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月 第一卷 上弦月 /08

朝夕相处了三个多月，高密度的接触，让文文和Jessica在刚分开两地的时候，出现了戒断反应，尤其是Jessica，对她而言，来中国来长沙的这段时间，有文文的日子占了三分之二，现如今刚在一起就异地。

好在二人都是有事业脑的人，白天忙碌的通告让她们无暇顾及其他，晚上再晚，都会视频一会再睡觉，文文赶通告的间隙，也会登陆小号逛逛大于妍家的超话。

超话里，也有讨论于妍异地这个问题，每每看到，文文都会快速滑走，她还没有到直面这个问题的时候，或者说，她暂时还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明天我飞长沙，来接我吗？”文文边收拾行李边对视频那头的Jessica说。自从Jessica要求文文多陪自己练习中文，她就尽量在视频和微信里多说中文。

“No.”（不。）Jessica边刷着网页边回答。

“Why？”（为什么？）文文脱口而出，然后就看到Jessica看着自己，“Imean（我是说）为什么不来接我？”

“因为，上次，你，不告而别。”Jessica佯装叉腰生气。

文文是没想到Jessica比自己还能记仇，放下手里正在收拾的行李，拿起手机：“不告而别呢，不是这么用的。”

Jessica疑惑脸。

“不告而别的意思是……”文文突然不想说下去了，“你刚在看什么？”

“Piano.”（钢琴。）Jessica果然被文文带出了刚才的话题。

文文拿着手机走到客厅：“那你看这是什么？”

Jessica看到视频画面里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电子琴：“Whatisit？”（这是什么？）

“Agiftforyou.”（给你的礼物。）文文还按了按琴键。

“真的？”

“那我家Jess，明天要不要来接……她的礼物？”

“接！”Jessica大手一挥。

长沙比北京潮湿，文文刚下飞机，就觉得嗓子黏糊糊的。

在VIP通道的尽头，她看到了自己思念多时的人，朝她飞奔而来，她张开双臂，一把抱起：“Jess～”

坐上车，文文撑着头，看着Jessica在自己面前，和自己有说有笑地说着最近发生的事，她也笑了。

“对了，Kelly。”Jessica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晚，你做了什么梦？”

文文当然知道她指的是哪一晚，哪个梦，只是她更好奇为什么她现在才问：“怎么才问？”

“怕你再做噩梦。”

“现在不怕了？”

“现在我在你身边了。”

“嗯。”文文觉得有道理，点点头。

“那你还没回答我。”

文文并不打算现在告诉Jessica，正在想怎么扯开话题的时候，车子缓缓驶入酒店的地下车库。

“我们到了。”

“Whyareyouavoidingmyquestion?”（为什么逃避我的问题？）Jessica只要一着急，还是会习惯性地说英文。

“Illtellyoulater,okay?”（我以后会告诉你的，好嘛？）文文边拉着Jessica下车边温柔地说。

“When?”（什么时候？）

“Afterthe乘风夜。”（乘风夜之后。）

Jessica故作生气地甩开文文的手。

文文一愣：“Jess,please.”（Jess，拜托。）她伸出手。

Jessica很少看文文示弱，现在是为数不多的一次，她看不得自己的爱人在自己面前示弱，只好暂时把心头的疑惑放一放，把手放到文文手上，指了指她：“Youhavetotellmelater.”（你之后必须告诉我。）

“Iwill.”（我会的。）

之后的几天，又回到了熟悉的忙碌的训练日。文文接到节目组任务，作为Jessica队的副队长，要在乘风夜为队长准备一份礼物，且要保密。她想到这些日子，Jessica经常会提到想家，于是在录制的前两天，文文托Jessica的助理，找到了在美国的Krystal。

“Youknowwhat,Jessicalikedyoubeforeshereallymetyou.AlthoughIdontknowwhatkindoflikeitis.”Krystal在挂断和文文的视频前，突然说道。

“Havingexperiencedwhathappenedbefore,itwasdifficultforhertosurrenderhersincerity.Ihopeyouknowthis.Don’tletherdown.”

（你知道吗，Jessica在见到你之前就喜欢你了，虽然我不知道是哪种喜欢。经历过之前的事，她很难再对人交出真心，我希望你知道这点，不要让她失望。）

“Iwon’t.”（我不会的。）

文文挂了视频，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又重复了一遍：“Iwon’t.”然后打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套房的客厅里，二姐已经把酒倒好了，二姐虽然不能一起完成最后的舞台，但也不愿错过她们的排练，而且她也要在乘风夜演出，所以提前飞来了长沙。

“文文干嘛呢？赶紧来。”二姐递给她一杯酒。

Jessica已经拿着她的酒守在琴旁：“Kellycomeon,let’spractice.（Kelly，来吧，我们练习。）二姐想看。”

文文看了看二姐，二姐点头示意，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录视频：两个人，一人一杯酒，坐在电子琴前，Jessica一边弹一边看文文，担心自己弹错，文文回应着她的眼神，温柔地鼓励她，还顺势把酒收走。

“Sheevenhadtimetotakeitaway.”（她甚至有时间把它拿走。）Jessica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一曲终了零失误，两个人击掌庆祝，三个人拿起酒杯碰杯：“Yeah～”

二姐和文文坐在沙发上回放着刚才拍的视频和照片，Jessica已经去洗澡了。

“文文，视频我先留好了，等到用时，再发？”

“这视频你拍的，你想什么时候发都行。”文文的脸上泛着微醺。

“你是不是有点喝多了？”二姐看着文文红扑扑的脸颊。

“没有，我的脸就爱红。”

“那我先走了，你们早点休息。”二姐起身拿了自己的包，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二姐……”文文看着二姐的背影，欲言又止。

“嗯？”二姐回头。

“没什么……”

“文文，不要为还没发生的事苦恼。”

“好，二姐晚安。”

“晚安。”二姐走出了她们的房间，轻轻地关上门。

Jessica洗完澡出来，穿着文文的T恤，往床上一趴，处理着美国那边的邮件。

文文觉得今晚喝的酒有些后劲，她看着床上的Jessica，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热，逼自己洗个澡冷静一下，却没想到热水让自己更上头。

出来的时候一个踉跄，跌到床上。

“Kelly！你小心一点。”Jessica刚把手伸向文文，就被她一个大力拽到了自己身下，文文的喘息带着一些酒味，混合着身体乳的味道，Jessica觉得很好闻。

“Jess，对不起。”文文想为之前一直逃避问题的态度道歉。

但Jessica的手已经勾住了文文的脖子：“Don’tsaysorry.”（别说对不起。）她用气声说着，然后吻上了文文的嘴。

这一晚，文文把梦魇告诉了Jessica，但是她隐去了小将军和公主，只说自己梦里是对Jessica的爱而不得。

Jessica听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抱着她，然后温柔却坚定地说：“Butatthismoment,wearetogether,andIwishthismomentwilllastforever.”（但是此时此刻，我们在一起，我希望这一刻将会是永远。）

乘风夜终于到来。

“在我说为什么准备这个礼物之前，beforeItellyouwhyIpreparedthisforyou。我想你先看大屏幕，Iwantyoutowatchthis。”

文文为Jessica准备的礼物，是Krystal为姐姐加油祝福的视频，台上的Jessica泪奔，妹妹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而准备这个视频的人是另一个最重要的人。这一下，Jessica无法自已。

“Jess，areyouready?”（Jess，你准备好了吗？）

“Iamreadywhenyouareready.”（你准备好了我就准备好了。）

两个人之间，有一些类似求婚的微妙氛围被烘托了出来。

当读出票数的那一刻，文文感受到了久违的胜利，这个胜利是台上的Jessica赢来的，她们相视一笑，同时跑向对方，文文把Jessica一把抱起。

在人声鼎沸中，她亲吻了爱人的耳朵，轻声地说：“Jess真棒。”

Jessica瞬间脸红。

两个人紧握着手，走向胜利席位之花，这是Jessica为自己的队伍打下的第一个胜利席位，聪明如文文，她知道，这个位置，必然是属于Jessica的。

然而当Jessica拿下这朵花，屈膝半蹲在自己面前时，文文还是愣了，眼眶一下子热了，只是，录制现场，一切都只能点到为止。

《Chandelier（吊灯）》的舞台为Jessica队赢到了第二个胜利席位，这也是文文自二公之后第一个团队胜利，借着表演，她们在舞台上肆无忌惮地对视，留下了并不清白的眼神。

《如愿》是文文执意要选的歌，顶着外界的压力，她和凹凸的其他人唱出了她们的味道。

“而我将梦你所梦的团圆愿你所愿的永远……”于文将军，你可有听到，这一世，一定会如愿。

在宣布年度乘风名单之前的最后一个环节，Jessica靠在文文的肩膀，她们对彼此说：祝我们快乐。

最后的最后，两个人携手成团。

属于乘风破浪的夏天在文文和Jessica这里，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在这段旅程开启之前，她们一个是迷失不安的小猫，一个是自我保护的刺猬。或许，她们曾试想过无数种可能，无数种在路途中会遇到情况，却从未预判过在旅程的最后，身边会有彼此。

在所有起伏都尘埃落定之时，她们手牵着手，走向乘风席位。

当舞台的丝带落下，主题曲《乘风》响起，文文望向Jessica的眼里是热切是宠溺，Jessica回望文文的眼里是温柔是坚定。

前路不可知，但我知身边人是你。

没有一定会到来的永远，只有永远都会在的此刻。

乘风破浪2022，毕业快乐。

就真的像毕业后的各奔东西一样，录制结束的第二天，姐姐们又重新投入到各自的工作中，彼此匆忙的告别不是因为你不重要，而是因为笃定，我们很快会再见。文文也在隔天一早就飞回了北京，两个人聚少离多的异地，开始了。

乘风夜录制结束后，文文马不停蹄地投入到新歌《刺猬》的MV拍摄的前期准备和练舞，这是一支全新的唱跳单曲，是她从未尝试过的风格，对于编舞和服装，她本来是可以找Jessica讨论的，但是她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没有对她透露太多过程里的细节。

不过，为了高完成度地呈现出自己的第一支唱跳单曲，还是需要专业人士的建议和帮助，因此她找来了阿Kenn老师。听完文文对于整个MV的想法，他只有一个疑问，文文和Jessica，到底什么关系，他记得四公的时候，Jessica跑去观众席看文文的舞台，现在文文的MV里又有一些关于Jessica的彩蛋。

文文当然不可能把自己和Jessica的关系告诉阿Ken，只说了这个MV是一个礼物。她和团队一起心无旁骛地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完成了MV拍摄的，效果超出预期。

八月的第一个周五，乘风破浪第三季的乘风夜在MangoTV播出。

“做一个刺猬没什么不好的，爱你的人呢怎么样都会爱你，喜欢你的人呢，也会喜欢你浑身的刺。”

文文的感谢词，说给这个夏天，说给身旁的Jessica，而镜头之下，Jessica看向文文的眼底里，满是温柔。

那一夜，「大于妍家」第一次冲上文娱热搜榜，同样冲上热搜的还有文文新歌《刺猬》，那个用刺假装自己坚强，实则柔软的文文，终于在这个夏天，收获了爱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