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住了四十多天,身上的伤终于完全好了。花费共计12万元。这钱,是王日立小朋友帮我出的。也幸好是他来了,不然我真是没多少钱再折腾自己。而王日立这个小朋友啊。我瞟了一眼此刻与我一起并肩站在医院外面公交车站前,身高一米八三,体重120斤,帅的好像跟我这个土夫子完全成相反镜面的25岁男人,心里全是唏嘘感叹。
想当年,我是说想当年,我刚毕业那会儿,在三叔店里帮忙,没遇见小哥他们之前,我也是有点小帅的刚毕业大学生模样。而现在……说实话,跟王日立一比,长得看起来是有点着急。
208号公交车估计还要等一会儿才来,我瞟一眼王日立阳光少年的侧脸,问一句:“小朋友,你是大学刚毕业吧?”一句小朋友出口,猛然间就看到了曾经胖哥叫我的样子,三叔叫我的样子,张起灵没这么叫过,但是别人叫我时看我的样子。
好家伙,以前他们带我,现在轮到我带他们家的小朋友弟弟了。还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王日立很乖,一看就是家里教养的很好,站如轻松,声如风立,帅的有点让我无地自容,看都不敢睁眼看他,怕自己真的显老了……唉,心情五味杂陈。
王日立:“啊没有,我没上过大学。”
“没上过大学?”我愣了愣,“那你干什么了?”
王日立:“我学料理家业,和武术。我练武十年了。从初中开始就不念了,去干别的。”
“……”我,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胖爷好像也是小学毕业,张起灵就更不用说了,他可能压根就没上过正经幼儿园,都是自己家祖传教的。
整了半天,原来这一群人里,就我一个老老实实地上了大学。
我摸了摸上衣口袋,习惯性地想摸一个烟,可惜,根本没有。“小朋友,帮哥哥买包烟去。”我冲比我高一点的王日立抬了抬下巴。
他很乖的,点头说:“哦,好,那你要什么牌子的烟?红河吗?还是利群?我老哥就是抽这个。”他说的老哥,应该就是王胖子嘛。
说实话,就王胖子那胖那油的老混腔样子,说是王日立小朋友的爸爸,我都信。
难道胖哥驰骋江湖这么多年,就不能有一个私生子吗。
我脑子里顿时飘过一万种可能,还真是有可能啊。
“啊,我都行,能把牙缝垫上就行。”我回应他道。
王日立立即甩着大步,朝后面医院小卖部走了过去。不到两分钟回到我的身边,递给我烟,还有火。
但是我真的,只是想垫个牙而已,就没点火。这时,208路公交车来了,我和王日立一前一后上车,王日立小朋友有点茫然,看起来竟然是第一次坐公交车的样子。
我:“第一次坐啊?”
王日立右手握着车里的杆子,慢慢和我一起坐在最后一排。大长腿支到三个座位前的位置,好像真的有几分紧张。
“这你坐个公交车都紧张,还能跟我混?我可没有你老哥和张起灵的身手啊,到时候,我可保不了你,但凡遇到危险……”
王日立:“遇到危险我保护你。”
……
他说的义正言辞,好像真的一样。我已经好久没见过王胖子了,但是心里其实,一直都活在胖哥和张起灵的保护伞下,即便他们不在了,不跟我玩了,那保护伞就好像是长在我骨头里,从未离开过。这会儿,胖哥塞给我一个弟弟。
“小朋友,你家一直都是子承父业吧?”我把牙缝里的烟拿下来,点了火,又不塞回去了。
王日立大长腿撑着倒三角的身材,坐在狭小的公交车上,实在是憋屈,右手一刻不能松开前面的柱子,看起来才像个要人保护的大男孩,回头紧张兮兮地说:“对对,”又结巴了,“不过也不完全是。我算是,就试着接我老哥一下的班吧。然后我其实有自己的打算。”
“你打算干啥?考个研?娶个媳妇?”我问道。
王日立:“额,会,会吧。但是我没上过大学,不考研不考研。”他局促地收了收腿。看起来要砸车了,看得我想笑。
“嘻!你真是第一次坐公交车?”我打趣地逗了逗他。王日立小朋友却原地发火了,冲我吼:“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坐公交车了!我真的会不舒服!”
“嘁,”看他发毛,我还觉得挺宽心的,“为什么,公交车多方便啊,公共出行,安全又环保。”
王日立那么高那么帅的大小伙子,坐在公交车里却局促地要哭了,眼睛发粉地冲我吼:“我真的生气了!哄、哄不好了!”
我舔了舔烟头,突然坐在了胖哥当年对我、张起灵对我的视角,我才是要哭要闹了。好烦,他们走了之后,我竟然变成大人了。
两大颗眼泪掉了下来,猝不及防,把我自己脸都骚红了,也把身边的炸毛小朋友吓到了。
王日立:“你?你怎么哭了呢?”他紧张的小爪爪终于松开了前面的栏杆,反过来哄我:“你别哭了。我、我就是这座位太小,我腿又长!”
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什么凡尔赛的炫耀!
我看了眼他的大长腿,好像确实是比我长一尺三十厘米以上的感觉。
烦啊,“难道我真的老了吗。”我望着他的帅脸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句,由衷的,发自肺腑的。
“你不老!哎呀,”他竟然掏出纸巾来给我擦擦,那东西我只在女生包里看见过。“我比你大两岁。”我特别沧桑的说。
王日立坐都坐不稳,一边在公交车小座椅上颤抖,支着大长腿撑着自己黄金比例的身材,一边紧张兮兮地擦我老脸:“别哭了!”
“我比你大两岁。”哭,根本止不住。
“不就两岁嘛!我又没嫌弃你老!”
“不是,王小朋友你没懂我意思!我特么就比你大两岁啊!但是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大十岁啊!我是不是又老又丑!”指着自己的老脸。
“没、没事。”终于明白我话什么意思的王小朋友这才不那么抖了,收收手说:“不老,保养一下,就好了。抹点化妆品。”
“化妆品是什么东西。”我抿嘴苦笑。以前倒斗是自己挖个地缝钻进去,现在面对胖爷的弟弟,我也想找个地缝啊。
地缝在哪里。我好像刚从那爬出来。
公交车到站了,到的是雅桉农业大学正门站,王日立小朋友如获大赦一样,立即冲了出去,还在门口回头叫上我:“哎!快!走了!”
我摆着小腿跟过去,和他一起走下了公交车,然后就看见他腿也不抖了,腰也不抖了,胸口吐出一大口粗气,回头笑得像个大公子,他也确实是胖爷家京城养的世家大公子吧,他说:“答应我,以后真的真的,别坐公交车了,最起码别拉着我坐。我坐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哭,眼泪最近就是干巴巴地圈在眼睛里,好像是盐巴一样。
我们要回宿舍去拿行李,然后搬出去住了。这个过程,不值一写,总之混进别人家学校宿舍这事,下辈子也不想干了。鬼鬼祟祟还遭罪。
两个小时后,我们到了王日立找的本市一小区,还特么是个江景房,顶楼,还有天台。距离学校四公里,公交车要坐八站,走路要半小时。
王日立小朋友好像对自己的表现挺满意,拉着我的行李说:“还、还可以吧。”
又又结巴了。
我抬头拧巴地看了他一眼。
其实,他的结巴不严重的,能治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他大老哥那碎嘴子老油条,这小结巴、话少,其实更好一些。别治,真的,别给他治。哼,哈哈,我在心里偷笑。
看见我笑,他也露出阳光明媚如沐春风的笑容,又用颜值刺激老哥我了。让我的笑容戛然而止。我和他搬着行李上楼,边走边牢骚着问了一下:“你,说我这脸,还有救吗?保养成你这样,得在脸上花多少钱?”
他走在我后面,大长腿跟着我迈小台阶,又憋屈又开心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回答我说:“不多,也就五六十万吧。”
“啊?打针啊?还是开刀啊?”我惊掉下巴,咱就说,在医院四五十万的钱,咱也不是没花过,但那都是为了保命,保脸还真是没舍得过。
王日立:“我、我帮你出。”
“那是,”我服了,这才说几句,他就又要给我花钱了,“那多不好意思。嘿嘿嘿嘿...”
要说,胖哥这哪是塞了个弟弟给我带,这是塞了个爹吧。我要不是老脸摆在这,我都想管他叫哥。
六楼,也就是这小破地级市挺好一小区的顶楼了。我们推开门,就看见还有另外两个男生。
王日立说:“我、我兄弟。”他用手掌指了指其中那个略微矮了一点的,介绍说:“这个姓马,那个姓程。还有几个女生。”
“还有女生?”我惊了。
到底是京城胖爷家来的二世子啊,人一批一批的来,“你叫这么多人来干嘛?”我回头啐了他一句。
嘿!竟然把小朋友说委屈了,王小朋友努努嘴说:“是听说你,在到处找本地的富二代,到处求人的我才帮你找的!”
我:……这特么他都知道?
王日立的脾气很好,尤其是对我,这些日子我都看在眼里。他撅着的小嘴立即笑得缓和起来,说:“这个程哥是当地成都的,这个马哥是跟我从北京来的。还有几个都是比你群里的靠谱很多的。”
我群里?
也是,一个圈子的富贵人,也就那么多,我在这边做舔狗,他肯定是都知道了知道了,哎呀我这老脸。
我先找了个房间安置下来,铺上我自己从家里带的小被子,盖上我的小被子,再摆好我的大枕头。
回头就看见,王日立站在门口看我笑。不知道是笑什么呢。难道是……我刚才撅着屁股趴在床上铺被子的样子逗到他了?
“你笑啥呢?”我觉得有点丢人,赶紧翻身坐好。
“没什么。”王日立顶着上门框子走进来,大长腿有半个门那么高,坐在我的床边,好像坐在龙椅上一样舒展风雅,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我有点羡慕你。”
“羡慕我啥?”我都快羡慕死他了好吧。
王日立像是吓不着一样,摸了摸我被子的边缘,说:“你这被子看起来很不一般啊,怎么跟我们的都不一样,小黄被,还有小花被。”
这我……就不得不去他们房间看一眼。
没见过世面。
我那不就是很普通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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