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路灯的年代,太阳一消失,黑暗笼罩迅速笼罩每一层郊外的土地,显出阵莫名的恐怖。
远处隐约的一条光线,贾琨知道是鞑靼大营。
马尾上拴着九十九个没有左耳的鞑靼人头,算上挑到城墙上的那个,刚好一百。
耳朵被贾琨割了下来,回去计数用。
贾琨不紧不慢的朝着平卢城走去,
瑟日吉胡子上的几颗宝石被贾琨扯下来塞在了马鞍里。
大夏没有宵禁,城内灯火通明。
西城门前依旧聚集着大量的百姓。
官府已经来人劝了好多次了,但是他们就是不肯走。
他们要等自己的英雄回来,从日暮等到现在,许多人心里有浮现了一个恐怖的想法。
那个贾琨可以打一个,但是面对成群的鞑子,就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哎呀,英雄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人群中已经开始有人对贾琨活着回来不报希望。
“放你娘的屁,那是我们的英雄,英雄是不会死的!”
“老神仙保佑啊,大夏多少年没有出这样的勇士了,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啊!”
“依我看啊,这就是武曲星下凡了,不会有事的,那脑袋不说是鞑子万人敌的脑袋吗,万人敌都打不过贾将军,几十个鞑子算什么!”
“对啊,他们鞑靼的第一勇士都被贾将军一招挑了,其余的又算的了什么!”
老百姓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对贾琨的称呼从直呼其名。
变为英雄,到现在干脆直接叫将军了。
巡防营的兵士和府衙的官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若是强制驱赶,这群人一定不会同意的,万一因为这事在起了冲突,伤了几个人,很不值得。
何况他们也被现场的氛围感染了,毕竟他们其中有的人前不久就在城墙上。
回马枪,以一逐百,都是真真的看在眼里。
对于以武立国的大夏来说,贾琨的作为,是每个有血性男人的梦想。
与此同时的节度使府。
看着刚刚呈上来的万民请愿书,赵天启鼻子都气歪了。
一张硕大的白布,上面按满了密密麻麻的红手印。
看完他就给扔下去了,主簿见状捡起来数了一会,好一会之后猛然说道:
“大人,这不是万民情愿啊,下官数了一下”
“一万两千四百七十二个,这群刁民,竟敢欺骗大人!”
主簿的下句话还没有说出口,迎面飞来了一个笔筒。
随后赵天启大声的喝道:“滚,你也在这看老子笑话,真打仗,我第一个把你扔到前面去!”
“贤弟当真是好大的火气啊”话音刚落,王子腾转身走来进来。
拿过主簿手里的“情愿布”,看了一眼笑着说道:“这次巡边可是真让老哥哥我开了眼了。”
“想不到你们平卢城竟然一天之内出现这么多新鲜事!”
“这东西我得带回去,给太上皇和陛下看个新鲜!”
赵天启听完怒气冲冲的把情愿书从王子腾手里夺回来,顺手撕成了两半,还要继续撕,被王子腾拦下了。
“赵大人,你个父母官,就是这么对待百民意吗!”
一声重重的叹息后,赵天启喝退左右。
随后说道:“我的王大人,我知道,你看我不对付,咱几个节度使,哪一个心气都高!”
“我不和你呛呛了,王兄啊,贾琨可以放,可以杀,这都无所谓”
“但是这出兵,你借我个脑袋,我也不敢啊!”
听到赵天启把话都说明了。
王子腾竟然还有点不好意思,本来刚在在屋里都想好接下来几天怎么恶心他了。
结果看到他现在这个严肃的样子,顿时也有些摸不到头脑。
随后看着赵天启把屋门关上,在橱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随即交到王子腾手里。
王子腾打开一看,一个明黄绸缎的卷轴——圣旨!
急忙跪下,赵天启一把把他拽起来,说道:“弟愚钝,不知兄跪的是太上皇,还是皇帝啊?”
“贤弟为何说这等大逆不道之言,自古以来上跪君下跪父,我官至二品,当然跪的是当朝陛下!”
见他一脸正经,赵天启嘿嘿一笑,随后转身从橱里又拿出一个同样的木盒子。
“那老兄您得跪这个,这才是陛下的圣旨呢!”
两道圣旨看过,王子腾后背直冒冷汗。
赵天启叫人温了一壶酒,此时给王子腾倒了一杯,淡淡的说道:
“京城的桂花酿,还是永康三年朝廷劳军送的,没剩几坛了。”
王子腾合上圣旨,随后说道:“你就不怕我把今天的事写折子递上去,参你有不臣之心!”
赵天启听后微微一笑,随即说道:“那朝上的两位可都要乐了,怕是都以为我赵某人不臣的是对方!”
“如今可不是什么太平盛世,虎符还是有点重量的。”
“弟弟我富贵临门,哥哥怕是要有麻烦喽!”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几杯酒后,王子腾说道:“当真没想到贤弟竟然走到如此境况。”
“我身为一方节度使,面对那异族,心里怎么能不恨啊!”
“三十年前,鞑子破我城池,大屠三日,偌大个平卢,连只会喘气的耗子都没有。”
“是我,带兵打了仗”
“是我,带兵修了城”
“我何尝不想放开膀子去打,但是如今朝廷这个模样,你都不知道听谁的令啊!”
“我一家老小可都在京城啊!”赵天启说完后眼眶变得湿润,不等王子腾说话,他便继续说道:
“小南辰王手握七十万大军,在西洲打匈奴,人家是皇亲国戚,无牵无挂。”
王子腾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太上皇的身子骨如今是越来越好了,离京前自己还听说老头还有纳妃的打算!
谁也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
喝了几口酒后说道:“今日你我把话说开了,以后就不用弄那些没用的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爵位,官职,一道旨意下来,顷刻之间化作灰灰。”
“但是即便如此,你平卢城当下民意如此之重,万民书,这不是闹笑话啊,若是......”
王子腾没说完,就听见有人敲门。
传令官进来后说道:“禀大人!”
“贾琨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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