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该死的人类!”鸦神眼色一凛,双手作爪状向前抓取。“呵,我们亲爱的鸦神大人比起上一次好像没什么长进嘛。”手指一翻羽毛便又落入了袖口之中。
敲了敲桌子,把眼前的几人和身后的众人注意力再次吸引到自己身上,“你到底想怎么样?”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并不好受,而且局势似乎不再像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更是让他隐约感觉到某些不安。
有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你不该回来的,假如你就在石田那里直接离开的话我们也不会多加阻拦。”又像是燃起了某些愤怒的迹象一般,脸色突然涨得通红。
“但是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为什么又要回来!”
像是还不解气一样,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狠狠地在木桌上大声拍击。“为什么要回来!”
见到这个景象蒲子修反而情绪稳定了下来,从兜中拿出了一个指甲刀开始修剪起自己的指甲。自己在这些天的逃亡中一直都没有注重个人卫生,眼下既然不能洗个脸就先修修指甲吧。
“原本呢。”吹了吹自己手指尖上的碎屑,眼皮耷拉着抬起了瞳孔,“我们是以为小美第奇在你们这里的,那出于某人的性格他肯定是要过来营救的。”
随手一指被众人稍稍拦着的鸦神,“谁知道在我们要绑架森野渡社长的时候会碰到这位,那也就做个顺水人情帮帮祂。”
“值得吗?”森野渡有些无奈,虽然他有一定的把握能不落入下风,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刻被横斩这么一刀还是十分让他肉痛。“你们才刚认识我们亲爱的主,你们就敢和祂做交易。不怕被暗算吗。”
“血口喷人!”原本沉下了一点气的鸦神此刻又血气上涌,强大的威压把整个空气都泛出了涟漪,而桌子对面的森野渡只是左手一挥,可以凝结出实体的威压便烟消云散。
“我从来做事都是光明磊落,你这个卑劣的家伙以己度神!”鸟嘴一开一合发出嘶吼,甚至隐隐可以听到乌鸦的叫声。
没有理祂,只是盯着坐在面前的人又问了一句,“值得吗?”在他看来双方都是卫道士,甚至都是一个学院的不同分部,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神祇大动干戈。
他此刻真的很希望对面的人可以多为乌托邦学院,哪怕是多为人类想一想。看着对面悠闲毫不在意的模样,他真的想出手但是又碍于身份,只好再次坐了下去。
“想动手?”
“对。”
“行吧。”摇了摇头,似乎对他的答案很是失望。“你怎么这么糊涂了呢,你不应该是这样子的。”蒲子修听着有些疑惑,自从他进来之后对方似乎就一直在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自己似乎也和他只见了寥寥几面吧,哪里算得上什么交情?
没有深思,只是弯了几下食指,“有什么直接使出来吧,我还赶时间呢。”手上黑环化成了一把黑色的利刃,指向了对面的人。
“无知。”森夜渡冷哼了一声,猛地抽出一旁的佩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心。转头开始提防四周可能存在的危险,但是放眼之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不可察觉的漆黑角落。
房间开始振动,而那些不可察觉的黑暗也逐渐开始蠕动起来,像是机器的嗡鸣声逐渐开始聒噪成了乌鸦的嘶哑声。
一股强烈的死意瞬间瞄准了蒲子修的心头,而比之前鸦神所爆发出的威压还要沉重的气息,更是席卷了他的浑身上下每一个部位。
【万鸦噬月】将所有黑暗抑或黑暗所创造出来的乌鸦汇聚成了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色汪洋,而被围攻的人则是像在海上遭受风暴不停摇摆的小船一样,孤立无援。
“只是这样么…”嘴中喃喃自语,将浑身上下的信仰值都注入右手,而在信仰值接触到黑色利刃时,一阵强烈的金石碰撞之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冲在前面的乌鸦像是承受不住如此激烈的声响一般暴体而亡,但是渗出来的血迹却没有顺着重力喷散而下,而是又退回黑暗诞生新的乌鸦。
森野渡再次戴上了鸟嘴面罩,将身影匿于黑暗之中,有些淡漠的看着眼前景象。如果眼前的人连他准备的这道前菜都无法承受下来的话,那之前所说的话和接下来所准备的也只不过是大放厥词而已。
“蒲先生,您的实力只有这点吗,那您还敢来挑衅我,该怎么评价您这种行为呢?”依旧有些平淡的语气传了出来,但是分明可以品尝出其中的嘲讽意味。“勇气可嘉。”
扭头瞪了一眼黑暗中的人,又没好气的对后面众人问道,“我把你们带过来是在旁边干等着的吗,你们付门票钱了吗。”
阿兰朵如梦初醒的赶紧掏出了手枪装填子弹,但是在按下击发之刻又有些肉痛,便转头问向身边的众人。
“你们还不帮忙?”随后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将子弹射入乌鸦群中。一阵刺眼的白光过后,原本密不透风的乌鸦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大口一样声势瞬间弱了下去。
摇了摇头,“论单打独斗我可能还擅长一点,如果要对付这么多乌鸦的话恐怕只能使用某些高科技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大衣,“但是我在到石田先生那里之前浑身还是裸着的。”
“不对啊。”将又一枚子弹塞入了手枪中,“我们来这之前不是接收过学院给我们的一点补给了吗,再说你不是还能变一段时间的乌鸦吗。”旁边的鸦隐听到顿时有些狐疑的转过头看了看两人,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感觉面前的局势越发有点不太对劲起来,明明是自己一行人一起来进攻神鸦会社,但是对方好像只是一味的攻击蒲子修一个人。
如果论攻击力的话不应该要先攻击鸦神或者像阿兰朵这种具有强大实力的家伙吗,现在这种刻意的针对则更像是本末倒置,甚至是有点像在惧怕着些什么。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就离开吧,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真正的过节,为什么非得来触犯我们呢。”将桌上的佩刀缓缓再次插进了刀鞘里,遍天的乌鸦又像海水退潮一样退回进了黑暗之中。
沉默的将手上的利刃收了回去,拉开椅子再次坐了上去。身上原本得体的衣服此刻已经被撕裂的不成样子,而前胸和后背处也被乌鸦的鸟喙和利爪撕扯出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别硬撑了,你连这个都抵抗不了你还怎么抵抗我的其他手段呢。”打了个响指,众人的背后一扇大门轰然打开,外面的月亮依旧挂在天上,只不过是比较起之前众人进来的时候要更加低垂一点。
“条件呢?”蒲子修翻弄着自己被战斗弄得不成样子的衣服和伤口,像是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从黑暗中伸出手臂,手臂上的食指直勾勾的点着藏于众人身后的鸦隐。“他得留下,没错,不是鸦神。”鸦隐愕然,全然不知森野渡口中之言所含意。
“鸦神。”难得的没有加上那个恶心人的前缀,只是很平静的对自己的图腾诉说,“如果你答应让他留下来的话,我就把羽毛还给你,从此之后你就是自由的。”将羽毛放在桌子上,向前推出。
但是原本对于这根羽毛展现出莫大渴求的鸦神此刻却是沉默下来,扭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旁的鸦隐。
“我亲爱的主,让我去吧。让我履行一个信徒该干的事情,让我捍卫我的朋友,让我捍卫我的信仰吧。”推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众人,向着森野渡径直的走了过去。
“别…别过去。”拉住了对方的衣服,缓缓的摇了摇头。“我的主,我下定决心了,请不要阻拦我吧。”
“哈哈哈哈哈。”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却在此刻响了起来,“您是在堵拦他成为神吗,不想失去自己的地位?”斜睨眼前所有的举动,信仰值托举着黑色的羽毛漂浮到鸦隐的身前。
“戴上它,你就是新的鸦神。而你的主也将重获自由之身。”蛊惑的声音不断响起,而看似选择实则只有一种结果,既能让自己获得强大的力量,又能让另一个承在获得自由。何乐而不为呢?
成为鸦神,这个以前自己想都不敢想就连触碰都不敢触碰的存在,如今却可以让自己逾越普通乌鸦和神的界限,易如拾芥。挣脱了身后死死拽紧的手,一步又一步的向前靠近,就像飞蛾扑火一般。
“真的不可以戴上那根羽毛啊!”几乎是嘶吼一般的说出了这一句,向前奋力一扑再次抓住了他的衣服。
“鸦隐是吧,你自己看一看,你所信奉的主此刻却丑陋的让你不要夺取祂的力量。”森野渡在一旁煽风点火,唯恐此刻不乱。“你敢向你的信徒说明为什么你不让他成为神的理由吗。”
众人的目光此刻都聚集到此,他们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原本高高在上的神此刻却像丧家之犬一样失态,是因为怕失去自己的力量吗,又想要力量又不希望失去自由,那这神也真够卑劣的。
看着那些人与鸦神刻意的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鸟嘴面罩里的脸上挂起了一副得逞的笑容,离间计成功了。
而现在那位神鸦会社的神则落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那个秘辛他并不打算亲口说出来,只有当鸦神自己说出来的时候祂的力量才会真正的失去。
“为什么呢,我的主?”很顺从的停下了脚步,认真地凝视着鸦神的眼睛,“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力量,我被当成异端已经很久了,我需要这份力量去证明我自己。”
“但是他们已经死了!”喘着粗气,就像身体里的所有信仰值和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瘫落在地上。“我知道你很想复活他们,但是不可能了。”
一个巴掌啪的一声落在了鸦神的脸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甩出这掌的人。“你放屁,你纯粹就是为了不想让我获取你的力量,你这个贪婪的家伙。”红色的眼泪从鸦隐的眼中缓缓滴下。
“没错,祂就是不想让你获得祂的力量,多过分呐。”森野渡此刻开心的不能再开心了,虔诚的信徒此刻却亲手做出了侮辱的举动,这种行径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他十分陶醉的吸允着充斥着的空气。
扭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人,此刻脸上的泪珠已经被他用手背给擦干,“我能复活他们的,对吧?”
“当然了。”笑脸盈盈的看着对方,将黑色羽毛向着更近的地方推进,只要鸦隐一伸手就能拿到。
双手颤抖着拿起了羽毛,庄重静穆的戴上了自己的胸口。仿佛什么东西都没改变,但是冥冥之中可以感觉到那只小乌鸦的威胁似乎在于几何倍似的增长着。而原本的鸦神则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一般,浑身上下的羽毛瞬间失去了夺目的光彩。
众人皆是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只有蒲子修转过头看着森野渡,他并不感觉对方能这么好心的给予自己的同伴这么强大的力量。所有命运中给予的馈赠,都会在暗中标好价格。
那么成为神的价位,肯定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
“那么我的主,您第一个虔诚的信徒请求您。”眼中闪过几丝阴翳,鸟嘴对准了连支撑起自己都做不到的鸦神。“杀了旧神,获得您全部的威严与权力!”
无法睁开眼睛,只能察觉到有一个存在正拎着一把巨大的利器向自己慢慢的渡来。血液充斥的眼眶看着祂缓缓地将其抬起,重重的劈向了自己。
“哈哈哈哈哈。”今天他已经笑了很多回了,但是此刻他才是真的开心。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完成了新老鸦神的交接,伟大的神鸦会社终将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而见证这个伟业的依旧是他森野渡。
力量的提升也让鸦隐的感知力更加敏锐,强烈的不安瞬间席卷了祂的心脏。扭头一看,瞬间失声。
“为什么是你啊…为什么是你啊!”杀意如同实质般从眼睛里喷射而出,而承接的一方只是淡然的笑了笑。“不是都说了是新老鸦神交接了嘛,既然你都能从一个普通的乌鸦变成鸦神,怎么会想不到旧神也是从一个普通的乌鸦变成的呢。”
“去抱抱你的长老吧,他快要死了。”
一样的话似乎在若干年前便听过,而那时候社长也是如此淡然的说出了这句。
一只衰老的手攀上了祂的脸上,缓缓将祂的泪水拭干,“真的好久不见啊,小鸦隐。当年的事情真的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没有保护好你的伙伴和母亲。”
身躯重重垂下,最后一点生机飘入云烟。
鸦神,殒。
“杀死你。”没有过多话语,只是如同王者一样颁布了自己的指令,但是很快便惊恐的发现这似乎并不起作用。
“如果你真的是神,那我可能还真就被你这么斩杀了。”嗤笑一声。
“但是鸦神本身就是强一点的异类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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