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空间 五十三漫天黄沙

王府中，边关的信件刚送达。

“王爷，边老将军说，还有十日就能抵达京城，回来途中还清理几起边境的小骚动。”

“有边将军在西北域镇守，对其西北防线，我皇兄大可安枕无忧，况且有边家军在，也能压制一二我皇兄的那好舅父，让他一族不敢太过放肆。”

“国舅镇守东南防线已久，要的饷银也充足，他的兵力可是我朝最强的军队！吾皇就不担心外戚过于强大？”

“皇兄太过于仁慈了！所以才滋生这些外戚蛀虫，杜大人查得如何？有必要时候，你们也相助一二。”

“是，殿下！据下面来报，杜大人已抓出部分的证据，送进去几个管事，让他们也吐出来一些贪饷，不过还是没有触动其根本。”

“无妨，这事得慢慢来，让杜大人好好地查。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连根拔起。”

西北常年干旱，缺水，风沙较多。一开口说话，就有可能吃一嘴沙子，生活甚是艰苦。边文骁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历练成高大威猛的男子汉！从九岁时就跟着父亲来此，已经整整十年，在这十年的光阴中，经历很多变化，时间也改变很多人与事。但有一点，边文骁很确定，自己很想念舒照雪，那个爱哭包，一年比一年强烈的思念压沉自己那心脏，快负荷不住了。一想到到那个娇气的小姑娘，浑身充满着力量。再过几个月，她就及笄了，这些年不知道长成什么样！是否还记得自己。

“父亲，你可是答应我了，回到京城，就亲自去舒府给我提亲。”

“为父答应你的事，何时变过？大不了，用父亲的战功为你求得赐婚的意旨。”

“那感情好！”

舒府，舒大人看到昔日老友的来信，不由皱眉，急忙换下官服，找自己母亲商议。

“母亲，你看如何是好？你刚说要跟杜府说亲，边将军那边又来信为边小将军求亲，说到京就到府一叙，看样子是要亲自上门提亲。”

“边家那个孩子，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人品不会错，又在边境历练十年，自然是不差的。确实是个很好的人选。”

“那母亲的意思是？”

“那杜大人也不错，一个文一个武，确实不好选择。但是你要想清楚，舍不舍得你闺女跟着边小子去那遥远的西北吃沙土？”

“这，照雪要真是做了将军夫人，她亦可留京中。”

“边家小子，以后注定是要接班驻守大西北，难道你要你闺女跟夫君长期分别！那日子有多难！你父亲离世，我一个人带着你们姐弟吃够够苦了！我可不想我孙女再吃这份分离的苦。”

“可是，我知道老边的脾性，他家看上照雪，宁愿用全部军功换一份旨意，也不会轻易作罢。”

“是啊，而且他还救过你的性命！确实不好推诿。不然你让照雪自己去决断，毕竟是她自己一生的大事，她同边小子也有青梅竹马的情谊，成也不成，就看她们自己，我们已经纵容过一回大姑娘，不差再纵容一回小的。”

“娘，到头来，只有老二的订婚是顺利的！”

“哎，儿子，你二姑娘嫁进皇室，虽富贵，但也得谨慎一些！皇亲国戚不是那么好当的。如果可以，我宁愿二姑娘加入边家！毕竟她注意大，从小就强势，跟着去西北，也打倒不了她。”

“为何照雪就不行？娘，你也偏心不成！”

“我如何偏心，手心手背都是肉。老三生母走得早，小时体弱多病，像个病猫一样可怜得紧，一到晚上就哭闹不止，那个婆子都抱不住，我跟你媳妇轮着抱着她，不眠不休，熬了多少日夜，稍大才好！如今看她虽白白胖胖的，可体质到底不如前面的哥哥姐姐，叫我怎么不心疼她多一点！”

“如今，念雪指婚已下，说这个也无益！家里也无法多变一个姑娘出来！”

兰王府，老王妃一开始很是生气，唯一的儿子没有听从自己意思安排选妃，不过想想，如今的结果也好过皇儿孤家寡人一个吧！加上太皇太后的打压，她也放低了心气，瞧着舒家二姑娘也不错，就这样吧！儿大不由娘。自从同意皇儿的婚事，母子之间关系也亲近起来，几乎能每天瞧上一眼儿子，说上几句话。不再像以前，几个月见不着一面。想要成家的人，还是安定不少，也算好事。

时局微妙，皇帝暗地里帮忙打压敌对兰王爷的一方势力，加上有着杜大人审理案件牵扯，皇叔一伙精力分散，近段时间也算安分不少，只待明年春暖花开再狠狠收拾。

“王爷，舒二小姐还在生气，你送过去的东西，她一件都没有收，信件也不看。你是怎么得罪狠她了？”

“女人这个东西，真是难办！你让宫三守着她就好，让她消消气先，我们得准备迎接边将军回京事宜了，皇兄已安排我代君到城门迎接，你下去安排准备。”

“是，王爷。”

兰亲王，想到自己女人头疼，再想到边小将军的委托更头疼！自己小时是跟边文骁玩得来，两人多年一直保持联系，也得益他在边境的帮忙，好归好，也有兄弟之情。可他竟然窥窃自己妻妹这事，他也太不跟自己客气了！念雪都已好几天不搭理自己，如果在这个关口再去保这煤，念雪估计更恨自己，自己那小姨子还没有及笄，就惦记人家，这叫什么事！况且人家舒老太太属意杜大人，不好办呐，拖着吧，过完年再说。

杜府这边，两母子着手年货的置办，要过年了，总算清闲下来，两母子得些空聊聊天。

杜母精神好上不少：“好些日子，没见着照雪，娘挺想她的，不知照雪忙啥！”

“临近年关，内宅事务不少，应该是帮着家里做事吧！”

“儿啊，我帮你收拾书房，发现一个盒子里面装着绣有照雪名字的香囊，这是怎么回事啊？”

“娘，不是我无状，是意外，我拾到舒三姑娘掉落的香囊，后面一直没找到机会还给她！”

“前些时候，娘提及她，你也没有跟娘说！不是今日娘发现，你是不是还想瞒着？”

“事关女子名声，儿子欠妥了！”

“也幸好拾到是你！不能说这不是缘分。你交给为娘吧，娘找个机会还给照雪，你平白留着人家姑娘的香囊甚是不妥，虽然娘属意她做你媳妇，但这可没有经过她的同意，是不行的。”

“好，娘，是儿子莽撞了！”

“既然，你瞧见过那孩子，你意下如何？”

“娘，人家舒三姑娘外出时候都是戴着帷帽，再说非礼勿视，我怎么能盯着人家姑娘看呢！”

“是吗！我瞧着那姑娘，样样都好！模样好，身段好，性情好，进退有度，有理有节！”

“娘觉得好就好！”

“我喜欢那姑娘没错，但事关你终身幸福，娘更在乎你的心意！娘更希望你找到一个能跟你情投意合姑娘。”

“那舒三姑娘就挺好！”

哪里有无缘无故的深爱，俩个人都没有相处过，哪里知道合不合适，礼教之下，未定亲前的两人甚至都不能随便单独见面。但说杜子旭没有一点悸动也不可能，毕竟两次，人家姑娘就那样意外跌落过自己怀中，一次是意外，第二次也算半个意外！女子特有的味道仿佛还在鼻腔萦绕，挥之不去！血气方刚的少年心里总归有点点不一样。

年前边将军受召回京，街头热闹非凡，街道两旁挤满观看威武雄壮将士们的人群。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边小将军目光也在寻找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可惜人太多了，没找着！

再说人都没有出来，肯定找不着的。照雪原本是想出街看热闹的，舒夫人极力反对，小女的脚好不容易养得差不多，要是出去再挤着，可了不得！硬是不同意。丈夫，儿子都上朝等着边将军归来，难讲，晚些时候，会跟着回来吃饭，也得早做准备！边老将军跟自己丈夫可谓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非血缘兄弟，两家一直走得也近，娃小时候都是一起教养，又不是没见过。

朝上，皇上龙颜大悦，对将士按功行赏外，还赐下不少东西给边家军。因着边将军还朝缘故，此刻，不管懂事还是不懂事的官员也不敢找茬，都是高帽迎合着高位的帝王治国安邦有功，边文骁就很不喜这样的场面，内心只盼着快点结束，好家去见见自己的青梅。

边府就在舒府的隔壁，只差没有开个墙打通了！边家老夫人早已不管事，边夫人又是舞枪弄棒的女子，家里人口甚是简单，不复杂，边家很是直爽之人。

果不然，待封赏完毕，得了皇帝恩准，退朝各自归家，边家老老少少直奔舒家干饭。历来如此，边家回到京城，第一餐总归是要在舒家用饭。舒夫人都提早做准备，待人到家洗漱更换朝服完毕，就开饭。

也因着两家亲近，没有男女分坐，只分长辈一桌，小辈一桌。老人也喜欢热闹，乐见小辈们的朝气蓬勃。小辈跟长辈一一见礼，再入座，要在以前，边文骁是跟小孩一桌的，如今他已是小将军，自然跟着长辈一桌。而念雪，照雪肯定还是坐小孩桌。隔着几米，边文骁还是看清自己喜欢姑娘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梳着蒹葭发髻，还略带着稚气，吃东西还是一鼓一鼓，甚是可爱。就是自己心目中姑娘的样子，看到人那眼，目光就再也挪不开！待好不容易下桌，急匆匆去寻照雪说话，很想把多年的想念一股脑倒出来。但真正见到，又只会看着心爱的姑娘傻笑。

还是念雪打破僵局：“边小将军！看你铁憨憨样，谁知道你是杀敌无数的勇猛小将军呢！”

“念雪姐姐，多年不见，你嘴巴还是那么厉害！”

“谁叫你以前老是欺负我妹妹来着！”

“冤枉啊！我哪里欺负过照雪妹妹过！”

“还说没有欺负过我？臭文骁哥哥，小时候你老喜欢揪我辫子，你忘记了！”

“有吗！我记得我对你很好吧！家里好吃的糕点都给你留着！只给你留。”

“还说呢，吃了太多你给的糕点，没有认真漱口，我的牙齿都被蛀虫，疼到发烧！你就是故意祸害我的！”

“念雪姐姐，你看照雪妹妹个小没良心的！”

“我小妹说你错，就是你的错，说你欺负她，就是欺负她了，你还辩驳？”

“好好，是文骁的错，请念雪姐姐，照雪妹妹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对了，念雪姐姐，照雪妹妹，我从西北带回来好多新鲜玩意，我喊阿剑运到你们院子去。”

“边小将军有心了！那我跟小妹就不客气了！”

“客气啥，我的就是你们的。你们跟我说喜欢那些，我再给你们多些准备。”

“文骁哥哥，你不要再破费，这些已经够多！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文骁哥哥眼里，你是一直长不大的孩子，需要哥哥保护的妹妹，以后哥哥保护你一辈子。”

嘻嘻笑笑，聊起小时候的丑事一箩筐！不是快落夜，文骁还舍不得回自己家！他很想拉着照雪继续说起自己在边境的所见所闻，日落日起，可是看着心爱的姑娘已经打呵欠了，来日方长，以后再说给她听。

过年前后这些时日，边将军忙军务，忙着访好友，而边小将军每天就是忙着找照雪玩，两家都心照不宣。从边将军为儿子提亲那天起，气氛就一直尴尬地悬着，舒家不知如何回应，推脱看孩子自己的意思，让年轻人自己决定。边家原以为老友会立马拍板同意孩子的婚事，然舒家以孩子还小，看孩子的心意，不拒绝，也不松口，这就尴尬了！

除夕晚，宫宴结束，边将军找舒大人喝酒，开门见山：“老弟，你是不是，看不上我那小子？”

“老哥，老弟跟你说心里话，你家小子跟我家儿子，能有什么区别！我都一样看重。哪里有看不上的说法。我既有舍不得小女心情！但更多也是为了我们两家着想！你看，我家老大修行去了，自有她师尊管她，非我们俗人能干涉，老二即将嫁入那皇室，我就剩下照雪在身边。如果老二没加入皇家，不管你选老二还是老三都好说，可是你想想！那是皇家啊！君心难测，兰亲王再没有野心，帝王对他这皇弟再好，猜疑心一起，都是血流成河。你边家手握我朝一半的兵权，你我联姻，你让帝王怎么想？”

“内人舍不得照雪跟着你们去边境，不过是妇人之见。如果孩子真看对眼，我们做父母又能如何呢！”

“老弟，你知道老哥只是一个粗人，倒没有想到这层关系！只是想着小儿一直对照雪心心念念，就想成全他！做个好父亲，难啊，我差点还想用军功为犬子换一份赐婚。”

“老哥你糊涂啊！”

“那文骁怎么办！哎，他对照雪可是上心得紧。”

“我找个机会好好跟他分析，他是个好孩子，会懂的。”

“那就麻烦老弟了！”