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前以为,南凤打退了民团就该回来带他离开了,可没想到,她杀红了眼,不但没回来,反而追着民团一路狂射。
她一边射箭,一边从躺下的团丁身上捡箭壶,被她射死的团丁横七竖八地躺了一道,满大街都是。
凡是没死透的团丁,她都上去对着脑门子补上一箭。
后来,她从一个没死透的团丁那里打听出了高玉堂的宅院方位,直接杀进了高玉堂的家。
进大门后,她连高家的一只鸡都没放过,凡是喘气的全都射死了。
她闯进高家内堂,像抓小鸡似的一把逮住了高玉堂,拖着他就往外走。
高玉堂吓得脸都绿了,不住地打躬作揖,连连求饶:“姑奶奶,姑奶奶!都是您孙子我一时糊涂,您老大人有大量……我家的金银财宝您随便拿,要多少有多少。”
南凤一语不发,把高玉堂提溜到正堂里,往太师椅上一塞,转身走了十几步,猛然回过身,对着他就是一顿狂射。
她一口气朝他身上射了一百支箭,一支不多,一支不少,整整一百支。
最后第一百支箭,她对着他的脑门子射了进去,结果了他那卑贱而又无聊的生命。
这次事件在南凤心里打开了一道门,从那道门里,她看到了一个崭新的异样世界。
她决定不再上街耍把式卖艺了,而要上山当土匪。
她带着负伤的陈前来到梧桐山下,跟梧桐山的土匪叫板,要他们当家的出来见她。
几个巡山放哨的土匪一看是个标致的小娘们主动送上山来了,当下就开始出言不逊,满嘴污言秽语。
他们弓着腰像大虾似的往这跑,那架势像是饿狼见了肥羊,或是黄鼠狼见了鸡,嘴里的污言秽语还没停下。
南凤不跟他们客气,弯弓搭箭,唰唰唰几箭撂倒好几个,只剩下一个还站着的了。
那个站着的是放他回去通风报信的。
那人也挺乖,一眼就看懂了南凤的动作语言,转身抱头鼠窜,大声号丧着上山报信去了。
不大一会儿,山大王带着上百土匪出来了。
“哎,山下那死娘们,干什么的?为什么无故伤我弟兄?”土匪头子大吼道。
“你这个老土匪听清楚了,乖乖地把你的山寨让出来,让老娘坐头一把交椅。牙崩半个不字,老娘血洗了你这个鸟窝!”
南凤亮开嗓门,把这话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山上每个土匪都听见了。
“啊哈哈哈哈哈……”
那山大王带头大笑,众土匪们跟着他一起笑得前仰后合,笑声放浪,显得十分放肆。
有个土匪笑着笑着,脚下一滑,顺着山坡出溜下来了,结果惹得众土匪笑得更加肆无忌惮,鸭子叫、猪叫、驴叫……什么声都有,好似家禽家畜开大会。
南凤手一抬,歘一箭射了出去。
这支箭好像流星一般飞出去,噗一下扎进了那个顺山坡往下出溜的土匪胸部。
那个土匪闷声不响,出溜到坡底就直挺挺地不动弹了。
山坡上的土匪一看,全都不笑了。
“他妈了个巴子的,老子活扒了你这臭娘们的皮!弟兄们,给我——啊!”
山大王一句话还没说完,胸口就中了一箭,硬生生把后半截话憋回去了。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
一些土匪赶紧扶住他们大当家的,另一些土匪举着刀枪棍棒,哇哇大叫着冲下山坡,要结果了陈前和南凤师徒。
南凤放出连珠箭,像机关枪似的,歘歘歘往外狂射,一个人打出十几个弓箭手的效果。
一眨眼的功夫,冲在前头的十几个土匪被放倒了。
很多没死透的土匪躺在地上放声大嚎,都把他们从没孝敬过的爹妈放在嘴边了。
后头的土匪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还要不要继续往前冲。
就在他们犹豫的当口,又有三四个土匪被射趴下了,其他的土匪立马一哄而散,如无头苍蝇般往后跑了。
南凤从容地弯弓搭箭,如在公园里散步一般,一边走着一边射箭,每次射出去一箭都有一个土匪应声倒地。
陈前捂着伤口,在后头慢慢走着,跟随南凤往山上去。
南凤让他拿着刀,看哪些土匪没死透就过去补刀。
就这样,南凤一路杀到山上凤凰窝里,把这窝土匪全都清理干净了。
土匪头子被土匪们扔在半路上,本想装死糊弄过去,但被陈前发现当场劈死了。
她在土匪窝里找了点疗伤药,先给师父清理了伤口,然后花了几天时间打扫山寨,把这里变成了自己的家。
从那之后,她就经常下山打家劫舍、劫富济贫,并邀请一些破产农民上山入伙,山寨也逐渐壮大。
这一晃,七八年过去了。
陈前讲完南凤的故事,一声长叹。
在训练间歇期,陈南凤追着林海问东问西,问南问北,没个闲的时候,还旁敲侧击地问:“嫂子在家干什么呢?”
“看孩子、照顾公婆呗,还能干啥?”
一听林海都有老婆孩子了,陈南凤那脸立马拉得老长,像是谁欠了她几千两银子似的,直接起身走了。
其实林海十六岁时父母就走了,自己单独守着大宅院过日子。
他考中武举之后,倒是有不少人来求亲,他一个也没看上,一来二去地就耽误了。
从军队辞官后,连来求亲的人也没了,他倒是落个清净。
一次训练结束后,有个团丁向他告状,说是梧桐山三当家的抢他的钱,他不耍钱,三当家的非要逼着他耍。
他跟那团丁去找杨立三,发现他在聚众赌钱,就上去大骂:“混战东西,谁让你们赌钱的!老子宣布过的纪律有没有听到心里?”
“累了一天了,喝点酒,玩点小钱算个什么?我们以前都这么干,俺大当家的都没说什么!”
“放屁!以前是以前,现在你们是当兵的,当兵的就得有纪律,否则跟土匪有什么分别?”
“本来就没什么分别,无非就是换身衣裳。”杨立三咕哝着。
“他妈的,老子还管不了你了?来人,给我拖下去,打五十军棍!”
柳叶营的几个兵过来扯住杨立三衣领子就要往外拖,杨立三抬胳膊往外一扒拉,把他们全都推倒了。
“我草泥马!”
林海大怒,上去一脚踹到杨立三腰跨上,同时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扳住他一条胳膊往后一扭,把他制住了。
几个团丁赶紧跑过来把他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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