然间抬头看向他，深邃得看不见底的眼睛里面翻滚着情意，让她险些透不过气来。连忙狼狈地移开视线。

肖烨接到向雁后像孩子一样高兴。把向雁带着到他单往宿舍转了一圈后就直接在单位招待所开了一个小单间，将向雁的包裹行李安顿好了。

晚上喊自己师傅同吃晚饭。为向雁接风洗尘，席间师傅对徒弟一阵猛夸。说肖烨和向雁看就就登对，感慨果然各花入各眼，憨人有憨福，说另一个女徒弟对肖烨各种明示暗示，他毫不心动，原来早心有所瞩。臭小子怕是早就王八对绿豆，看对眼了。说完哈哈大笑！师傅还一本正经地说他们单位铁道部是中央企业，各种福利津贴地方没有的他们都有，不会让向雁饿着冻着的。工资收入养活3个人没问题的。甚至于将来有了孩子。也可以按政策顶职的。说得向雁心里很踏实。师傅的一番教诲直接将肖烨向雁交往基调差不多定了下来。奔着结婚去嘛！

6；有情人终成眷属

晚上，华灯初上，两人在城市的马路边散步消食。道路边的草长得正盛。肖烨扳过向雁的肩，月色下，他平静地注视她，可是那漆黑眸子下面分明是汹涌的江海翻滚。他说:若我此生注定只能在平凡普通岗位上辛苦劳碌一辈子。既便如此，阿雁，你愿意陪我吗？他一口气说完看向她，脸上满是怜爱和宠溺，就像向雁一直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向雁眼中闪过一丝恍惚，片刻后坚定地说:愿意陪着你，哪怕是地狱，陪你走一趟又如何？肖烨虚扶住向雁的肩，哽咽中带着坚定:阿雁，我心里，只有你。他爱她，在这个世界上，他只爱她。

几个要好的工友和师傅起哄，说择日不如撞日，干脆拿了结婚证请他们喝喜酒算了。着急得仿佛是他们自己的事。

布置喜堂之类的一律不要两个新人操心。

.........

来肖烨的城市一趟，回去时多了用9元钱拿的结婚证，上面有两个人甜蜜的头挨着头笑得傻傻的登记照。还有最温暖的记忆，最动人的风景，最铭心的感情。在送向雁回来的车站口，肖烨声音渐渐低沉:只是所有的美好都消逝得太快，于我，却已是满足了。他悲凉不舍地笑起来，眼波涌动间，有晶光闪闪。就像新婚夜时，他说他自幼没有母亲，没有姐妹，只有阿雁，带给他整个生命的春天。

回程中，行李里多出来的喜庆洋洋的

大红本本能给向雁安慰，时刻提醒向雁，现在有一个人，爱她如珠如宝，能温暖着她的岁月。

7；喜得麟儿

回来后月余,,向雁感觉自己嗜睡,不思饮食,过来人的堂姐,现在的大嫂陪她去镇医院,医生恭喜她怀孕了.写信告诉肖烨,肖烨在知道他要当爹的那一刻，心情无限好！想着如果这辈子，他连一个他自己的骨血都没有，那岂不是很孤独？

听说向雁妊娠反应大，胃口不好，身体日渐消瘦，肖烨疼惜不已。和领导请假。足足照顾向雁一月有余。这期间，烧饭，洗衣，替向雁洗脚一件不落。变着花样做饭给她吃，正值冬季，向雁口味变化大，想吃西瓜，肖烨真想办法弄来了西瓜，在当时物质匮乏的年代，实在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待向雁妊娠反应渐渐没有时，肖烨才去上班。并许诺孩子预产期前再回来的。肖烨走后，向雁仍然曰出而作，日落而息。肖烨为了家人对向雁多照顾i，工资都寄他爸。只是因为担忧向雁，偶尔随信寄来5元，10元的。向雁不当家，自己私底下买个香皂，卫生用品什么的很庆幸肖烨零散寄了钱给她。

果然并没出现从此王子和公主过上幸福生活的结局，对向雁来说，似乎像仙女来历尘劫的，初尝生活的艰辛。

有意思的是，孩子在肖烨回家第二天就生了，顺产，请接生婆在家里生的。是一大胖小子，五官模样象极了肖烨。取名:肖文波。乳名土豆。土豆见风长，虎头虎脑，可爱极了，八个月会走路，1岁就会喊爸爸妈妈了。稍大些就捏蚂蚁，捉蚯蚓。某天在他罩衣口袋里装满了蠕动的蚯蚓，吵着要妈妈抱，争先恐后爬出来的蚯蚓硬是把向雁吓得脸都绿了。

8；父亲去世

意外的发生是在土豆2岁的时候，土豆的爷爷傍晚时分在自家放粮食的偏房赶老鼠，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在镇上发电报给肖烨。肖烨火速回家奔丧，悲痛心情无法言表，眼中浮起的雾气无数次被风吹散。父亲一直是家庭的支撑，这一走，肖烨一颗心也几乎被各种不可预知的未来揉碎了，所谓借酒消愁，不外乎如此。想自己自幼丧母，完全是父亲把自己带大成人。向雁把手搭他肩上，默默安慰他，希望他快点从悲伤中走出来。农村的习俗是父母都过世，兄弟之间会另起炉灶，分家单过。大家，从此就得分崩解体了。

办完父亲的丧事，兄弟二人和和气气将家分了，房子一人一间半，农具锅灶一人一半。

肖烨担忧的事成了事实。独留向雁和土豆在家，他万般不舍和担忧。

好好保重，照顾好孩子。肖烨临离家时嘱咐道，看着自已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人，向雁和土豆时，舌尖压下了叹息。

离别那天，天真的很蓝，蓝得那么好看，肖烨记得他的阿雁有一条天兰色的裙子，她穿起来，就像天空一样好看，淡淡的，就像是盛开的蓝星花，娇艳又朴素，带着宁静而忧郁的美丽。

9；倍偿艰辛

向雁和土豆分家出来。倍偿艰苦。出工时，就将土豆带到田间地里，回家，冷锅冷灶，必须烧火做饭，对付自已和土豆的胃，有好几次，因为没淮点吃饭，哪怕锅里蒸的是包子，土豆也会等不及的哇哇大哭。

好在，土豆就像田头上的草，正茁壮成长。才近3岁，就快长到大饭桌的高度了。

而肖烨那边，单位对单职工探亲假有了更人性化制度，1年有2次了，生活也不是完全没盼头。

由于地处偏僻农村，，自来水尚未覆盖到，向雁每天都翻过两个堤坡去河里担水。路程差不多有2里路。挑水回来后用明矾搅拌澄清才能作饮用水。清洗衣服，也要到2里路外的河水清洗才彻底。凌晨用洗衣棒捶打衣服，河对河传来空旷的回音让人觉得瘆得慌。活得太狼狈太淒惨了！在慢慢长夜里，唯有记忆中与肖烨共渡的时光，他温柔爱怜的眼神，才令向雁不至于崩溃到疯狂。

10；喜得千金

在土豆长到四岁的时候，肖烨回家休假。发现两口子交流时不方便，就将隔壁小房间收出来，给土豆分床了。当时土豆说。爸爸，是不是我单独睡你们就会给我生弟弟妹妹了？吓得向雁赶紧问:谁告诉你的?孩子说隔壁周奶奶。惹得当时两口子大笑不已。肖烨休假上班后，向雁发现自己平时准点的生理期未来。已有生育经验的她到镇医院妇科一查，孕早期，37天。果然如此！她连忙写信告诉肖烨喜讯，想想土豆当初的童言无忌。觉得好笑不己。

这次的孕期感觉和上次怀土豆时不一样，上次脸上长黑斑，坐完月子才消。这次脸色比怀孕前更好，肤色白里透着红。隔壁周婶说女儿打扮娘。这次一定是女孩。

整个孕期平安，口味正常，巳在信中早早和肖烨约好回家时间，是四月中旬。

孕七个月时，是正月十四这天阳历只是2月21日，，向雁怀孕行动已是不便...

(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