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说要两个半小时才到胖子那,但是我们进来这个院子的时候他才用时两小时二十分钟,所以他在下面足足转了十分钟,才把车停好。
我们下车,又在院子里步行走了两圈之后,他才带我和小花走进一个楼子里。
这是个楼子,不是楼房也不是那种国内常见的别墅,而是一个楼子懂吧,就是在一层房下面,还有一个比房子还高的地面上地基,乍一看,很像那种藏区的地上石头墓……胖子现在就住在这个楼子上面。
我看着远处夕阳投洒下来的金光,心里盘算着待会儿如果真的劫胖子走的话,刚才那些拿枪的粉丝,到底会不会向我开枪。
多半是,不太会。
嗯。我心里是这样想的。以至于,面对人家的枪口都和颜悦色了一些。跟着司机上楼的时候,一路上不管遇到的人是脸上有疤,还是肤色全黑,我都笑着,真是,没吃过明星,还没看过明星嘛。
这样连上了三层楼,走了八十多个台阶,路过六百多个路人,我才终于推开关胖子的那扇门。
此镜头适合配许嵩版本的《菊花台》观看……为什么不放《青花瓷》呢,因为胖子的身材和这个破楼不太符合青花瓷的MV配置。
他们这个楼破旧到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特别的装饰,但是莫名,就光照特别好,四面都有阳光透进来,近赤道的夕阳光又是那么的纯金色,把整个楼都照成了菊花金台的样子,每一寸皮肤好像都能感受到金光烫过的痕迹。
我推开胖子的房门后,就看到满屋子都透射进来那丝丝缕缕的金光,金光拂过胖子的身上,好像一切都不是真的一样,像一个金色的梦。
“吴邪!你来啦!来,我请你吃饭!”胖子瘦了,好像只有一百四五十斤的样子,穿着一件横横横横的毛衣,坐在一个两米宽的圆桌后面,招呼我也坐下。
“啊。我不饿。”我这样说,随意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什么红烧肘子,红烧肉,梅菜扣肉,烧鸡,足足有三十几道菜。桌子左边,还放了手臂那么长的一根桃树头,上面开着茂盛的桃花。
“坐吧。”胖子坐在对面,脸上是瘦下来之后和从前一样的笑容,看上去就是……就是好像还一样又不太一样了。
我只好配合着他坐下。小花他,好像是和司机站在了门口,都没有进来。
胖子说:“吃吧,吴邪,我请你吃饭。我请你吃的。”
我:“……”实在是连筷子都拿不起。
“你要是天天这么吃,你能瘦成这样?”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见胖子时说的第一句话。
嗯,有些人,如果不带在身边的话,随便一面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
胖子看起来有点痴痴傻傻的,完全接不上我的话,只是露出两排牙对我笑着。
我回头看向司机,直白的再问一次:“我可以带他走吗?”
司机却也只是直白地回了我一句:“你觉得你有那个实力吗?如果你觉得你有,你可以试一下。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他现在身体状态很不好,生着病呢,你最好还是不要带他冒险。”
我:……头转回来再看向胖子。
他还是笑的一脸痴痴傻傻,憨憨厚厚,好像待在这里并不痛苦。
“吴邪,我请你吃饭。”他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可我实在是,看着这样的他,一口都吃不进去。我回头看了一下小花的脸色。他把墨镜摘了下来,脸色比我还恬静温和许多,却也被屋子里离奇的金光给晃的变了颜色。
他不说话!
我一着急就去抓胖子的手:“你跟我走吗!胖子!你还认不认识我,我是吴邪啊!”
胖子的手腕以前多粗多粗,比我的大腿还结实,而现在,我感觉用力一甩就能把他从窗户甩出去。
胖子却还是只憨憨笑笑说:“不用了胖子,我身体不好,不能跟你去找小哥了,你自己去,你自己去吧。”
“你,不好我们回家治。”我眼泪有些憋不住,一旦进入这种状态,火气就反而降下去了,感觉下一秒就要趴在胖子怀里哭。
“可不用,吴邪,这个肘子你吃你吃。”他这样说。
我:“……”
我确定他脑子坏掉了,怕是肘子吃多了吧,“不吃。你跟我走。”
“我不走!还能去哪啊!吴邪,”胖子斩钉截铁地拒绝我一百次,“我有个弟弟你知道不?叫王日立,我把他推荐给你了,你要好好带他啊。”
我:“……这个时候你还跟我提王日立?”
胖子:“那小子可不像从前的你,你跟他不一样,你带带他。他能做个人。不然的话……”胖子这样说话,看起来又不像一个脑子坏掉的人了,但是随即,他的口齿就变得十分不伶俐,连一个字正腔圆的音都发不出了。在夕阳的金光下,他好像跟那些光融为了一体,开始变得模糊。
我实在是受不了,就立马窜起,拉上了房间内窗帘,回去再看胖子。
“这窗帘不是很好用吗!以后你就把窗帘拉上!”我冲胖子吼道。吼完才发现,这窗帘的确是好用,一旦打开,房间里整个就变成了暗黑血红色……再回头看那窗帘,原来它不是纯黑的,是黑红……
我:……
“吴邪?你真的不吃吗?”胖子好像很难受,难受的脸要变形了。
我正要抓起他一起走,突然身子被人大力向后一抓,人就出了那间屋子。
“胖子!”我眼睁睁的,看见胖子就站在窗口,就站在窗帘旁边,但是他一动不动,不是,他一点都不激动,只是平静的冲我挥手,好像真的不想离开这里一样,目送着我被人打晕扛走了。
醒来的时候,我人是在酒店的房间里,是曼谷市中心我们出发去找胖子前住的那家酒店,床上是纯白的被子,床边是纯白的窗帘,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小花呢?……我猛的坐起,以为小花也丢了,却发现小花就在我床边坐着,手里拿着一本黑皮的书在静静看。
小花:“吴邪?你醒了?”
“为什么我晕了!你没晕吗?我们怎么出来的?”我慌慌张张问到。问完才发现,那司机就坐在床边矮一点的凳子上,手里也捧着一本书在看。
我:“……”
司机:“吴邪,你如果还想去看的话,随时都可以再去看王先生的。”
我:“……”
司机:“我们想了一下,如果王先生愿意跟你走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我:“……”
司机:“但前提是他自己愿意,他的身体现在真不适合离开他现在的房间。”
我:“……”
我苦笑,他怎么可以这么说,他们怎么可以一个两个都这样说,搞得好像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同意胖子跟我走似的。
我不信!
“好,那我就再去看一下!”立即跳下床,说走就走。两步开门三步上车,分分钟就又回到了胖子的小破楼前。
但是这次,房门打不开了。
“不对啊,我记得上次,轻轻一拽就开了。”砰砰!我敲了敲,冲门里喊道:“胖子!开门!”
没有人回应我。
我还就真不信了!立马翻到窗口,这下看见胖子在里面睡觉的身影了,一是欣喜若狂,疯狂砸门:“胖子!开门!我是吴邪!”
胖子没有任何反应。
“胖子!我要带你回家!你起来啊!”
胖子还真从床上坐起来了,不过他并没有理我的意思,愣了一下就又躺了下去。
这不行,这我得把门窗砸开。
就这小木头东西,我砸!……我砸了二十几下,终于把窗户砸开了,翻进去捞胖子。
但胖子却像疯了一样,根本不愿意跟我走。
“胖子!胖子你现在脑子不清楚!但是你必须跟我走你知道吗!”我抱着胖子挣扎了两下,最后实在是不想跟他再耗下去,干脆就打了他后脖颈子一下,希望能把他打晕。
但是胖子以前的功夫底子还是在的,根本没有被我一拳拿下,反而在我打了他一下后回头狠狠瞪我:“你打我!吴邪!你特么竟然打我!”
我:“……不是,我没有啊。”
完了,这下胖子更不愿意跟我走了,跟我好一顿叽歪掰扯。
我:……
在这软磨硬泡了好几天,最后司机说“时间到了,得送他去越南那边了。”笑不笑话,别人家的监狱是狱卒换班,他家的监狱,是房子换班。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轮监”?
一直不愿意跟我走的胖子听到他这样说,立即就乖巧地跟了过去,还拍手叫好:“好耶好耶!去越南喽!”
我……尼玛!这几天快要被他逼疯了,差一点萌生出一种把他大卸八块一块一块带走的想法。
但是胖子啊,那可是胖子啊,我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的胖子啊。
然后我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带不走的胖子被坏人给带走了。
临走的时候司机还问了一下我:“你要不要去越南看看?”
我特别无奈也筋疲力尽地说:“不了吧。”摆摆手,“不了。我的护照过不去。”
司机:“没关系,我们可以帮你过去。”
我……我特么还是一个合法公民!
“不用了。”我真的筋疲力尽地说,“不去了,不就是越南嘛,下次我有机会再去。下次就去。”
司机:“可下次就不一定是越南了,还有英国、日本、美国……”
“嗯?不是说只有两个吗?”我筋疲力尽间抬起头。
司机看我的样子,似乎有一点失望又有点同情又有点啊吴邪是本来就这样的,总之脸色十分丰富感情十足,好像已经跟我认识好多年了一样。
他说:“不止两个。可能是你们的人只查到了两个吧。”
额,他突然说到小花,让旁边的小花柔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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